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为了错开跑步时间，第二天清早温亦佳发消息告知沈涵自己提早十分钟去跑步。
到了公司温亦佳先找王姐沟通罗丽昕的情况。
王姐是个直脾气，“我的意见，如果是招个前台，她勉强对付，要是做业务，她不合格。”
12月初，温亦佳在员工试用期月度评估上给罗丽昕评级C。
人事通知第二天开个短会，讨论新员工去留问题。
当着杨冰的面，苏妍意味深长地说，“亦佳，你打C就是不要罗丽昕，我看这姑娘挺可爱的，怎么就不入你法眼，是不是跟最近外面风言风语有关系啊？”
温亦佳懒得和她纠缠，“杨总，带她学业务的是王姐，具体情况让她来说明一下。”
王姐是一路跟着杨冰的资深员工，说话很有分量，总结罗丽昕平日工作情况后，她说，“咱们公司规模不大，还不到能养闲人的地步，还是另外找个肯专心工作的人吧。”
苏妍说：“罗丽昕学历综合素质都挺好的，才一个月就否定会不会太仓促，好员工都是需要调教的，谁不是大学毕业一张白纸过来的。”
温亦佳对她笑了一下，“我也觉得苏妍挺会教人的，不如让罗丽昕到你们组去学习一下？”
王姐也表态，“反正我是带不动，兴许是年龄差了一代，苏妍这里好，年轻人之间好交流。”
苏妍干巴巴地笑，“我也就是建议一下，你们组人的去留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吧。”
杨冰看看王姐和温亦佳，最后拍板，“后续人事跟进，过几天再招聘一个。”
杨冰发了话，人事效率很高，当天下午把罗丽昕叫去谈离职。
没过一会儿，罗丽昕跑回办公室，脸上的泪珠摇摇欲坠，她冲到温亦佳办公桌前，尖着嗓门喊，“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人事经理跟在后面跑来，还在喊：“你怎么回事，都和你说清楚了还跑来闹，你这样我要喊保安了。”
罗丽昕转过头来吼，“你叫呀，我明天就去劳动仲裁。”
人事经理被她叫的脑仁发胀，拍了一下桌子，“去去去，别等明天，你现在就去。”
两个人在温亦佳办公桌前吵得不像样子，整个办公室都看得目瞪口呆。
温亦佳也不能当没事人，开口，“试用期本来就是公司和个人互相选择的阶段，不是强买强卖的买卖，你觉得有问题就去劳动仲裁，在这里闹没有任何意义，只会丢你自己的脸。”
罗丽昕听见她平静的语气，气的脸色发白，“你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因为沈涵你讨厌我，趁机辞退我，赶我走。”
温亦佳觉得她脑子里一定进了水，把该放脑汁的地方给占了。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得太多？这里是工作的地方，正事不做整天瞎琢磨，这份工作真的不适合你，外面天地很大，你应该去看看。”
办公室里不知道谁噗一下笑出声。
罗丽昕脸上挂不住，猛地转过头，朝笑声的地方看过去，却看见沈涵从外面走进来，她眼睛微微亮了亮，继续又吵，“沈涵一进公司你对他就特别照顾，还亲自教他业务，我进来的时候你就故意为难，随便叫个人来教我。你这不是双标是什么？恶心，还假装无辜，你摸着良心说你不是打击报复！”
姐听不过去了，拍着桌子骂：“谁特么是随便叫的人。”
听到办公室最稳重老成的人被逼的爆脏，温亦佳太阳穴突突地跳。
人事已经已经在打电话叫保安。
“你们欺负人，”罗丽昕哭的涕泪纵横，不能自已，指着温亦佳朝着沈涵的方向大声喊，“为了这么份破工作，讨好她做什么，沈涵，你别被她骗了。”
办公室众人都朝沈涵看去。
沈涵挑了挑眉稍，目光冷的吓人，然后一字一句说：“关！你！屁！事！”
众人：“……”
罗丽昕呆住了。
沈涵继续说：“吵什么吵，嗓门大就觉得自己有道理了？这一个月里你做了点什么事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啊。大事做不来，小事经常错，接个英语电话跟结巴一样，话都说不清楚还好意思闹，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回去学校回炉重造，工作不适合你。”
罗丽昕涨红了脸，“你、你骂女人，你不是男人。”
沈涵讥诮地笑，“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你知道。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是吧，不顺心了都是别人要害你，良心建议你先认清自己好好调节心理，不然时间久了会出事。”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急步走进办公室，问：“闹事的人在哪里？”
罗丽昕捂着脸，哇的大声嚎哭着奔了出去。
人事经理擦着额头的虚汗和保安一起追出去。
办公室里静默一片，不知是谁带头鼓两下掌，随即响起一片掌声。
温亦佳左看右看，忽然发现这小子特别顺眼，把她想说不能说的话全说了，真是爽。
回去的路上在地铁站台碰到，温亦佳忍不住夸奖，“可以啊沈涵，我和人事经理加起来都说不通她，被你一个人搞定，回头姐姐请你吃饭。”
沈涵脸色臭臭的没说话。
温亦佳问：“怎么了？不高兴？”
沈涵斜睨她一眼，“不是要避嫌吗？”
温亦佳脸皮僵僵地笑了笑，装傻，“避什么嫌？”
沈涵扫她一眼没说话。
第二天老时间出门，在楼下碰到沈涵，两人已经好多天没有一起跑步。温亦佳跟在他后面跑，气喘吁吁地喊，“慢点，等我一下。”
沈涵一骑绝尘地跑远了。
望着他的背影，温亦佳长出一口气，继续以老牛拖车的速度往前跑，一会儿功夫，沈涵又折回来了。
温亦佳看看他，“我什么时候能跑的有你这样的水平，不在后面吃土？”
沈涵哼一声，“你还挺有想法。”
温亦佳：“……”
怎么滴，是无法跨越的高峰了？
又跑了一段，气氛安静的有些古怪。
温亦佳一心打破沉默，“你别说，还是两个人一起跑有意思，说说话还挺解疲劳的。”
沈涵说，“一个人跑舒服，后面没拖累，还安静。”
“大哥你这样是存心把天聊死啊，”温亦佳忍不住了，“昨天还一致枪口对外，今天忽然杀向小伙伴。”
沈涵斜眼觑她，“小伙伴见面还要绕道走，是哪门子的小伙伴？”
温亦佳惊了一下，“还有这种事？”
沈涵冷笑一声：“装，再装。”
温亦佳就差指天发誓没有这回事，再仔细一问，原来是前天中午两人在食堂门口碰到，她转身就走的事。
“误会啊，那天是我饭卡没带回去拿，”温亦佳说，“就因为这个生气了？没看出来啊，年纪不大气性还挺大。”
沈涵面无表情地看她。
温亦佳忽然想起来他似乎不喜欢被说年纪小，马上笑嘻嘻地说：“这不是风口浪尖的，咱们得战略性撤退一下嘛。公司那块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男女都喜欢八卦，你也不希望被人背后戳戳指指，说你是吃软饭的小奶狗吧。”
沈涵听到“吃软饭的小奶狗”时眉头一跳，脸色整个沉下来。
温亦佳赶紧又说，“你别说，一般人还没有这个待遇，主要还是因为你是新面孔，颜值又高，大家对你殷切火热的注视全转换成了八卦。有句话怎么说来，足够优秀才能吸引目光，你看，你现在已经做到了。”
沈涵听她满嘴胡说八道，脸上紧绷的表情微微松动，“你倒是挺能自我安慰的。”
温亦佳说：“这叫气量大，要不怎么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呢，啧啧，我的精神境界，高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沈涵听不下去了，“得了啊，再吹就过了。”
温亦佳继续乐呵，“你表现那么优秀，化解了办公室危机，这份功劳我记着呢。”
沈涵问：“怎么个记法？”
“你忘记了？昨天和你说的，姐姐请你吃饭。”
“吃什么都行？”
温亦佳刚想拍着胸脯说“随便你选”，突然想起这个月和赵信瑜逛街时刷掉的卡帐，顿时豪气全消。她瞄一眼沈涵，总觉得对方眼里隐隐是期待。
她一咬牙，壮士断腕，“行，都行。”停了一下又赶紧补充，“不急，你慢慢考虑，15号之前都可以好好想想。”
每月15号是发工资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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