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大年三十
98、 大年三十
杨飞听得一愣。
什么情况？
包往返机票，还带她在东陵四处游玩。
吓得她不敢来？
周鑫赶忙又解释：“我妈说，杨总对我已经很照顾了，再欠你人情，良心上会过不去。”
“不存在，尽地主之谊怎么能叫欠人情？你如果当我是朋友，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周鑫听得鼻头一算。
他来到东陵市，那些有钱有势的都看不起他，鄙夷唾弃，居高临下。
杨飞却把他当朋友。
心头一暖，当即说道：“嗯，保证再不说了，有机会我一定让我妈来东陵做客。”
电话那头，听见一声‘混小子’。
周鑫似乎挨了几下，在那‘呵呵’的笑。
“对了，董璐呢？”杨飞又问。
这一对青梅竹马，一起回去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小璐回家了，过两天会来我家过年，我们都见过彼此家长，长辈们，觉得……挺好。”
说着说着，周鑫居然害羞了。
到底是小年轻，脸皮薄。
“嗯，那就好，祝你们新年快乐。”
“也祝杨总新年快乐。”
……
乡镇不比城市，没有禁烟花炮竹。
三十这天，玩烟花，放炮竹的明显多了，回去的路上，火药燃烧后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唤醒了童年的记忆。
爆竹声声辞旧岁，烟火纷纷迎新年。
回到家里时，三舅带着儿子正在贴门神。
三舅的儿子李长安皮肤黝黑，梳着三七分，浓眉大眼，看着挺精神。
见面就在打招呼，昨天还在厂里，今天才正式放假，从镇上回来。
“杨飞，许久不见，变精神咯！”
“长安哥，你还不是一样，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李长安呵呵直笑，说他有男人味的，杨飞是第一个。
“今年热闹，贝祺也回来了。”李长安说道。
李荷春和姚贝祺已经三年没回来过，这次回来，跟稀客一样，同辈的觉得说话的人更多，心里自然高兴。
“你可能不知道，几年不见，贝祺长得越发水灵了，不知道以后得迷死多少人。”
他刚才刚和姚贝祺一家打过了招呼，不禁感叹：“贝祺家条件真好，开得大奔太气派了，特别是那内饰，太豪华了，之前贝祺邀请我在车上坐坐感受一下，我怕弄脏，就没同意。”
说完呵呵地笑个不停。
三舅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人家邀请你上车坐坐，你就去体验一下嘛，又不少块肉。”
杨飞心想，姚贝祺嘴巴捂得真严实，都没听说今年会回乡下过年。
一会可得好好教育她一番。
三舅带着儿子帖门神，四舅就带着儿子帖春联。
大年三十，五件事必做，贴门神、贴春联、包饺子、点灯笼和吃年夜饭。
大城市里很多人并不太主意，乡下把这些传统看得很重。
门神称司门守卫之神，贴于门上，用于驱邪避鬼，保平安卫家宅。
红彤彤的春联，预示着来年好兆头，写上祝福吉祥的话语，是人们对新一年的期盼。
包饺子也一样，形状如金元宝，所以过年吃‘金元宝’也是对来年的美好祈愿。
点灯笼，因为过去，传说年是一种兽，害怕光和声响，所以除夕夜里点灯笼灯火通明，就是为了赶走年，放鞭炮也是如此。
至于年夜饭，则是象征团团圆圆。
在传统思想里，家的意义非凡。
杨飞开车沿着泥土小路开到院门前的空地上。
那里已经停好了两辆车。
一辆是姚贝祺家的奔驰，还有一辆是牛大川的宝马。
这可太秀了，相隔不到千米，居然把宝马车给开过来了。
杨飞在车里先把红包准备好，取出一沓沓的百元大钞塞进喜庆吉祥的红包里。
然后把一个个厚实的红包装进手提包里。
……
老宅的一楼大厅里，一群亲戚围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当然，话题的中心自然是姚贝祺。
她今天扎着高马尾，上身穿红色短款羽绒服，白色打底毛衣，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一双增高运动鞋。
身材本就高挑，这么一搭配，身材好的像服装模特一样。
“三年不见，贝祺越发亭亭玉立了，谁能娶到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外婆对姚贝祺赞不绝口。
“外婆别逗我了，我现在专注于事业，结婚这种事还早着呢。”
外婆不理解，“事业跟成家冲突吗？”
李荷春笑道：“妈，你有所不知，贝祺现在自己开店当老板，生意正处在上升期，无暇分心。”
自从见识过一晚上净赚90多万，李荷春对于姚贝祺开店的态度彻底放开了。
对她充满信心，甚至认为，以自己女儿的聪明才智，要不了几年，肯定比杨飞赚得还多。
外公连连称赞，“现在年轻一辈都出息了，各个都自己创业当老板，看来我们老李家的基因并不差嘛。”
三舅和四舅的儿子缩了缩头，降低存在感。
牛桂芳好奇道：“不知道贝祺做的是什么生意，赚钱吗？”
她不自觉的想拿姚贝祺和自己儿子牛大川做比较。
虽然李荷春一家开大奔回来，但车子并不是姚贝祺的，这样一算，姚贝祺在同辈里，说不定比不上自己儿子。
姚贝祺不爱张扬，谦虚道：“开服装店做点小生意，其实赚不了多少钱。”
牛桂芳听了心里一喜，转而有些得意起来。
“贝祺侄女也别丧气，做生意没那么容易的，能成功的只是少数人，多钻研多学习，总会赚到钱的。”
她顺势又提及了牛大川，“我们家大川也是一样，头几年一直碰壁，这两年才好起来，就比如今年，一年就赚了七八十万。”
她为了彰显儿子牛逼，故意把数字给夸大了。
实际数额得折去一半。
李荷秀在一旁听得好笑，一年赚七八十万，尾巴就翘上天了。
只怕妹妹李荷春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装逼哦。
李荷春果然笑了起来，“贝祺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她那家服装店啊，一晚上销售额几百万，净赚一百万呢。”
她也稍稍夸大了一点，九十几万四舍五入变一百万，说出来好听多了。
这句话说出来，牛桂芳直接傻了眼，包括周围所有亲戚，不约而同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向姚贝祺。
一百万呐，什么概念？
就拿普通工薪层来说，月入三千多，不吃不喝奋斗十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结果人家一个晚上就赚到了。
还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卖衣服一晚上能赚一百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牛大川表示不信，还举例说明：“我就有一个朋友是做服装生意的，店面开得很大，每天店内生意是整条街最好的，他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一百万，您说贝祺一晚上就赚一百万，打死我都不信。”
要是真的，他的那点成就，就屁也不是了。
牛桂芳和牛大川的样子，很符合李荷春的心理预期。
越是不相信，觉得她们在吹牛，揭露真实才越发有趣。
“其实你们质疑的也没错，真正意义上来说，赚到一百万，只用了两个小时而已。”
她当时在现场目睹神迹，心中震撼无比，说起这件事，一脸的自豪骄傲。
“不可能！”
“姐，你这吹牛就吹大了，没意思了。”
牛桂芳皱起了眉头。
“怎么能是吹牛呢，那天的视频我还拍下来了，而且贝祺手机上也有销售记录，看了不就知道了。”
她把视频放给大家看，还把销售记录翻了出来，那可是真金白银的流水，做不得假的。
大伙处于好奇，全都围了上来。
看过之后，愈发觉得震惊。
牛大川砸吧嘴，坐回原位不说话了，这也太特么打击人了。
辛辛苦苦干一年，还没人家两个月小时赚的一半多。
以前在亲戚面前吹过的牛，仿佛都成了笑话。
牛桂芳一脸尴尬，惨遭打脸，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咳咳，没想到贝祺侄女居然这么能耐，真让人开眼。”
她说完又觉得分量不够，开始转移矛盾，“年轻一辈里，还是贝祺侄女最出色，我看那，比杨飞侄儿可优秀太多了。”
“嘿，这么热闹，大家聊得很开心啊。”
这时候，杨飞正巧从外面走进来，一手提着手提包，一手拉着个行李箱。
他笑问道：“刚才好像听到牛婶提到了我的名字，你们在聊什么？”
牛桂芳心里一喜，杨飞来的可正是时候。
“刚才在聊贝祺开店呢，杨飞侄儿，你简直不知道贝祺现在有多能耐，一晚上赚到的钱，说出来，能吓死你！”
她一副神叨叨的样子，手舞足蹈，尽量把这件事渲染的很神奇。
春风得意的李荷春听到这里心里凉了。
这牛桂芳装逼装到正主身上去了。
她捂着脸，尴尬劝道：“桂芳，快别说了。”
牛桂芳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情，也给杨飞侄儿树立个好榜样啊。”
坐在旁边的李荷秀和杨文斌相视一笑。
平时恨不得她少说几句，现在却盼望着再多说一些，变成你一个人的脱口秀最好。
两人闷着乐，几次都差点笑出声来。
牛桂芳口若悬河，丝毫不作停顿的说道：“贝祺侄女那服装店，晚上仅仅八点到十点两个小时，销售额大几百万，净赚一百多万呐，怎么样，是不是吓傻了？”
她希望从杨飞脸上看到震惊和不敢相信的神色。
可让她纳闷的是，人家杨飞从头到尾都很镇定，听到她这番话后，仅仅只是面朝姚贝祺，淡淡笑了一下，十分的从容闲定。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口述的不够有渲染力？
还是他故作镇定？
就在疑惑之时，姚贝祺突然站了起来。
笑着就扑进了杨飞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嘿嘿，杨飞，你想不到吧，我今年也回来过年了！”
说着，还亲热地拉着他的手，搬了把椅子给他坐下，自己则是挪坐在了杨飞旁边。
这一幕直接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什么情况？
姚贝祺和杨飞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以前，她不是一直瞧不起杨飞么，过年见面，话都不愿意说上几句，今天这是怎么了？
“贝祺，你跟杨飞这……”外婆开口问道。
姚贝祺笑着说：“你们有所不知，我能开服装店赚到钱，都是因为杨飞表哥，他是总店的大老板，我只是个小小加盟商，那场直播也是他全权策划，我只是一个小花瓶而已。”
亲戚们再次震惊了。
信息量太大，半天说不出话。
搞了半天，姚贝祺只是给杨飞打工的。
姚贝祺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说：“杨飞表哥现在跟过去可不同了，除了建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名下还有设计公司、火锅店、服装厂，生意做得可大了。”
“那杨飞一年能赚多少钱？”
当了半天听众的外公，笑呵呵发问。
“好些都是最近一个月刚开始做的项目，至少等明年才能知道盈利情况。”
“好好好，那明年，外公等你的好消息。”
他心里高兴极了，看来昨晚那推心置腹的话，说的及时。
如果现在才说，只怕杨飞心里会有另外的想法。
……
中午大家一起吃饺子，到了晚上，坐在一起吃团年饭。
亲戚太多，四辈人总共摆了三大桌。
长辈们给最小的一辈发红包。
那些几岁大的孩子，收到了红包后都开心地不行，活蹦乱跳的。
被大人们摁在凳子上，让他们别乱动。
乡里因为穷，而且孩子多，长辈包的红包数额都不大，少则几块，多则十块，给一块的都有，就是一份祝福一份心意。
然后就是杨飞这一辈了。
正是最好的年纪，大家都有工作，每月都有收入，自然不会像长辈们那样，一人只给几块十块的。
三舅的儿子李长安给每个小孩包了三十块，给长辈们，包了五十块，给辈分最大的外公外婆，每人包了一百块。
四舅的儿子跟他包的是相同的数额。
这也是两人最大的能力了。
接着姚贝祺也拿出准备好的红包来。
她就比较阔绰了，小朋友们每人两百，长辈每人五百，外公外婆每人一千。
牛大川趁机赶紧表现了一番。
小朋友和长辈们和姚贝祺包的一样，而外公外婆，则偷偷多塞了一千，给了两千。
“看我们大川多懂事，杨飞侄儿，你的红包呢？”
牛桂芳问道。
杨飞打开手提包，将一个个红包都拿了出来。
所有小朋友，每人包了一千块，摸着厚鼓鼓的，这可把那些小辈们高兴坏了。
一个个喜笑颜开，小脑瓜子里计划着怎么用这笔巨款。
能买多少炮竹和烟花啊！
可高兴不到一分钟，红包就被大人们给收了去。
“你们还太小，我们替你们保管，过几年等你们长大了，再给你们。”
然后，留在手里的，就是那些装着几块钱的小红包。
瞬间就不高兴了，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个大红包进了大人们的口袋。
杨飞给长辈们准备的是六千块红包，预示着大吉大利。
长辈们自然乐开了花，一个劲的夸‘杨飞侄儿到底是大老板，就是豪气’。
最后，就是给外公外婆的红包了。
计划本来是一人一万，取钱时临时变了主意。
一人给了两个万元红包，寓意好事成双，幸福吉祥。
外公顿时热泪盈眶。
活到这把岁数，还是第一次收到孙辈这么大的红包，心里颇为感触。
孙辈出息了，他们脸上有光了。
杨飞嘴巴还很甜，“祝外公外婆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杨飞给二老拜年了！”
说着就跪在地上，朝二老磕了两个响头。
二老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外公面色潮红，内心激动。
外婆就更敏感了，眼眶红润。
“飞儿，快起来。”
“外公外婆节俭了一辈子，也该给自己多添置新衣，碰见喜欢的就买，最主要是开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还没完。
他又说道：“老宅年代久远，而且简陋，一家子这么多人，总得住的舒舒服服的不是，所以我准备了一笔钱，给大家改造房屋。”
杨飞把那个行李箱拖了出来。
打开后，里面一沓沓的百元大钞。
一百九十多万。
外公热泪盈眶道：“改造房屋不需要这么多钱，做生意不容易，有赚有亏的，你还给自己多留点，以备万一。”
“外公放心，我手里有钱，改造房屋虽然花不了几十万，但得好好装修啊，该买的家具要买，该买的电器也要买，既然有钱，当然要改善生活质量了，还有闲钱，就给二老养老，就算花不完，也可以给家里应急用，一家这么多人，总是需要用钱的。”
杨飞话语真诚恳切，大家心里听得都暖洋洋的。
“荷秀，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不仅是外公外婆，其他亲戚也在夸杨飞这孩子有钱了不忘本，难能可贵。
李荷秀和杨文斌听了，看向杨飞，心里说不出的骄傲。
这孩子，真的脱胎换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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