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0章植物人
张一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这三天里，他已经从县城医院，转到省城医院，现在已经到了京城。
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微儿——你不能死——”
董小凡哭了，何萧萧抹着泪水，两人心里一阵酸楚。
张一凡蓦然发现自己的夫人和萧萧就在眼前，病床之侧，他突然醒悟，“我这是在哪？小凡，萧萧！”
董小凡背过去，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微笑道：“没事，你没事了。大坏蛋！你终于醒过来了。”
张一凡转过头来，望着何萧萧，何萧萧立刻道：“这是京城，全国最好的医院。”
何萧萧也哭了，哭得象泪人一样。拉着张一凡的手，真相流露。
张一凡又回过头，望着董小凡，“对不起，小凡！我……”
董小凡忙伸出手，挡住张一凡的嘴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们心里明白！”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董小凡在心里，很痛苦。
再大度的女人，也有小量的时候，张一凡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夏微儿。
再看张一凡手臂上的三道刀痕，她们心痛不己。虽然她们不知道这三道刀痕的真正原因，但她们依稀可以猜测到，肯定与夏微儿有关。
或许是他为夏微儿挡的三刀，可医生说，据刀口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自己割的，为什么要自己割伤自己？两人在心里想不太明白。
看着张一凡那渴望的目光，董小凡咬咬牙，“她还在昏迷中……”
何萧萧道：“医生说她由于长时间的大脑缺氧，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目前还没有醒过来。”
张一凡明白了，何萧萧说得这么婉转，但她已经说明了夏微儿的处境，他也知道不可逆转这几个字的含义。想起与夏微儿生死与共的五个日日夜夜，张一凡不由有些遗憾。
他喃喃地道：“是我害了她！”
当初为了不让夏微儿死得太难看，自己遮住了她的面容，也许正是这样，造成了她长时间大脑缺氧。可惜在那种情况下，两人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张一凡也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样还能逃出生天。
董小凡拉着他的手，“不要说了，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跟他们说一声。”
张一凡用了些力，握紧了董小凡的手，郑重地道：“小凡，你们辛苦了！”
董小凡极力睁大双眼，不让泪水再留下来。
晶莹剔透的泪花，在美丽的大眼睛里打着转。这几天的风风雨雨，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张一凡身陷沙漠的危机，比她们在霉国还要恐怖。虽然死亡总在那一刹那，这一次却是惊心动魄，牵动了多少人的心思。
张一凡被困沙漠的消息，牢牢封锁，知道的人甚少。
因此到现在，连李虹，柳红等人都不知情。但沈婉云已经敏感地发觉到了什么，她试图问过张家的人，没有人告诉她原因。
病房的外面，站着许多张家的亲人，张一凡大难不死，在每个人心里燃起了一种新的希望。
何萧萧为了避嫌，也走出了病房。
这个时候，需要把时间留给张家二老和老爷子。
两个小媳妇离开之后，董小凡又陪着张敬轩夫妇，老爷子一起进来。
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张一凡躺在那里，虚弱的身子让他无法起身相迎，动了几下，老爷子心痛地道：“躺着就好，不要乱动！”
张敬轩也心痛自己儿子，责备中带着关爱。
“堂堂一省之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张敬轩显然在遣责，这种英雄救美的事，需要你堂堂一个省长亲自去做？保镖都干嘛去了？
苏秀卿立刻打起了圆场，“少说两句，一凡能平安归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张敬轩冷着脸，“我看你这个司机，也有必要换一下了。”
“爸——”
张一凡喊了一句，急剧地咳嗽了起来。
老爷子盯了儿子一眼，“少说两句，你们先出去，我跟一凡说几句话。”
看到老爷子维护孙子，张敬轩和苏秀卿只得离开。本来老妈还想多说几句话，但老爷子发令了，她回头看了几眼，董小凡拉着她，“妈，我们走吧！一凡会没事的。”
房间里只留下老爷子和张一凡两个人，病房外面，还有很多亲人。姑姑和姑丈也来了，赵可情，以来沈继文夫妇，沈婉云也在此行之列。
突然听说此事，沈婉云芳心憔悴，痛入心扉。好在她没有见证张一凡那个生死攸关的过程，尽管这样，也让沈婉云担心得不轻。
沙漠之事，没有亲身经过，无法感受到这种死亡离自己如此贴近。但每个人都能想象到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也不知道张一凡是怎么挺过来的。
大嫂也来了，从她忧虑的脸色，可以看出她的心情。
这一次伤的两个人，一个是老公的亲弟弟，另一个是她们杨氏的明星，顶梁柱！大嫂为此担忧了很多天，终于等到张一凡醒过来了。
护士走过来，“病人身体太虚弱，你们就不要守在这里了。他虽然现在已经苏醒，脱离了生命危险，还是不能太劳累，需要好好休息。你们留二个陪人吧？”
其他想看张一凡的人，只能耐住性子，最后还是由董小凡和何萧萧姐妹在这里相陪，其他人散去。
大哥张震南一直没有露面，张孟凡离开病房，来到楼下。走廊里静悄悄的，偶尔几个护士轻快的脚步，点缀着这里的宁静。
这里是京城最好，最大的疗养院，很多中央首长呆过的地方。
夏微儿本来没有这个资格，但是看在张家的面子，她也进了这里。
静悄悄的病房中，只有夏微儿一个人。旁边高档的医疗设备，正二十四小时监察着她的病情。张孟凡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脸色苍白的夏微儿，面沉如水，安详地躺在床上。
一只手紧握拳头平放在胸口，一丝红线从她白晰的手中引出，攥这么紧，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医生说好象是一对玉坠，张孟凡站在那里，主治医生来了，跟张孟凡打了招呼。
张孟凡点点头，“医生，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从理论上说，她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
张孟凡脸色一寒，他要一个明确的说法。
主治医生是全国有名的专家，很有权威的。他看着张孟凡道：“我知道她是著名的演员，明星，可死亡就是这样，人人平等。她现在的状态，是深度昏迷，醒过来的机率是千万分之零点一。也可以说，她现在是植物人，一切都靠药物维持。能坚持多久，谁都不知道。”
主治医生说得已经很直白了，张孟凡咬咬牙，“不论花多少钱，你们都要尽力救活她。”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虽然电视里经常有植物人苏醒的情节，但现实生活中，可以说微乎其微。象她这种情况，完全只能靠她自己的求生意识，或者说，如果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世界上再好的药，也没有用。”
一代天后，真要这样香消玉殒了吗？
张孟凡拿出一支烟，主治医生本来想说，这里不可以抽烟，但他看到张孟凡的表情，终究还是忍住了。
走廊里飘起一抹轻烟，张孟凡再回头看了看病房里的夏微儿，叹了口气。
大嫂走过来，对主治医生道：“我已经打了二百万到医院的帐上，需要钱的时候，随时给我们电话。医生，拜托了！”
主治医生慎重地点点头，却没有再多说话。
两人走出住院大楼，张孟凡道：“医生说，她可能醒不过来了。”
大嫂抬起头，望着天空，“如果微儿真的走了，我想她也不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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