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提炼松脂
这是客观的事实，无法逾越的局限。
然而，如果这些资源在当地就能获得，自然能大大节省运费和损耗。
开年之初，高晓明费尽心力尝试开辟一片果园，但他遗憾地发现周围很难买到果树苗，于是暂且搁置了他的果园梦想。
当肖金峰质疑能否在这种条件下种植砂糖橘时，高晓明并未过分打包票，只轻描淡写道："尝试一下嘛！秋天也适合种植橘树。
到时候你需要进购树苗时，就顺带帮我问问，先带个几百株回来如何？"
尽管对本地能否成功种出甜橙持保留态度，肖金峰没有拒绝如此顺水推舟的事宜，他满口应承道：“行，进货的时候我会让人顺便带点树苗过去给你。”
话题敲定后，高晓明内心开始暗暗期待起来。
本地区本身就有很多种本土柑橘，当中“蜜桔”的口感最优，而最为知名的要属旁边的南丰蜜桔。
它早在唐代已列为宫廷贡品，在62年被评为国家优质水果，在88年更是全国柑橘交易的主要产区。
按照常理，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高晓明有意向种植橘树，他应当先考虑南丰蜜桔。
事实上，前世的他在山村试种过一小片南丰蜜桔，结果果实口感偏酸，大小也欠佳，不仅不赚钱，自己都提不起多少兴致食用。
可能是种植技术不到位，也可能是因为购买了非正品树苗。
如今有了教训在前，高晓明暂时决定先从小众些的砂糖橘开始试验。
砂糖橘可是柑橘市场上的常青树，风靡多年，独树一帜！
直至后来出现沃柑等各种新品种的挑战，由于过度供应，砂糖橘的价格才逐渐降低下来。
午饭时分，肖母的饭菜准备就绪，喊他们去餐桌就餐，肖金峰便邀请高晓明共享这顿午餐。
菜品还算丰富，红烧肉一大盘，再加上当季新鲜蔬果。
用过餐后，两人在附近散步交谈。
聊得越深，肖金峰就越觉得高晓明非寻常人物，他不像一般城里人的狭隘眼界与见识。
为何这样优秀的人才却宁愿待在这乡村呢？这个问题，肖金峰困惑却也明白自己的长处：绝不无谓游说他人做决定。
与肖金峰辞行后，高晓明骑车离开。
高明万还沉浸在最基本的教学中，虽然他对什么都还懵懂无知，但他确实有个优点，那就是乐于学习和探索。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了与大哥的巨大差距，心境有些低沉但也增添了某种安心。
他原以为能有这样的机会是一种恐惧的负担，怕一个不小心犯错便被淘汰。
但现在他明白，纵然有误也能保他安然无事，因为他有了坚实的后台。
只要与肖金峰的关系稳固，他能得到越来越多的照拂和保护，这是他对二人关系的深刻感知。
骑车载着这股新认识，高晓明回到了高家村，首站自然是去他父母家拜望。
到达时，正赶上父亲高远正在给刚铺好的水泥地浇水。
瞥见只有高晓明独自归家，父亲不自觉扭头查看，询问道：“小三去哪儿了？”他停下洒水动作。
闻言，高晓明放下车子，径直走向厨房，一边开口答复道：“哦，他在镇上找工作，爸爸，先让我喝点水。”话还没落地，就听见母亲从屋内端来一杯凉水，笑着说：“你来了。”
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水，高晓明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
天气实在太炎热了，尽管骑自行车比走路稍微好些，却仍免不了炎热与口渴。
在家中，罗小华关切地询问道：“老二，你说老三留在县里做事了是吧？你帮他找了份工作吗？是什么工作？月薪多少？”这些问题她非常在意。
这也是高远见关注的问题，夫妇俩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高晓明。
对此，高晓明并没有隐藏实情，详细讲述着高明万的现状，补充了一句：“爸，记得明儿给我弟弟送去更换的衣服。”
听后，高远见急忙点头，他认为为儿子铺设更好的前程是他义不容辞的，打算亲自去看看确认一切无误。
紧接着他问道：“学开车这事，费用说好了吗？他在哪儿吃饭、住宿，伙食费怎么解决？”
高晓明闻言却有些尴尬，眨眼回答：“那个……没有特别说过。”提到这，他又想起高建设在将弟弟送去运输公司以及后续找肖金峰的过程中，都没提及具体费用事项。
听到此，高远见不禁瞪了高晓明一眼，感觉这个儿子一如既往做事不上心。
然而他还是宽容地说道：“那就等我明天过去详细了解下吧！学习驾驶是大事，学费的事我们家会承担。”平日高远见生活中精打细算，但他对孩子们已经相当不错，曾为老大高明鹏购置了房产，甚至参与他们的婚礼和大孙子的百日宴。
高明万脑海里思考的则不是细节，所以他不管夫妻间的讨论，专心将肖金峰家的具体地址复述一遍，以免高远见迷路。
虽然之前去过几次县里，听到地址后，高远见大概了解位置。
待到了那里，只需问问当地人就能准确找到。
考虑到明日的出行方式为自行车，所以高晓明留自行车在家，先行返回自己的家。
高晓明清走后，夫妻二人开始了商议计划：“一会儿你收拾好明万的衣服，装上一袋米，明早就去菜地摘一袋子菜，我去的时候带去，等到瓜熟，就多摘些送到建设那边。”
高远见颇为感慨：“当初听说建设升职后，我就期望能帮上忙安排份工作，他竟然这么好心，让明万学开车，真不容易！在这个手艺不易轻易传承的年月，有一技之长意味着自立。”
得到丈夫的认可，罗小华开心地上去整理衣服，看见破旧的补丁，她决定再为明万做几套新衣。
一个即将成为驾驶员的年轻人，自然应该穿戴整洁体面。
突然记起董飞霞已经有成衣售卖，罗小华带上资金便急匆匆来到店里。
店里面正有缝纫机声音和女孩子聊天的声音：女儿高淑芳和两个侄女正忙活着。
一进门，就被高淑芳发现。"妈妈，你怎么来了？”随即喊住了她，淑珍和淑媛两位姐姐也喊来了奶奶。
“啊。”罗小华应了一声，走到董飞霞面前，“我想买几身衣服给明万，你有什么合适的，指给我看看。”董飞霞放下手中事务，带她到衣服堆前挑选起衣物。
“妈妈，你怎么会给三哥买新衣服呢？他不久前不是自己刚置办了一套吗？”高淑芳不解地问道，要知道，她母亲一贯勤俭持家，那件新衣可是她三哥自己掏钱买的。
罗小华笑容满面地答道：“你知道吗，你三哥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他现在正在学习开车呢！学会后就会成为驾驶员！想想，司机这个身份多有光彩！”
“当然，我得再多备两套衣裳以应对各种场合，以免他穿着寒酸被人看扁！”说到这里，罗小华一边浏览衣物，一边凭直觉选购，她对家人的身材十分了解，一看尺寸即能判断适宜与否。
高淑芳立刻猜测：“三哥怎么会想跑去学车，难道是二哥介绍的吗？我一直认为二哥能力最强。”
罗小华撇嘴笑道：“别想多了，二哥哪有这样的能力！其实是建设叔叔引介的！”但这没得到高淑芳的认同，“如果没有二哥的介绍，建设叔叔怎么会为三哥找到这样的好机会？说到底，还是你二哥本事大！”
听到这个逻辑，罗小华一时有些恍惚。
她和高远见可能都未曾留意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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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明萌发了种植砂糖橘的想法后，便去山里考察地理环境和气候适宜度。
这里的地形起伏成丘陵，邻村周边都是一些小山丘，非常适合栽种橘树，而且土壤和光照等自然条件也很适合。
山坡上有十来棵野生橙子树，树身高挺且带刺，结的果实硕大饱满，尽管味道很酸。
人们基本上不吃橙子，而主要是将其利用起来。
有的人杀鸡前会先切成两半，让橙肉那一面对鸡清洗，他们声称这样能去除鸡肉的血腥味，让皮质更清洁。
还有的人会用橙皮汁水在秋冬时滋养肌肤当作护肤品，虽然橙子富含维他命，或许有些效果，但若有微小伤口接触到酸液便会疼痛难忍。
每逢这个时候，村民们尤其是孩子们常因活泼好动，皮肤上免不了有些划伤，用橙子汁涂抹时会疼得哀号。
对于一些富裕的家庭，会选择用润肤霜，其更为温和滋润，香气迷人，而且不会有强烈的橘子味。
行走山间，高晓明左右环视山脉的植被状态。
以往他常常上山，但只专注于攀爬大山，没仔细探究这些小山坡。
如果真要种砂糖橘，就得局限在这周围低山区域，并将原本的树木清除掉，因为橘子树需要足够的阳光。
若是种上几棵树还好，山脚下的空隙就能利用；但如果大规模发展，这就涉及到开垦问题，虽不限制，但也意味着数量要有个度，不能独占过多资源，以免惹来其他村民的不满。
因此，他开始陷入深思：到底要不要承揽这片山林进行橘树种植呢？高晓明眉头紧锁，思考着这项计划的可行度。
听完肖金峰的建议后，他萌生了种植砂糖橘的念头。
因为他本人对这种水果有着深厚的感情，并且预见到种植后，砂糖橘一定会畅销。
若要在自家周围寻求山地承包，他是该选择自家附近的牛尾岭呢，还是别处？高晓明直觉倾向于家乡，不过牛尾岭仅有一片山坡地势较平缓，其余部分陡峭且植被繁茂。
一旦承包，修整山地和砍伐工作需要大量精力与时间投入。
站在一座高地，高晓明注视着下方平坦的土地，思索对策。
在他的前世，由于地理位置不佳，牛尾岭并没有人承包。
相反，邻居黄林湾倒是有个承包者栽种马尾松用来提炼松脂。
马尾松长大到适当尺寸后，会在树皮上切割成V形的割口，底下挂上袋子收集油脂。
当油采尽，便可砍伐松树售卖木材，然后再次补种新生林木，形成周而复始的过程。
那个人不仅会自己经营承包山林，还与其他村庄交流，租借他人山地上的松树，以此换取报酬。
虽然有的村民乐意出租，但也有人忧虑过度采油会导致松树受损。
其实的确发生了一些松树死亡的案例，过度切割树皮导致生命力被剥夺。
至于在山地的其他利用方式，有的人选择了水蜜桃和油茶树。
然而他们高家村由于地理位置较险峻，自古来都没有外人承租承包。
主要因为这里的山体陡峭，再加上随着21世纪到来，多数年轻人外出谋生，只剩下老年人大部分时间闲置在家，缺乏动力和体力进行承包事宜，于是山地空置，让自然肆意生长。
回味这些情景后，高晓明走下山头，来到兴安岭的队部和村委会。
他决定先询问一下有关承包的情况。
抵达现场时，他瞧见高守旺正在工地上施工，制衣厂基础建设已经就绪，部分墙体已有半米的高度。
这座制衣厂面积不算大，目标是一栋约两百平方米的平顶建筑，分为三个区域：工作坊、布料存放库和接待办公室。
与他相遇后，高晓明和高守旺自然而然聊起进度。"工厂预计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完成建设，那时我会到县城购入十台缝纫机。”高守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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