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歪曲了的走向
南桑没回头看景深的表情,抬脚出了审讯室。
伴随着门咔嚓一声关上,南桑侧目看向旁边监听室出来的杨付桥。
她想了想,无害的对他笑笑,像是对于他监听的行为丝毫不在意。
审讯重新开始。
南桑在对方问婚礼当天看到了什么时。
没有停顿和磕绊,平静流畅的说杨付桥让她做的伪证。
配合的签下名字,按下手印,把钟家送去绝路。
起身出去时杨付桥在等着。
他像是无意般开口:“景家出事和景深有关系?”
南桑恩了一声,笑说:“我外公的死和景深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但我舅舅的死是景深下的手,我妈抑郁症多年,虽然心情不畅,却从没有过轻生的行为,可以说是我舅舅和外公的死把她推到了绝路上,景家人全都没了,景家就这么没了。”
南桑平静道:“景深害我家破人亡,我们俩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南桑说的平静,但这内容却不平静,血腥残酷到了极点。
让心狠手辣的笑面虎杨付桥一时都怔住了。
他慢半拍追问:“为什么?”
南桑后背靠向冰凉的墙壁,环胸笑笑:“因为二十一年前,江南景家被我舅舅和外公联合地方灭了。”
她眼神略凉薄,唇角依旧带笑的说:“景深的爷爷是江南挺有名气的一建筑工程师,据说江南现在最有地标性代表的塔尖还有江南大学,都是他起草做的建筑图纸,他奶奶是江南大学金融系的教授,父亲是顶尖科研所的总工程师,母亲是江南一院的副院,姑姑姑父发起了江南第一批慈善协会,好像还有个叔叔,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他是那辈唯一的男孩,也是最小的老幺。”
想让方静帮自己没这么简单。
虽然之前关系不错,但方静到底是景深的人,还被景深救过,南桑说了自己家的事博同情。
和方静的那一面。
方静不止带来了秦旭中饱私囊的证据,还私自拿来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景深为何会如此的原因。
江南景家,书香门第。
外姓和内姓,共三十一口。
在二十一年前的晚上。
全部没了。
没人知道他们那晚为什么都去了景家老宅,就连景深那常年不着家的画家叔叔,甚至于外公姨母都去了。
反正就是这么去了。
随后……没了。
那会是九零年代,发展最迅猛,可体系也最不完善。
这件事轻而易举的就被压了下去。
档案室因为电线老化,起火被烧了,户籍资料几年一更新。
在不过两旬的光景,景家存在的痕迹就这么戏剧化的被人抹去。
哪怕是后来偶有民间流传,因为内部连档案都找不到。
景家一门的事迹变成了找不到证据的谣传。
除了景家的后人能百分百的说景家是存在过的。
就连景家从前的学子,在时间飞逝走过十几二十几个年头后。
也把江南景家给遗忘了。
像是他们从不曾来这世间走一遭。
南桑从回忆中抽神,耸肩无所谓道:“就是这样。”
这些事在现代来说,信息量大的惊人。
但杨付桥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知晓这些在旁人眼中匪夷所思的事件,其实是常态。
伪善的叹了口气:“他这也是情有可原。”
他话音一转:“再情有可原,也不该他说血债血偿,该由法律说了算。还有,你们景家就算再有能耐,那会如果没地方撑腰撺掇,京市过去的人又能怎么着呢?”
这事和南桑外公家里脱不开血色关系。
但是细揪揪。
和地方的关系更大。
否则京市的人怎么会过去。
过去了又怎么敢?
他是在试探南桑的想法。
南桑笑的随意:“我只知道,血债血偿。”
她声音轻软,没有半点停顿。
在告诉杨付桥。
他们家缘何受灾被灭门和我无关。
我只看我家。
仇人只认一个景深。
南桑看他眼底渐渐消散的对她的戒备和怀疑,笑了笑补充:“钟家出事,景深有可能会反扑。”
景深进去了。
瞧着像是和当初的南桑一样,无力能回天。
但不是。
南桑说:“找人把他隔离吧,不要让他找到半点空子能扑腾出火花。”
南桑把烟头丢在地面踩了踩平静道:“否则,一切可能会……”倒转。
南桑回酒店了。
杨付桥打来电话说钟家有定论前会找人保护她的安全。
这是保护,其实也像变相的监视。
南桑没问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深的戒备,乖巧的应下,长居在了酒店。
和之前差不多。
不一样的是天就这么变了。
因为钟老被南桑指出和景深和北部有关系。
景深不能被移交,要再次受审。
钟老进去,钟家全部儿孙隔离审查。
之前和北部有关系的景深同僚和同学本只是在被隔离,不得参与对景深这次的调查。
因为钟老牵连进去,一夜间全部被带走。
按照流程走。
景深有权利见律师。
但随着杨付桥等派系猖獗。
景深因为南桑的提议,被关了禁闭,整八天,切断了和所有人的接触,不见天日。
而随着钟老拒不认,杨付桥发动了舆论。
不管你认还是不认。
舆论在先,你钟家必须要下去。
第十二天。
事情的走向和杨付桥预想的不一样。
他的预想,钟老这事闹的很大,钟老从前的门生为了自保不敢下场。
可不是。
随着钟家越来越脏。
钟老还没交代,却俨然被打上了的标签。
全国各处浩荡掀起反对浪潮。
除却直辖管制的公众台。
以西北为首的地方全部轮番播报起了往年钱权勾结的zheng要新闻。
几乎在指着杨付桥的鼻子骂,说他利益熏心。
除了这点。
还变相的在怒斥上方不作为,任由污糟横行霸道。
京市乃至全国因为钟家被搅进去闹的沸沸扬扬。
而南桑躺在酒店大床,吹着空调盖着被子。
古井无波的看电视。
一个又一个新闻频道翻过。
无一例外,全都在指桑骂槐抗议。
而京市的台。
南桑手指顿住。
看电影频道临时更换的西北写实纪录片,唇角勾起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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