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里闹鬼
“哐当——”
方唐手中的餐盘掉落，他连忙转身冲向电梯。
那纸人察觉到他的意图发出“咯咯”的笑声。
电梯上的按钮突然全部失灵，像是成了装饰物，任凭方唐怎么点都没用。
“用餐时间！必须用餐！”
纸人沙哑的音调，和指甲划过玻璃一样刺耳尖锐。
方唐颤巍巍地回过头，对上纸人阴狠的眸子，双腿如同灌了铅，根本提不起来。
“回来！”纸人怒吼。
方唐更害怕了，揪住衣服立即认怂。
“我、我……我回去的，我吃……你别凶我。”
纸人：“……”
他 是在和它讲道理吗？奇葩。
但，纸人到底没再吓唬少年，毕竟对方还没有违反规定。
方唐缓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餐盘打饭。
那些东西让他没有半分食欲，他挑选了一勺看上去好一点的饭团。
见纸人没说什么，方唐一口吞下，丢掉盘子飞似地逃离。
而其他玩家此时也早已在食堂，却是同方唐完全不同的食堂。
他们从楼上下来，并没有遇到李维，一楼还是同早上一样荒废破败，食堂也不例外。
食堂中的桌椅全是青苔锈迹，食堂的纸人也发黄褪色，菜盘饭桶中装的不再是饭菜，而是蜈蚣蛆虫一类东西。
玩家只往“饭菜”中看了一眼，就恶心地撑着膝盖呕吐。
“这些东西能吃吗？我们不会死吧！”
“这些东西吃了不一定会死，若是不吃说不准马上就要死。”
昨日剩菜被纸人抠出眼珠的大汉抹掉嘴角的呕吐物，上前拿起生锈的铁盘和勺子，给自己盛了两勺蚯蚓后，安静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我不想吃这些，太恶心了。”身穿黑色皮裙的女人摇头后退。
光想想那些东西在嘴里蠕动的样子，她就宁愿去死。
可，随着越来越多人拿起餐盘打上“饭菜”，她便渐渐安静下来，最后还是和其他玩家一样，打了一盘蚯蚓。
他们没看到，当他们全部坐下之后，纸人下撇的嘴角，和空无一物眼窝中的闪过的遗憾。
化妆间外死去的玩家给众人敲了个警钟，也让他们得到启发。
规则不会伤害规则之内的玩家，同样不会保护规则之外的玩家。
一边吐，一边吃，吐了的又吃下去，终于艰难地赶在13:00前，用完餐。
离开食堂，众人如蒙大赦，继续上楼做信封里的任务。
15：23。
第二个玩家跌跌撞撞地从楼上滚下。
他直接摔到方唐脚下，把少年吓了一跳。
方唐低头看去，就见对方白色的休闲装沾满血迹，四肢不知所踪，断口处汩汩冒着鲜血。
少年立即丢掉手上的拖把，帮对方捂住伤口。
“你还好吧？这个伤口要怎么处理啊？”
“不用你管！滚开！”
玩家抬起头怒吼，眼中弥漫着方唐看不懂的怨毒和恨意。
他的脸上有一条深可见骨的新鲜伤疤，横穿整个面部。
“虚伪！恶心！”
“要不是你占着老人不愿意让她帮我们，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你就是杀人犯！”
“滚开啊！别让我看到你！”
方唐被玩家的吼声吓得一抖，轻轻松开手，拿起拖把退到一边。
他想为自己辩解，却在面对对方恨不得吃了他的恐怖眼神时，说不出一个字。
随着第二个玩家出现，很快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从楼上下来的玩家，每个身上都带着不少伤。
他们彼此沉默着，浑身都弥漫着恐惧和怨气，看方唐的眼神和第二个玩家一样。
但，或许是顾及什么，都没有上前找茬。
方唐感觉这些人比诡异还要危险，尽可能的离他们远远的。
下午17：00一到，少年抓起自己的书包，就冲了出去。
其他人看着方唐逃走，不屑地轻嗤一声，放下手头的工作慢慢聚在一起。
“我看那小子，肯定手上有不少好东西，要不……”有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别冲动。”独眼大汉一巴掌把那位玩家的手拍下去，“他要是死了，你觉得我们能好过？”
“与其对付一个菜鸟，不如先想办法把老玩家解决掉。”
“反正那女人不愿意帮我们，那就不要怪我们了，毕竟大家也都只是想活着而已。”
“现在弄死这个新人，只会让那女人警惕。”
“熊哥说得有道理。”
方才被制止的中年男人，一边揉着手背，一边满脸堆笑。
“可是那个女人连平时游戏都可以不出现，我们要怎么对她动手？”
“总会有机会的。”
独眼大汉眯起他那唯一的一只眼睛，模样有几分滑稽，却无人敢笑话他。
趴在地上的青年见几人谈话结束，连忙用肚子蹭着地面，爬向他们。
“我住在二楼401，麻烦你们了。”
他话落后，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谁搭腔。
“我住在二楼401。”青年不死心地继续重复。
这次众人干脆直接散开，仿佛没看到他一般，说着无关痛痒的闲谈，走出玻璃门。
“你们别走啊，带我回去啊！这个样子我怎么回去啊！”
“别走！别走求求你们了！”
“我住二楼401，和你们顺路的啊，带上我一起！”
“美女，美女！求求你，别走！”
求生欲的爆发，竟让他也有了几分力气，滚到皮裙女人脚下，用下巴勾住女人的脚腕。
女人惊叫一声，七八公分的高跟鞋根踹在他的鼻梁上，空气中一声轻响，青年鼻骨断裂，鼻腔瞬间鲜血如注。
“啊啊啊啊！”他发出凄厉的叫喊。
女人心虚的扫了一眼周围，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开，才挺直腰背，无语地撇撇嘴。
“你都这个模样了，带着你那不得连累死我？”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怎么帮你嘛。”
“把你送回去是不是明天还要把你送来啊，想得真美。”
说着女人撩了撩头发，快步向外，生怕青年再缠上她。
“你啊，还是去找那个新人吧，我看他像个同情心泛滥的好人。”
“别！你别走！求你！”
“拜托！别！你回来！你别走！”
“不要丢下我！”
青年费劲地往前挪动，女人的身影最终还是在他眼里慢慢点成黑点，直到看不见。
他盯着旋转门外，张开嘴，崩溃地哀嚎。
“啊！啊！不要丢下我啊啊啊——”
青年的嚎叫声回荡在婚庆公司内，在不断的回音中旁边传来“啪嗒”一声。
他转头，发现李维正笔直地站在监控室门口，咧着一排獠牙阴森森地注视着他。
青年不敢再停留，像蛆虫一样往外蠕动。
叩叩——
房门在轻轻的两声敲击后突然打开。
方唐看着门缝，抬手轻轻一推。
屋内，并没有看到邬喜的身影。
他抬脚跨进屋里，握着把手将门关上，然后又打开，再关上，又打开。
奇怪，门没坏啊，怎么没人开就自己打开了？
难道前辈出门的时候忘记关门了？
可刚刚有锁扭动的声音，不是前辈还有别人？
家里不会闹鬼吧！
方唐脸色一变，立即将门反锁上，一头扎进厕所里。
家里闹鬼，等前辈回来了，一定要提醒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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