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牛头寨之战

“把一半货物卸到河边或者交五千两银子，你们这是明抢，成都府同知王老爷在我们徽惠商行有份子。”大沙船上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老乡，我们出一百，不，我们徽惠商行愿意出一千两银子资助牛头寨练兵。”

“穷山恶水出刁民。”在甲板上看风景的钱谦益摇摇头：“一千两银子填不满牛头寨人的贪婪，牛头寨的刁民半匪半民，他们最少要五千两银子。”

果然，多条牛头寨人的小船划向那条大沙船。小船上的牛头寨人挥舞着钢刀，他们一副要跳帮抢劫那条大沙船的样子。

“我们投降，愿意交出一半财物。”大沙船上那个中年男人吓得浑身发抖，他让丫环把她女儿扶进舱室。

“爹爹，交出一半财物，牛头寨人也不会放过咱们。”安雪波女士摇摇头：“爹爹，把船上的财物都给他们吧，希望能保住命。”

“不会吧？牛头寨毕竟不是河盗。”安重洋先生明白他女儿安雪波说的应该是真的，但他还抱有最后的希望，他希望牛头寨人只要一半货物就让他们的船走。

但安重洋很快就绝望了，牛头寨人无视他要投降的话，他们的小船继续冲向大沙船。站在一条小船的船头，牛大馍先生兴奋得满脸通红，他心说，早就该这样抢了，老二不听，非要等到今天。少抢很多银子了。牛大馍早就想抢劫过往船只，他弟弟牛二馍说再等等。

大明的流贼越来越多，社会秩序越来乱，牛头寨的牛大馍先生早就忍不住了，他想尽快发家致富。牛大馍兄弟八个，他是老大。汉民牛大馍和他七个兄弟在牛头寨欺男霸女，他们兄弟八人是牛头寨的掌权者。

牛头寨收费站就是牛大馍兄弟鼓捣的。从今天开始明抢过往船只也是牛大馍兄弟八人主导并实施滴，他们认为忙于剿匪的官府顾不上管他们。不长时间，小船靠到大沙船周围，几十个牛头寨人爬上安重洋先生的大沙船。

牛头寨人杀了几个护卫后，安重重洋先生养的那几十个护卫果断投降了。牛头寨人张狂地大笑着命令大沙船靠岸卸货，他们还在在船上到处搜索金银。

安雪波劝她爸爸安重洋不要反抗，安重洋把他带的所有金银都交给牛头寨人。大沙船慢慢河边那个简易码头靠去，牛大馍、牛二馍、牛三馍三兄弟指挥数十条小船划向中州号、罗中号和沙一号，他们过来抢劫张新同志的船。

“警告，严重警告！”奉张新的命令，张大龙让一百团练都冲天空放了一枪，中州号船头那门九磅炮冲岸上无人处放了一炮。小船上的牛头寨人大都惊了一下，牛大馍低骂了一句，他大声下令继续行动。

开枪警告后，张大龙冲牛头寨的小船喊道：“我们船厂区张老爷是生意人，和气生财，每船十两银子的过路费可以给。别逼我们屠了牛头寨。马上拉走铁索，让出航道！”

“你们船厂区的张新老爷是生意人？”中州号上的钱福暗中呸了一声，他心说，爷爷我就没见过张新这样牛的商人。日！

张新的船上有大炮，他的护卫勇猛。不害怕牛头寨人，钱谦益、朱松等人都在甲板上看热闹。成都办事处成立后，船厂区的船只会经常路过牛头寨。和气生财，张新不想和牛头寨人火拚，他才愿意出每条船十两银子的过路费。

中州号、罗中号、沙一号上都有手持火枪的壮汉，那三条大船上应该都有大炮，欺软怕硬，牛大馍和另一条小船上的牛二馍对视一眼，他下令拉走铁索，让中州号、罗中号、沙一号走。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策。”前面河面上的牛头寨人正在收铁索，让开航道，唐三平冲张新比一下大拇指：“张兄威武！”

张新笑了一下：“一群欺软怕硬的山民罢了。”铁索被拉走了，中州号船长林二涛同志下令开船。朱松公子一脸不好意思走到张新身边：“张兄，如春，那个……”

中州号长三十多米，张新专用的大舱室带卫生间和洗澡间。但船上的其它客舱都不大，客舱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中州号象其它大船一样，船尾隔出一个几平方米的空间，作为公共厕所。公共厕所中只有一个蹲位，排泄物直接落进下面的水中。

公共厕所简单实用，但条件肯定不好。衙内朱松公子的小妾如春女士有一个坏毛病，她不敢在那个公共厕所大解。好在如春小姐有点便秘，她几天才大解一次。从巴山府城出发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如春都是在中州号靠岸补给时大解。现在，如春小姐想大解，张新摇摇头，他心说，女人就是麻烦。

冲牛头寨人喊话后，中州号、罗中号、沙一号慢慢向牛头寨简易码头靠。快到成都了，本来不需要补给了，如春要上岸大解，中州号、罗中号、沙一号就在牛头寨补给点水果、青菜。

“胆子真肥！”自从牛头寨设立收费站后就没有船只主动停靠在牛头寨码头了。牛大馍吐了一口痰：“他奶奶的，这是欺人太甚！”

“人家是艺高人胆大！大哥，昨天路过咱们牛头寨刘船主说，巴山府出了一个船厂区，船厂区的张新剿灭了巴山府和巴山府周边最大河盗和土匪，他还杀了罗汝才。”

牛二馍摇摇头：“没有想到，今天巴山府船厂区的船就路过咱们牛头寨。咱们兄弟刚开张就遇到张新的船，真的是时运不济，操！”

牛二馍没有想到，张新就在船上。在船上呆了几天有点不舒服，张新、唐三平、钱谦益等人都下了船，他们站在牛头寨码头上闲聊。

张新鄙视软骨头钱谦益的人品，但人家钱谦益毕竟是全国第三名探花郎，他的才学是很好的。

钱谦益不喜欢慢待他的张新，他恨不敬重巴结他的张新。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张新见识非常广。所以，漫漫旅途之中，不知不觉，张新和钱谦益成了聊友，每次聊天，他俩大都聊得都很开心。牛头寨码头是险地，张大龙带着一百多手持燧发枪的船厂区团练护卫在张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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