第一百一十四章 车祸之后
顾笑一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稳，起先是看着电视，然后迷迷糊糊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在一点左右醒来的时候，才幽幽起身关掉电视，上楼回卧室睡觉。
叶子祯很少是整夜不回家的，所以自从和叶子祯结婚之后，顾笑看鬼片的次数都已经到了不知道节制的状态了。偶尔深夜独自在家的时候，就会开始回想起这些情节，然后就睡不着了。
从上楼之后，顾笑就开始睡不着了，在关了灯之后的黑暗的环境下，侧着睡觉总幻想身后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然后恐惧就一点一点地积累下来了。
直到顾笑后背发凉地回头瞟了一眼，然后不得不因为害怕心理，侧身睡变为了脸朝上睡着，双手乖乖放在被窝里。
因为明天还有课，在黑暗中，顾笑逼迫自己快点睡着。
大概是这种方法的功劳吧，过了一段时间，顾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过，睡着后的顾笑却是陷入了一个噩梦中，梦里她穿着一条白裙，赤裸着双脚，和叶子祯一起走在一座荒山中，四周清明还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溪水欢快地向前奔跑。
突然，阴风阵阵，吹来了一片浓重的雾霾，阻挡了顾笑的视线，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乳白色的烟雾。原本和她并肩前行的叶子祯， 却在这时突然不见了，无论顾笑怎样撕心裂肺的喊他，都没有收到叶子祯任何的回答。
猛然间睁开双眼，顾笑伸手打开卧室吊灯开关，很快白色的灯光充斥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恍然间有种白昼提前降临人间的感觉。
但是顾笑无暇顾及这些，微微向上拉了点被子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擦了擦额眼角还残留的点点泪珠，顾笑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只是一场梦。”顾笑拍着胸口，自言自语地说道。
看了一眼旁边叶子祯平常睡的位置，顾笑撇了撇嘴角，“怎么还不回来。”
低声的抱怨在死寂一般的环境中响起，仔细听还带着满满的委屈。
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四点而已，离上班还有五个小时。后面的时间，顾笑是觉得自己应该也睡不着了，于是带上自己的黑框眼镜，拿过床头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时间滴答滴答从指间流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顾笑拿过时钟一看也才六点而已，将书放下，顾笑洗漱一番提前起床了。六点时分的冬日早晨，外面还是一片黑暗，整个城市还没有苏醒过来。
打开客厅里所有的灯，简单热了一瓶牛奶，顾笑从冰箱里拿了一袋面包就开始吃起来，看了一眼旁边叶子祯常坐的一个位置。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忙，有没有吃早饭。”顾笑边低声自言自语说这话，边拿过餐桌旁的手机，给叶子祯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迟迟没有被接起，等的顾笑都开始有些无聊了，一只手臂放在餐桌上，下巴随之枕在手臂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旁边的餐桌位置。
“嘟……嘟……嘟……”
电话又响了三声，就在顾笑快要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叶子祯的手机终于被接起了。
“叶子，你怎么才接电话。”顾笑趴在自己的手臂上，闭着双眼，虽然说出的话带着抱怨，但是嘴角还是挑起了微笑的弧度，整张脸上写满了甜蜜的色彩。
“顾笑，我是张诚。”
“啊？”顾笑睁开双眼，呵呵笑了两声，“叶子呢？”
“……”那边沉默了半响，张诚看着显示还在手术中的手术室，最终叹息一声，声音低沉喑哑，“叶子祯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手术室……顾笑？”
“啪嗒！”顾笑的手机落到了餐桌上，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个死寂的凌晨，显得特别的尖锐。
思维放空了一秒，顾笑立马捡起手机，瞪眼双眼看着前方问道，“现在在哪个医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昨天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
说话的同时，顾笑立马起身 朝着门外走去。
张诚只报了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没接着回答顾笑的其他问题，顾笑立马补充了一句，“我一会儿过来再说，等我过来。”
在玄关处慌乱地换上一件大衣，拿上包，顾笑立马开门跑了出去，身后巨大的关门声响起，她也顾不得这样的行为到底会不会影响邻居的美梦了。
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顾笑说了一句要去的位置，就一直没有说话了。
冬夜早晨的白色的雾气笼罩在A市上空，正是黑夜白昼交替的时间点，天空的深蓝色在白色雾气的遮蔽下还是那么的明显。车窗外快速掠过的场景，还能看到早起的早餐店面前昏黄的灯光。
顾笑定定看着窗外的世界，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只是冷漠，和外面空气一样的冰冷。
掠过街市两边无数的店面，出租车很快就达到了市中心医院，蓝色的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医院的每一条走廊里，还是有很多人。
顾笑狂奔到张诚说的地方的时候，手术室门口没有一个人影，显示手术中的灯光也已经熄灭。她就这样呆呆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干什么，就像是被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一般，泪水毫无预兆地就滚落下来了。
张诚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人笔直地站在手术室门口，那人的背影就像是深秋的一片落叶，无端让人心酸。
“顾笑？”
凭着之前见过的几面，张诚估计那人就是顾笑，但还是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听到有人叫自己，顾笑的立马醒悟过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两排泪痕，然后才转身看向来人，脸上的没有一丝丝的表情，“叶子呢？”
顾笑的虽然强装的很冷静，但是张诚走进两步，还是发现了她红红的眼眶以及能听出她声音中的颤音，有些不忍地安慰道，“顾笑，你别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醒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躺在医院里？”顾笑深深蹙着眉头，脸上的冷漠破功，带着一点焦急。
“昨晚他出去给我们买夜宵，回来的时候就出了车祸。按照目击者所说的，是一辆面包车逆行，逼得叶子祯撞到了路灯杆，同时面包车也撞到了他的车尾。你来的前一刻手术才做完，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比较重的脑震荡。”
张诚尽可能地想要安慰顾笑不要着急，尽管她现在表现的一点都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人呢？”不管他们说的情况如何坏，或是如何的乐观，她都想尽快见到叶子祯，她真的很想他，真的很想他……
“在302病房。”张诚回答。
张诚话音刚落，顾笑立马朝着叶子祯现在所在的病房跑去。
推开叶子祯的病房，里面还有两个公司的员工守在一旁的。顾笑视线的第一注视点是在叶子祯的脸上，久久悬在半空快要停止的跳动地心脏中午在看见叶子祯安静的就像是平常的睡颜的时候，稍稍舒了一口气。
看了叶子祯之后，顾笑才将视线转移到旁边两个公司员工的身上。
“谢谢你们了。”顾笑首先是道谢，对方挥挥手表示没什么的时候，才继续道，“医生有说多久会醒吗？”
“医生说最迟明天会醒来。”其中一人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皱着眉头说道。
顾笑点点头，低声念到，“没事就好……”
跟在顾笑身后走进来的张诚对他们两个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不要打扰他们。
“那我们就先走了，嫂子你有事给我们打电话。”看懂张诚眼色的两人纷纷告辞离开。
张诚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地回头嘱咐顾笑，“顾笑，叶子祯醒的时候及时给我打一个电话好吗？他现在决定着明天新品发布的存亡。”
顾笑点点头，保证会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张诚对顾笑点了点头，然后关上门就离开了。
在叶子祯病房门外不远处，其余两个同事一筹莫展地看着张诚，“我们现在怎么办？病毒还是没有清除。”
“叶子祯打过电话，他已经知道扫除病毒的方法了，现在就等着他醒了。”
“可是，医生说叶总最迟是明天才会醒，来得及吗？”忧伤！
“除了等，我们现在最好快点回去再自己寻找一下清理病毒的方法。”
“恩！”两人纷纷点头，三人就这样匆匆离开医院。
病房中，顾笑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叶子祯白皙俊美的脸庞，脸上的泪水横流，将之前所有忍住的泪水都一起流了出来。伸手握着叶子祯的手掌，哭的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呜呜呜……叶子，我……我……你吓死我了……”
哭着低头看向叶子祯的手掌，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眼前的所有景象，但是手中握着的温度却是真实能感受到的，让顾笑无比安心。
“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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