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白日做梦
南桑不想怀孕,不想看病。
但如果实在抗拒不了,她会去。
这次突然反应这么强烈。
怒到自己不舒服,就要折磨景深。
是因为丽水给南桑的感官太差。
那教授给南桑的感觉也太奇怪。
南桑不怕死。
她早就不想活了。
她真正怕的是死在景深前面。
这件事是哪怕她做鬼都没有办法接受的。
生死这事其实没有半点预兆。
就像是景深因为伤口感染,差点就死了一样。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就会找到你头上。
可那是不知道。
现在是有种强烈不详的预感。
南桑预感那个研究所很危险。
但景深却出奇的强硬,半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也半点退让的姿态都没有,甚至拿要回京市来威胁她。
直接引爆了南桑心里的怨毒。
南桑心里烦,就想让景深去死。
可现在还没到时候,景深不能死。
南桑要折磨他。
自己不好受,他也别想舒坦。
她缠裹着景深来到这里后换上的灰色薄被,黑色的发耷拉到雪白莹润的肩膀。
眼尾和眼睑因为哭泣微微泛红。
像是花瓣似的娇嫩唇角往下弯。
又纯洁又无辜,却又欲气横流。
南桑低低的啜泣着,“哥哥,我看到你真的好想吐啊。”
景深站定在床边,手掌缓慢的合成了拳。
在南桑再次像是想呕吐的时候,蓦地手抬起,掐着她的下巴封住她的唇。
南桑在和景深的床事上反抗过。
却像是小猫蹦跶,没点杀伤力,也不算绝对。
大多时候因为谨慎怕露馅都是顺从的。
这晚却就是不行。
因为心里的不安太强烈,而景深的态度太绝对,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直接让她脑中谨慎的线断了。
南桑猛烈的挣扎。
在景深一反常态强硬后疯狂的朝上窜。
不知道是哪个当口没注意。
南桑有旧伤的手腕砸到了酒店的实木床梆上。
砰的一声后。
南桑身体痉挛了一瞬,脸跟着扭曲了。
景深则慌了。
想看看南桑的手腕。
南桑坐起身吼:“滚!”
她攥着自己通红有点卸力的手腕,歇斯底里的吼:“滚!”
景深坐在床边没动。
南桑裹着薄被朝床下爬。
在景深来拽的时候,扯到什么砸什么。
一路到客厅。
睨向密密麻麻还在晾晒的裙子。
哗啦一声。
把晾衣架通通扯了下来。
一片狼藉中,南桑郁气依旧浓郁。
扯掉沙发边的花瓶,哗啦一声脆响。
花瓶碎片和里面不知道什么灌进去的,不知道多久的污水,覆盖了地面的裙子。
南桑却还是不解气。
身子从薄被里钻出。
全身布满粉色的藤蔓,爬向晾衣架中间。
一个又一个的通通扯掉。
全部倒塌后,回眸怒目尖声,“你和你给我买的衣服都让我感到恶心!”
丽水的酒店房梁比国内的要高。
南桑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漾起了一阵阵的回声,朝着景深耳蜗里钻。
景深盯着狼藉中同样狼藉的南桑。
低低的呼出口气,半响后像是站不住似的单膝蹲下。
像是在拼命隐忍一般,汇入发丝的手一寸寸的收紧。
紧到极致后。
手松开。
抬眸看向南桑。
嘴巴开合半响,对南桑笑笑说:“除了看病不能商量,别的我都依你,别闹了,行吗?”
南桑想说除了去那劳什子破研究所里做试药的小白鼠外,我也什么都可以依你。
盯着景深的眼睛,没说。
这次不是上次在京市治病。
每次南桑疼的全身哆嗦,只要没晕过去时都在看景深。
看他通红的,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看他浅浅的调整自己的呼吸。
看他的隐忍。
她感觉在京市只要她闹起来。
一直看着她疼的景深会妥协的。
结果也和南桑想的一样。
疯狂想让她怀孕的景深的确妥协了。
可这次不一样。
研究所的教授说的很明白。
不疼,一点都不疼。
就只是睡一觉而已。
并且保证两个月内会让她怀孕。
不管南桑做什么。
她都敢肯定,景深不会放弃的。
发泄完怒火,重新冷静回来的南桑垂眸捏了捏手腕,“抱我。”
景深走近一片狼藉。
弯腰扯过地面算是干净的睡衣,想给南桑套上。
南桑烦的厉害,抬手直接挥掉:“我不穿你给我买的衣服。”
反抗不了要去研究所看病这件事,让南桑还是心烦的厉害,迁怒道:“全都给我扔了,一件都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南桑其实还是被惯坏了。
被景深这几个月没有底线的宠溺,惯得到如今很多时候都想不起来伪装。
哪怕是冷静下来。
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她厌恶道:“恶心死了。”
瞧见这些裙子就想起这破酒店轰隆隆作响的空调,没有烘干机,地板夹缝里的肮脏。
这地乱七八糟的人,脏乱的街道。
还有那瞧着就阴森森的研究所。
景深看着南桑眼底不假辞色的厌恶,握着睡衣的手一寸寸的收紧,什么都没说。
把光溜溜的南桑抱起来回房间,扯了自己的黑色短袖给她套上,蹲下反复确定她的手腕没受严重的伤。
这个中午。
南桑在房间里看平板,出去坐下看平板吃饭。
景深在收拾那些被南桑剪烂了的,弄脏了的,一件都不愿意要的衣服。
沉默又安静的像是那个午夜在洗手间给南桑洗衣服。
但也不一样。
那个午夜。
景深唇角一直带着笑。
现在没笑了。
一直到下午。
酒店的客厅才被收拾出来。
南桑趴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燕窝。
一瞬后侧目看向蹲在地上看着面前巨大行李袋发呆的景深。
行李里是景深给南桑买的衣服。
南桑其实想改口说留几套内衣,和几件睡衣,再留几条裙子。
想起两天后要去试药。
逆反心理的没说,催促着景深赶紧把这些扔了。
景深扔了。
下午带南桑重新去商场,让南桑自己挑。
南桑没走心的指了几件。
半点没察觉巧了。
自己点的这几件,是景深昨天给她挑了的,给她洗了的,然后被她亲手给剪了的。
景深定定的看着,什么都没说。
付账时。
导购犹疑,小声问身边的同事,说这些他们昨天来好像买过了。
景深启唇:“不一样。”
“我选的和她自己选的不一样。”景深低声说:“她不会穿我给她选的衣服。”
所谓的因为恋旧,一穿穿好几年他给买的衣服,以后偶尔会因为这些衣服想起他。
只是他脑子一时糊涂,在白日做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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