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冲动是魔鬼

我们一起来到他们家的院坝里的时候，姨父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屋。

        他把张长明请到堂屋里的一根长凳上坐下，一边抽烟，一边拉家常，母亲则随姨妈一起走进灶房生火做饭。

        我穿上张长明替我购买这身新衣服之后，看起来比较顺眼，再也没有像以前穿补丁衣服那样龌龊了。

        表妹对我的态度有所好转，对我另眼相看。

        她似乎忘记我曾经偷看过她洗澡，骂我是流氓这件事，在她牵着张丽的手进自己的闺房时，居然回头冲我笑了笑。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笑脸，虽然看起来有点勉强，有些虚假，但我还是回敬她一个感激的笑容。

        没多长时间，母亲和姨妈便将晚饭做好了，这顿晚餐的确很丰盛，可口的饭菜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

        饭菜的的香气从我的鼻孔里钻进去，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导致胃部神经异常敏感，馋得我口水直流。

        为了不让表妹瞧不起我，我暗下决心，今天晚上，我无论如何也要装绅士，吃饭的时候，在大家面前斯文一回。

        可偏偏姨父在喝酒、吃饭前，说了一大堆废话，无非是一些恭喜张长明和我母亲喜结良缘，将来生活美满，和和睦睦之类的恭维话。

        而张长明则在说一些感激之类的话，并一个劲地夸海口，说什么永远疼爱我母亲，绝对不让她吃苦之类的豪言壮语。

        母亲似乎沉浸在即将开始的幸福生活中，始终坐在餐桌旁缄默不语，张丽和叶婷则坐在一张长凳子上，大家闺秀似的，似懂非懂地听他们谈话。

        我急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几次都想拿起筷子夹菜，狼吞虎咽地干起来。

        然而，理智不断地提醒我，冲动是魔鬼，今天晚上我就是豁出去了，宁可对不起自己的胃，也要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大人们的开场白终于讲完了，大家开始动筷子。

        “白清，你怎么变得像大姑娘似的，快吃菜呀？”姨妈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肉说道。

        我学着张丽和叶婷吃饭时，细嚼慢咽样子吃了起来。

        大家将目光投向我，对我刮目相看。

        今天中午，张长明领教过我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见我这种斯文的样子，觉得有点反常，以为我是今天在大街上受惊了。

        “白清，你是不是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张长明关切地问。

        “没……没有啊……”我不敢在大家面前说自己是装出来的，违心地说：“我觉得没什么胃口……”

        “白清，实在没胃口就别硬撑着了，少吃点，别伤了胃，吃坏了肚子，这样，对身体不好……”姨父这句貌似好心的话，让我一下子凉了半截。

        我从心里暗骂一句：“狗日的，我吃多了，吃坏肚子关你卵事情？”

        我一直对姨父那天晚上扇过我的那一巴掌耿耿于怀，对他有一种天生的敌视，在他面前有种叛逆心理。

        “我吃饱了！”我赌气地说。

        既然他已经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是在他家，吃他们家的饭，我只好地将碗筷一扔，深情地望了桌上的饭菜一眼，吞了一口唾沫，向它们说声“拜拜”之后，跳下了桌子，走出姨妈家的堂屋，来到院坝里。

        母亲以为我真的吃坏了肚子，急忙跑出来，问：“白清，你今晚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吃坏肚子了？”

        “没有。”我摇摇头。

        母亲不解地问：“那你今晚为什么吃这么少？”

        我努努嘴，气呼呼地说：“我不想看见姨父那张嘴脸，一看见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就食欲都没有了。”

        母亲奇怪地问：“你是不是还在为姨父上次打你那件事生气呢？”

        “没有，我早就忘了，”我哀怨地说：“我哪敢生他的气哟……”

        夜幕已经降临，天空中黑漆漆的。

        我看不清母亲的脸，我感觉到她脸上布满了忧郁，我知道，她一定是对我这个叛逆的儿子很不放心。

        张长明今晚喝酒很节制，叶云成得知他就快要和母亲结婚了，知道他晚上还有“事情”要办，并没有勉强他。

        晚饭时间不长，吃过晚饭之后，母亲和姨妈收拾好碗筷，姨父在堂屋里生了一盆火，让我们围坐在一起烤火。

        叶婷估计想起了那天晚上我偷看她洗澡的事情，不想和我们大家在一起玩，跑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里，闭门不出。

        叶云成则与张长明分别坐在一根凳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唠嗑。

        看得出，张长明有点心不在焉，估计是他还惦记着昨天晚上，他偷偷摸摸地将母亲叫道他房间里所发生是事情，正盘算着今天晚上如何再次将母亲请进他的房间。

        “姐，今晚你就和白清住在我们家吧。”姨妈建议道。

        她这样有意无意地挽留我们住在她家，令母亲感到有些为难，

        母亲看了我一眼，问：“白清，你今晚愿意留下来吗？”

        “不，我不……”我想起上次在他们家无意中偷看到了表妹洗澡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后怕，小脸蛋一红，摇头说道。

        姨父听见了我们的谈话内容，责备姨妈说：“你这人是怎么搞的？白清不愿意住在我们家就算了嘛，有什么好挽留的？再说，老张和你姐马上要结婚了，他们在一起还有好多事情要商量，你好意思占用他们的时间？”

        “既然这样，你们今晚还是住在张大哥家吧，”姨妈冲母亲狡黠一笑，“嘻嘻，如果我留你们住在这里，我就该成罪人了。”

        母亲无语，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张丽懂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坐在一旁与叶云成聊天的父亲说：“爸，我困了，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吧……”

        张丽这句话虽然是对自己的父亲说的，但却替母亲解了围。

        “好的，”张长明知道女儿的用意，感激地看了女儿一眼，站起身，向母亲征求道：“我们现在就回家，可以吗？”

        “嗯，可以！”

        母亲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随张长明父女一起走出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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