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没礼貌，林陌娶的妻子跟小学生似的。”

大家不欢而散，活动结束回公司。

公司的车辆不够，我开的是自家车来的户外。

孟栀晚挤上其他车，让于念沉一块上去。

于念沉看了里面的座位，已经没有了，就说：“不用了，晚晚你一个人坐位子吧，我没车就打个车回去。”

“在户外打不了车的喔。”我朝于念沉挥了挥收钥匙说：“就我一个人的车，你上来吧，搭你一程。”

于念沉起先有些为难，但还是上了车子，歪头看向窗外。

我定定看着他，其他的车子都走了。

天边的晚霞浮现。

我和于念沉并肩坐在车上，他的目光都聚焦在远方。

夕阳的余晖洒在远处海面上，泛出金色的波纹。

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看着身边的人无尽感伤。

“还记得吗？”我轻轻地说，“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也是这样的傍晚。”

于念沉默默听着，我的思绪飘回到那个初识的夏天。

我们还在上高中，在一个青涩的年纪对未来充满无限的憧憬和向往，但是未来也就那样。

父母希望工作稳定又是说考编又是说考公，在不停的忙绿里度过这一生。

这一生好像都在忙，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忙，真的意义真是我们所要的吗？

回忆里以前的我们紧握双手，在林间找萤火虫，无忧无虑地追逐着彼此的影子，我踩住了于念沉的影子，于念沉就摸摸  我的头，任由我踩。

他很温柔，很体贴，一直娇惯着我，就像有少年感的爹。

“那时的我们，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我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日子过得真快。”

我的眼角泛起了泪光，哽咽着说：“其实我觉得认识你挺开心的，虽然现在的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记得，那些回忆我都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我想，总有一天你会记得。然后想起我的好。”

于念沉的心里一颤，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仔细打量着我，试图从我的脸上寻找熟悉的痕迹。

可他只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那双曾经深爱他的眼睛里，现在只剩下了哀伤和无奈。

“我们……”于念沉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强地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于念沉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我不相信你不记得我。”我的声音有些沙哑，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们之间有多太多的回忆，全部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念旧的人想到这些回忆，那无非就是一种惩罚，我对自虐想不开，没有丝毫的兴趣。

但是我真的不甘心，看着面前曾经那个深爱自己的少年很不甘心，他应该知道的。

知道我们的过往种种，而不是没有任何印象，站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喜笑颜欢。

我不够圣母也不够大度，伤害我的人，我看到他们快乐，我会哭的。

“算了，你就当我开玩笑的吧。”我收敛起之前的表情，手握方向盘开车，于念沉还想说什么，我看着外面的场景，说：“晚了，太晚了，我们应该回去了，不回去就再也回不去了，你说是吧，于念沉。”

我踩住刹车，在左拐弯的时候选择了右边，那不是通往回去的路，而是一个寂静的小区。

路边的香樟树又落下了几片叶子，季节到了冬天，冬天的落叶想念秋天的路径，于是落下成了它们之间唯一倾诉思念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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