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调虎离山
张远宗眉眼微蹙,流露出担忧之色。
那位施主虽然看起来不弱,但终究只是筑基境修士。
除非像他一样,有这满山的符咒法阵可以借助,否则一旦陷入近战的泥沼,将会非常危险。
反观巫神教的两个养印境修士,脸上的愤怒烟消云散,就连坐姿也变得随意起来,
“张远宗,那小子必死无疑,你再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逞几句口舌之利,到最后只能用性命去赎罪。”
“这六个筑基境修士,三个筑基九阶,剩下三个也都是筑基八阶,是我们最得意的手下。”
“也许用不到清晨,你就能见到他的尸体了……”
“任何反抗这巫神教的存在,都要接受巫神的审判!”
张远宗长叹一声,重新闭上了双眼。
但愿这位施主,能逃出去,千万不要恋战……
他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山门的符咒法阵上,希望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只要他还活着,南山道观绝不会倒下!
当第二天的夜色重新降临,两道身影迅速来到山门前的山路上。
火光照耀下,
赫然是巫神教的筑基境修士。
张远宗的面色陡然变得苍白,难道那位施主……?
反观朱刘两个养印境修士,眼中却满是激赏,“很好,那个小贼呢……?”
呼啸的风声,撕碎了他们接下来的话。
“噗。”
“噗。”
连续两道被贯穿的声音响起,山门前一片死寂。
只见那两个跑过来的巫神教筑基境修士,竟分别被一根短棍,从后背贯穿胸口。
像破布袋子滚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
而在他们身后,
李无攸拎着一个布袋子慢慢走来。
“噗通……”
他隔着老远,把布袋子直接扔到了朱刘两个养印境修士面前。
布袋散落,里面几个圆溜溜的东西,咕噜噜滚了过来。
借着火光一看,山门前的三人心头皆是一跳。
这几个圆滚滚的东西,赫然是另外四个筑基境修士的脑袋。
“孙贼,你们爷爷我是不是很猛啊?”
“要不是还花了半天时间练功,爷爷肯定今天中午就过来看你们了。”
李无攸走到地上的两具尸体前,抽出精铁短棍,甩了甩上面的血渍,
“你们要是等得起,我还可以多待几天,不过没有筑基修士挡我,你们剩下的那些普通杂兵,估计得死不少。”
朱涣山瞪着眼睛,瞳孔里似乎发生了地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不过是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杀得了这六个人!?”
他们从来都没见过,有哪一个筑基境修士,能像李无攸这样,可以轻松斩杀这么多同层次的对手。
这太过惊世骇俗,根本无法想象。
除非……除非……
张远宗率先想到了这种可能,看向李无攸的眼神中,绽放出惊喜的光。
除非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破限修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南山道观也许真的能守住!
朱刘两个修士也都很快想到了这种可能。
破限修士。
只有这种解释,否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战绩?
能够修炼到筑基境,成为修士,在普通人眼中就已经是天才了。
而破限修士,无疑是天才中的天才。
在道门里,都是要被着重培养的人物。
这个嚣张凶悍,野性十足的野路子散修,竟然是破限修士!?
朱刘两个修士互相对视一眼。
虽然恨不得把李无攸生啖其肉,但现在他们两个被张远宗利用符咒法阵拖住。
如果放任一个筑基境破限修士在外,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想不到小兄弟竟然是传说中的破限修士,是我等眼拙了。”刘渝狩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既然如此,我等更没有对立的立场。”
“不如小兄弟加入我巫神教,凭借小兄弟的天资,必定可以受到神教长老的赏识。”
“一旦立下功劳,甚至可以被赐下正印法,迈入八品境界。”
他咬了咬牙,说道,
“此次进攻南山道观和铜川县城,就可以算作是小兄弟的功劳,如何?”
李无攸似乎有了点兴趣,
“别骗我,修炼正印法,必须要经过香火洗礼,你巫神教又不是道门,怎么可能让我接受香火洗礼?”
“再说如果真能修炼正印法,你们为什么却要用旁门之法,迈入八品?”
刘渝狩心里咬牙切齿,把李无攸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但表面却还是保持着微笑,
“我们是天赋不够,本来无缘八品,后来是因为立下了功劳,教中长老赐下修为,我们才有机会迈入八品。”
“但你不同,破限修士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获得足够的重视,八品也只是小儿科,甚至有机会一窥八品之上的境界。”
李无攸把短棍塞回腰间,“你们会不会正印法?不如先教我一门?”
“只要我学会了,就能加入你们巫神教。”
“正印法!?”朱涣山语调直接拔高了一层,“你以为这是大街上的白菜吗?”
“那可是能支撑一个道门的根基所在。”
“你空口白牙就想要,当我们巫神教是冤大头吗?”
李无攸摊开手,“孙子找爷爷说话,爷爷很高兴,但你们说话的态度,爷爷不喜欢。”
“找爷爷谈……可以……但要有诚意。”
他朝张远宗问道,“张道长,不介意再多坚持一段时间吧?”
张远宗扯了扯嘴角,“施主放心,贫道还坚持得住。”
李无攸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朱刘两个修士说道,“孙贼,等爷爷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诚意。”
说完,也不管巫神教两个修士铁青的脸色,重新走进了黑暗中。
朱涣山当即就要起身,想要拦住李无攸。
这可是一个实打实的筑基境破限修士。
六个至少是筑基境八阶的修士,都要在其面前殒命。
山下的那些普通巫神教士兵,对他而言,就和小绵羊一样没什么区别,真好放他乱杀,不知道要死多少。
可是在朱涣山周围,数张手掌大小的金色符箓悄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动作。
朱涣山暴怒,“张远宗,你这般催动符咒法阵,就为了拖住我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张远宗笑了笑,从怀中取出符纸,咬破手指,以手代笔,以血替朱砂,开始画符,
“坚持到贫道血流干为止!”
刘渝狩也在同一时刻暴起,又有近十张金色符箓在虚空中出现,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张远宗的脸色越发苍白,流露着病态,却依旧不急不缓地画符,并且将这些画好的符,扔入山门的法阵之内。
“张远宗!”
“该死!你该死!”
“待攻破这座山门,我要将南山道观烧成灰,让你亲眼目睹你坚守的道观变成废墟。”
“铜川县也将因为你的愚蠢,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所有的罪责,都是因为你,张远宗!”
说话间,两个养印境修士齐齐出手,他们的身上,也有神秘的纹路在流淌,想要将这些金色符箓撞开。
可金色符箓看似只是一张薄薄的纸,却坚韧如牛皮,而且每一次碰撞,都会像烙铁一般,让他们疼痛难忍。
“你来助我,必须要挣脱出去,先把外面的威胁清除掉,否则任由那小贼乱来,损失我们承担不起!”
朱涣山疼的龇牙咧嘴,但更加激起了他的凶性。
刘渝狩掌心纹路骤然间乌光大放,一个个阴魂从中钻出,发出刺耳的唳啸。
金色符箓的压力瞬间陡增。
盘坐在山门内的张远宗不禁闷哼一声,手中画符的动作越来越快。
“给我开!”
朱涣山也在此时大吼一声,本就肥硕的身躯再次膨胀了一圈,他的身体表面,似乎有一张张鬼脸浮现。
他的力量再次猛增,双手悍然插进金色符箓当中,全身青筋暴突,状若魔鬼。
金色符箓不断震颤,散发着灼热的光与热。
在朱涣山的身上,留下了一片片烧焦的痕迹,发出滋溜溜的声音。
他越发暴躁,身上皮肉中的鬼脸也越发疯狂。
一股股黑气,从朱涣山的毛孔中逸散而出。
他仰天咆哮,体表的鬼脸一张张破碎。
“嘶啦……”
终于,悬停在他周围的金色符箓,被强行扯开了一道口子。
朱涣山挣脱束缚的瞬间,便强忍着宛如刀割般的剧痛,冲了出去。
张远宗直接一口鲜血喷出。
山门瞬间金光大盛,一张张金色符箓迅速将整座山门笼罩,朱涣山离去后留下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起来。
只剩下刘渝狩所在的位置,依旧被强行撑开一道口子,正在一点一点向内突破。
笼罩山门的金色符箓渐渐隐没,山门重新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样子。
刘渝狩重新收敛秘纹,看着面如白纸的张远宗,冷笑道,
“至少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你的压力应该能小很多啊,张道长。”
“对了,你的山门里,还有一个人,他会不会已经死了?你确定不去看一眼?”
“中了我的巫鬼印,可没那么容易活下来……”
他话音还未落下,
一根乌黑的精铁短棍,便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向他后心刺来。
“孙贼,你爷爷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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