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十一,王嗣


大婚之后连续三日,某个白毛忙着与妻主鬼混,

但也正好是在这三日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且这消息还传到楚熹年这边,

以至于昨夜二人一照面,皆是脸色不大好,

如今迎着这满山春寒,向来病恹恹的楚熹年因急着赶路并未乘车,而是与江虞羲一样骑着一匹快马,

他嗓音沙哑地说,

“且不知消息是否为实,但恐怕无风不起浪。”

“夜家……”

“怕是当真还有人活着。”

不是那些暗卫,也不是为夜家效忠的死士,

而是三年前夜王府覆灭时,

本该死在那时的,

夜家之人,

嫡系之人,

换言之,

那是言卿的血亲。



接下来江虞羲一走便是几日,

而青山这边,江孤昀脸上那张镂金面具就从未见他摘下过,

这也意味着他竟然从未与妻主行房。

“咋回事?”

老四为此直挠头,“难、难不成……难不成二哥是有啥隐疾?”

但不该呀,不能吧,真要是有隐疾,那肯定逃不过小五那双眼,甚至都不需豪迈,打眼一瞧就能看一个分明。

就好比最近三哥气血太盛,没少冲凉水澡,后来还是小五开了一帖药,才让那人少洗了几回。

而小五江隽意一听这话,瞄了他四哥一眼,

很难得,

往常若是这种事,他非得第一个起哄不可,但如今竟然嘴巴跟蚌壳似的,愣是一声都没吭。

小六儿在一旁若有所思,他肯定没像四哥那么想,二哥那边之所以没进展,恐怕还是因为……

六儿想着,然后就看了看五哥,又看了看四哥,最后看向坐在一旁皱眉喝闷酒的三哥。

他三哥被他看得怪不自在的,“看我干什么?我可啥都没有干。”

六儿:“……”

心想,

是啥都没干,可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而且照常二哥之后就是三哥了,他不急才怪呢,

真若不急也不至于整日气血沸腾,要么磕五哥给他开的那些药,要么则是自己冲着凉水澡喝闷酒了。

不过因为这,六儿心底也一叹,

“罢了,”

其实他自己心态也有点问题,他原本也很急,也是心心念念地祈盼着,

但如今一看,恐怕那些祈盼,原就不该,

是图一时,还是图一世,这个他是能分得清的,

于是六儿也调整了一下,尽量让他自己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尽量摆正一颗平常心。

而这些事全是潜移默化中完成的,

他二哥这阵子不但没与妻主行房,且除了第一天外,剩余几天都是独自一人在他自己屋里过夜的。

当下出来一瞧,瞟眼那几人的神色,心中算是安定了大半。

这就像从前那些年,每当大哥外出时,他这个当老二的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成了兄弟中的定海神针,凡事总得他把持,

一旦出了错,也总得他负责修正,

做这种事,他算是驾轻就熟了,甚至有些时候根本不必他多嘴,他只需摆出几分态度,那几个自然而然就全都明白了。

哪怕不明白,但总归也不至于太出格。

而一连几日,

江孤昀脸上那张镂金面具就一直没摘下来过,

换言之他这阵子,

竟然从未与言卿行过房。

不过这平静的日子终究还是动荡了起来。

起因是四月初,

草长莺飞,天气正好,

但突然消失数日的江虞羲从外面回来了,

那副面若寒霜的模样叫人看得心里一咯噔。

他那一袭白衣沾着些血迹,平日总是一副不染尘埃的模样,也尤其爱惜他那身白衣,若叫旁人弄脏了,或者不小心沾上些灰尘,他都总要为此不悦好久。

可如今却是那一身血迹,

且那一身戾气,全是杀戮的气息,

这使众人看得一怔,直觉便是有大事发生。

“怎么了!?”

言卿本是坐在窗边与江孤昀一起下棋,但见此却立即起身。

而江虞羲深吸口气,那眼底有些发红,

他看了言卿半晌,

旋即才道,

“出了点小问题,”

“准备一下,该出发了。”

言卿:“!”

忽地心底一沉,

她又用力闭了闭眼,等重新看向在场这些人,看向院外的青山,看向那人间芳菲四月天,

分明是晴空万里,可她心底竟好似染上一阵深深的冷意。

“嗯,”

她轻嗯了一声。

其实原也是这么打算的,等江虞羲回来后,就该出发了,

但看来,确实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另外几人一头雾水,但也没耽误连忙收拾行李。

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甚至是早在大婚之前,他们几个的行囊就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既有伤药,也有武器,甚至还有一些换洗衣裳等等,总归是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只等着什么时候妻主那边一声令下,然后全家人一起出发。

此刻梧桐小院外停着一辆青铜马车,那拉车的骏马竟然是唯有沙场之上才可常见的战马,那青铜车也与寻常的木质结构不太一样,可提防箭矢,用来防御,免于突袭。

如今噌地一下,江虞羲拎着一个行囊扔进马车,江孤昀那边的动作也不慢,

江雲庭则向来沉默,在家话少,但也是一个行动稳健且很有效率的,只有六儿他们尚且在情况外,

但哪怕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也依然一个个忙活起来,不久就把各自的东西装上马车。

而言卿也已束起了一头长发,

“应是与夜家有关。”

江虞羲:“……”

他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至此刻,将最后一套行囊放进马车中,

他背对着言卿,但身形也顿了顿,

许久,

他才深吸口气,而后徐徐回眸。

“夜熙尧……”

“十一,他还活着。”

言卿与夜莺曾有十几位兄长,她们生母本是一位入赘的平民妻主,不过后来也不知夜王是怎么想的,虽为正夫,且妻主是入赘的,按理本该独享的,

但或许是公务繁忙,实在是没太多时间陪伴妻主,以至于曾为夜母娶夫纳侍。

那些夫侍也全是从夜族之中挑选的,

所以言卿和夜莺那些兄长,并不全是同父同母的,也有同母异父的。

但这个十一王嗣,夜熙尧,他却不一样。

他是夜王亲生的,

也是两位王女的亲生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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