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她克我!
“小岑师傅,啥叫癔症啊?”
“诶,这你都不知道!”
都不用等岑侑夏科普解释,孙婆子就一拍巴掌,神神叨叨地压低了声音。
“癔症,就是跟那什么上身了一样。”
“我原来在村子里就见过一个疯子,本来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结果突然跟看见仇人似的,对着村口的大槐树就呜呜渣渣地拳打脚踢,打的拳头上都是血,一点儿不知道疼的。”
“还有那种家里忘记栓了的,半夜爬起来把全家都给砍死了,等清醒了问他干嘛杀人,他说他没杀人,他看见的明明是几口大肥猪,想吃肉就都给杀了!”
果然科普就得用人民群众更容易接受的说法,孙婆子连说带比划的两个例子举出来,大家伙儿立马对白素婷的“病情”重视了起来。
岑侑夏丢给孙婆子一个叹服的眼神,补充道:“而且疯子就算杀人,好像都不犯法来着。”
围观的家属们立马往后退了一圈。
白素婷脸都气红了,但她刚才在雪地里冻了好一会儿,穿回衣服反倒抖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岑侑夏和孙婆子一唱一和的胡说八道。
好不容易缓过来,她立马抹着眼泪大声道:“岑侑夏!咱俩不对付归不对付,但我和苏云书处对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拦着!”
“难不成你跟了贺团长还不够,连苏云书都惦记上了?”
此话一出,又有不少人忍不住互相挤眉弄眼了。
且不说白干事和苏团长处对象的事儿真不真,但苏团长和岑侑夏的关系,那是全农场都知道的好啊。
明明也就是男人的好朋友,她却成天一口一个兄长的叫着,还变着花样的给苏团长做糕点。
这待遇,恐怕连贺团长都没享受过吧?
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渐渐蔓延开的关头,军属区做媒出了名的周大娘,叉着腰就站出来,对着白素婷狠狠“呸”了一口。
“老话说得好,活久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见着,但像你这号歹毒的女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周大娘平日里看谁都带着三分笑,天生的热心肠,这会儿猛地沉下脸来,人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直接就哑了。
一把将岑侑夏拽到身后,周大娘眼神锐利的扫视众人。
“现在都新社会了,还想搞老一套的,女人除了自家男人,跟外人多说一句话都该浸猪笼是吧?”
“人苏团和贺团是多少年的铁哥们儿,小岑师傅不把关系往好了处,还能躲躲避避地满身小家子气,让兄弟俩就此生分了?”
白素婷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是不生分,她都恨不得让苏云书住家里去了。”
“闭上你的臭嘴吧!”
被打断的周大娘更怒了,叉着腰点人。
“李大姐、铁牛他娘、王家嫂子......你们都出来说说,小岑师傅前些日子是怎么拜托咱们给苏团长找姑娘相看的。”
“就她那个操心劲儿,能跟苏团长有啥吗!”
媒人也有媒人的圈子,和大多数做媒奔着礼钱去的媒人不同,周大娘为人正派,牵线成功从来都只收两个红鸡蛋沾喜气,多的一分都不要。
而且她给人牵线的时候,男男女女身上有什么毛病,都摆在明面上说清楚,绝不坑人,所以在圈子里颇有威望。
被她点到名的媒人都感觉人品被认可了一样,面上有光地站出来,给岑侑夏作证。
“周大姐说得对,小岑师傅跟苏团长那是奔着亲兄妹的样式处的,再清白也没有了!”
“我看他俩不像兄妹,得倒过来。大家伙儿是没瞧见,小岑师傅那些天为了抓苏团去相亲,真是愁得嘴里都快长燎泡了,绝对是长姐才有的做派。”
“长姐都说矮了,我说媒的好些人家,亲娘都没她那么上心的,连相看的姑娘爱吃甜口还是咸口,她都仔仔细细地打听呢。”
岑侑夏:“......”
大娘婶子们能站出来帮她撑腰,她感激涕零,但能不能别说着说着就给她抬辈分啊?
可莫名的,想到一到她跟前就幼稚耍宝的秦数;明明比她大出一轮多,还喜欢抓着她哭诉媳妇儿沉迷画画不理他的秦修;还有学精了,拿哄小姑娘当借口,让她多做糕点的苏云书......
岑侑夏恍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在他们心里,她是不是真朝着暴躁老母亲的身份去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她就听白素婷不服气的道。
“是是是,她和苏云书亲,把自个儿当长辈什么都操心。”
“但她是什么正经长辈吗,连苏云书跟我处对象她都要拦着?”
“什么处对象,我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人群唰地分开,苏云书一脸茫然地走过来,扭着头左右看看。
“都到饭点了,弟妹你不是应该在屋里招呼秦先生吗?你们这是......?”
岑侑夏在心里默默给他的演技竖起拇指,配合的无奈道:“兄长你来得刚好,她说你跟她处对象呢,让我别拦着,我...我真是冤得慌!”
被所有人盯着,苏云书受惊似的后退半步。
“我,跟她,处对象???”
指指自己,再指指白素婷,苏云书脸色无比难看。
“到底是谁在背后胡说八道?”
“我一跟白干事碰上,不是咬到舌头就是扭到腰,还有几次走在平路上都得摔一跤!”
“找人算了说她克我,我现在远远看见白干事都恨不得绕道走,怎么可能跟她处对象!”
他这几句反驳说的语速飞快,等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似的,一脸悻悻地闭上了嘴。
“咳,我不该犯纪律搞封建迷信,回头就写检讨自我批评,大家不要学我。”
此时此刻,谁还有心思关心他犯没犯纪律啊。
所有人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关键词——白干事“克”苏团长!
“克”这个字眼,在老一辈看来可是非常严肃厉害的。
要是被人说谁谁谁克了自家,那简直恨不得在中间砌道高墙,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而且得被白干事克过多少次,才能把苏团长一个小年轻,逼得偷摸去找大师算命啊?
孙婆子又来劲了,一跺脚,急声道:“诶,诶!你们还记不记得,就白干事偷偷进小岑师傅家里,真假玉牌那次。”
“白干事是不是一往苏团长身上倒,他就把腰给扭了?”
好些人的记忆被唤醒,满心敬畏地用力点头。
白素婷脑瓜子“嗡嗡”的,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这会儿大家还说她克苏云书,再传两天,她就妥妥的变成天煞孤星,克夫克全家了!
下意识的想抓住苏云书,身体贴身体的把话头重新引回男女之间那点儿事上,可她才一靠过去,苏云书就满脸忌讳的往旁边躲。
不知是不是凑巧,他躲闪时正好踩到一个被雪遮掩的浅坑,踉跄一下就重重倒在地上。
白素婷还保持着伸手要抓他的姿势,脸色铁青。
人群沉默了一瞬后,轰然炸开。
铁证如山啊家人们,白干事的八字得硬到什么地步,才能把苏团长克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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