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许烈赔罪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许烈赔罪
聊城内，家家户户的百姓都关门闭户，缩在家中不敢出来。
因为沿街两侧，到处都遍布着伤兵，人挤人坐在一起，哀嚎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整整三万多士兵，躲在这么一座十里小城里，几乎要将整个聊城挤爆。
府衙内，许烈坐在桌案前，面色沧桑，满脸愁容。
身旁的副将马凌，以及一大群都尉，一个个也都面如死灰。
“将军，现如今咱们城里，只剩下一天的粮食，今日之后，便只能杀马充饥。”
马凌苦涩道，“此外，咱们手中没有药材，大量负伤的将士得不到医治，已经奄奄一息。”
“如若再撑不到援军来，恐怕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都尉安怀提议道，“将军，要不今夜，您率领我们突围吧？”
“不可能。”
许烈摇了摇头，苦涩道，“孟优的南中叛军，以及南蛮各部落的蛮兵，共计十万人马，都驻扎在聊城附近，监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如若咱们敢出城，这十万大军必然一拥而上，直接将我们尽数吞噬殆尽。”
说着，许烈重重叹了口气，满脸自责和懊悔。
“都怪我一时疏忽，小看了这些蛮兵，更没有料到南中总督孟优竟然会谋反，让我们大军陷入绝境。”
“廖勇虽然已去求援，但从蓉城到这里，最快也需要五六日才可抵达。”
“诸位兄弟，恐怕我们今日，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众将一片死气沉沉，有的都忍不住抹起眼泪。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出征的时候，本以为只是来平个叛，士兵们根本没有半点紧张，还一个个有说有笑。
结果到了之后，竟然遭遇这等变故，让他们都身困绝境之中。
正当众将一片死气沉沉之际，一名士兵从外面跑进来，惶恐道，“将军，不好了！”
“百夷部落酋长车立山，率领两万多蛮兵兵临城下，马上就要攻城了！”
“什么？！”
听闻此话，许烈脸色一变，立刻大步流星冲出府衙，来到城头。
只见城下，果然是两万多身披藤甲、凶神恶煞的蛮兵，摆成严密的军阵，将整座聊城围堵得水泄不通。
身长九尺、魁梧如熊的车立山，抱臂而立站在最前，朗声喝道，“许烈，你当初不是号称战无不胜，将我们南蛮将士都视作草芥吗？”
“怎么今日，像乌龟一样缩在城中，连头都不敢露了？哈哈哈哈！”
身后的士兵们纷纷仰头大笑，嘲笑声无比刺耳。
许烈脸色一沉，冷声道，“车立山休狂，许烈在此！”
“哟，我亲爱的上柱国大人，你总算是肯出来了。”
车立山戏谑笑道，“既然你露面，那老子可就不客气，直接攻入城中，跟你好好较量较量了！”
“车立山，本将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许烈强压心中惊恐，咬牙切齿道，“我城中尚有三万精兵，你若胆敢进犯，我必让尔等有来无回！”
“三万精兵？哈哈哈哈！”
南蛮士兵们再次毫不留情嘲笑起来，车立山戏谑道，“许烈，你当老子是傻子吗？”
“就你手下那些废物，早已被我南蛮大军杀得丧胆，现在只敢缩在城中等死，连面都不敢露。”
“既然你如此狂妄，那本将可就亲自进城，看看你手下的精兵有多精了。”
“来啊，攻城！”
车立山大手一挥，身披重甲的蛮军上前，已然准备好了攻城的军械。
许烈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住手！”
“车立山，你究竟想如何？！”
“尔等已经将我军逼到这般境地，还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是逼我大军死战吗？！”
“呵，那倒也不是，老子向来是慈悲为怀，肯定不会一点活路不给你们留。”
车立山冷笑道，“不过，对你许烈，老子可是恨之入骨，早就想将你的脑袋踩在脚下了。”
“这样吧，如果你肯独自一人出城，给老子磕头赔罪，老子立刻就带兵离开，如何？”
听闻此话，许烈陷入缄默，心中挣扎犹豫。
身旁马凌义愤填膺道，“这些蛮夷，欺人太甚！”
“将军，让我带兵出城，与他们决一死战！”
“不。”
良久，许烈摇了摇头，叹息道，“开城，让我出去。”
“什么？！”
听闻此话，众将顿时都面露慌乱之色，“将军，你……你要出城？”
“这不过是蛮夷的鬼话，你不能信啊！”
许烈苦涩笑道，“都怪我轻敌自大，才害将士们陷入苦战之中。”
“现如今蛮军已兵临城下，如若被他们破城，我城中三万弟兄全都必死无疑。”
“若是我向他磕个头，就能让这两万多蛮兵退去，那我们便多了几分生还的希望，不是吗？”
马凌苦着脸劝道：“可是……将军，你乃大乾上柱国，代表着朝廷的颜面。”
“若是给一个蛮夷酋长下跪磕头，岂不是让三军蒙羞，圣上蒙羞吗？！”
“与士兵的性命相比，颜面又能值几个钱？”
许烈凄然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说了，开城门吧。”
众将根本劝不动许烈，只得将怒火按在心中。
城门打开，许烈只身一人从城中走出，脱去了身上的战甲，只留一件沾满灰尘和血污的白袍。
车立山坐在战马上，戏谑道，“上柱国，跪吧。”
许烈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车立山面前，拱手作揖道，“都怪许某曾经浅薄无知，对诸位首领多有冒犯。”
“许某在此，给车首领和诸位大人赔罪了。”
“如若车首领愿放过我，放过我手下兵将，许某回京之后，即刻辞去军衔，告老还乡，此生此世，绝不再引兵来犯。”
看着许烈跪在军前，蛮族大军们顿时都像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仰头狂笑起来。
“哈哈哈，这个蠢货，竟然真的给首领下跪？”
“大乾上柱国，原来是个如此不知羞耻的白痴啊。”
听着蛮兵们谩骂嘲讽之声，许烈虽气得浑身发抖，但也只得深吸一口气，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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