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憋了一肚子火

张长明拉亮电灯，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不见母亲的踪影，方知是一场梦，于是披上衣服下床，走进堂屋，打开房间大门。

        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门外雪花飘飘，白茫茫的一片，张长明依靠在门前，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入神。

        “不行，我明天一早得去他们家看看，为怕夜长梦多，一定要尽快将她迎娶进门。”张长明做完决定后，重新将房门关上。

        “老爸，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呀？”身后传来女儿张丽的叫喊声。

        张长明回头见女儿吃惊地站在自己跟前，便问：“小丽，你怎么还不睡觉？”

        张丽回答说：“我听见外面有响动，就跑出来了，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张长明摇摇头，说：“没事，外面很冷，你快回房休息去吧。”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张丽犹豫了一下，问：“老爸，你是不是想尽快把白清他妈娶进家门？”

        “你是怎么知道的？”张长明奇怪地问。

        “我见他们一走，你就变得心神不宁，”张丽做出一副古怪精灵的样子，建议道：“要不，我们明天一早就去他们家？”

        “好哇。”这句话正和张长明的心意，他上去摸着女儿的头，说：“还是我女儿了解我，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就去借叶叔叔家那辆大卡车，我们一起去白清家……”

        张丽乖巧地点了点头，回房休息去了。

        张长明回到房间，躺进被窝后，再也睡不着了，他的脑海里反复闪现出与母亲见面后，他们在一起的情景，想起自己在梦中见到母亲的情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我们家。

        天亮了。

        张长明早早起床，将张丽叫醒，父女二人简单梳洗了一下，连早餐都没有吃就来到姨妈家敲门。

        张长明说出昨天晚上的梦境后，姨父嘲笑道：“我说老张啊，我看你是想我姨姐想疯了吧？就两天的时间你也等不及了？”

        姨妈责备道：“云成，你别说风凉话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姨父见大家都很着急，便发动自己用来跑运输那辆解放牌卡车，载着姨妈和张长明父女往我们家赶。

        果不其然，他们在村口就遇见了押送母亲那辆警车。

        张长明一眼便看见母亲戴上手铐，坐在警车里，急忙让姨父将车停开在路中间，挡住了警察的去路。

        大家一起跳下车，围在警车跟前。

        “你们是干什么的，请让开。”几名公安人员以为是遇见劫匪什么的，一个个把手枪都拔出来了。

        姨妈大声说：“我们是这个女人家属，我姐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一位公安回答说：“你姐杀人了，我们是将她押送去县公安局受审，请别妨碍我们的公务。”

        张长明扑到母亲跟前，急切地问：“老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含泪说：“长明，对不起，我确实杀人了，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儿子白清，你能帮我照顾好他吗？”

        她说话的语气，与昨晚在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张长明幽幽地说：“你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不过，你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杀人了，我有罪，没什么好说的……”母亲看了大家一眼，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便不再言语。

        一名公安大声说：“你们有什么话，等开庭审判的时候，留到法庭上去说吧，请把车挪开，让我们过去！”

        姨父无奈地摇摇头，发动汽车，驾驶汽车让开道路。

        几辆警车呼啸而过。

        大家站在路边，目瞪口呆地望着警车载着母亲走远。

        大地上堆满了积雪，到处是一片银装素裹。

        “走，我们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姨妈叫喊一声，大家才回过神来，跳上卡车，往我们家的方向赶。

        姨父驾车前往我们村子的途中，发现我一个人昏倒在雪地上，才将我抬上车，送到了我们家，并从村民们嘴里片面地知道了王老五死亡的经过。

        ……

        公安人员给母亲戴上手铐，用警车将她带走后，刘队长吩咐生产队的社员在山坡上的一块雪地里挖了一个坑，拿一块草席将王老五的尸体包裹起来，从母亲的卧室里抬上山将其埋掉了。

        村里人对这个偷鸡摸狗、无恶不作的老光棍的死一点也不感到惋惜，一点也不怜悯，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因此，没有人同意为他举行葬礼。

        这个挨刀的祸害就像一条死狗那样，无声无息地躺在泥土里逐渐腐烂，被蚂蚁、蛆虫和屎壳郎等那样的生物作为美餐，然后变成粪便排血出来。

        村民们大都很同情我们家的遭遇，怕母亲这样一走，我便成了孤儿，无人照顾，将会被冻死或饿死，跑来我们家向我问寒问暖。

        刘队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像王老五那样成为刀下鬼，同时，他生怕我将他试图强暴母亲丑事说出去，极力想讨好我、巴结我，鼓动每家每户为我捐款、捐物。

        这样一来，村民们一共给我捐了两百元钱，两百斤大米，一百斤小麦，两丈布票，这些东西，够我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了。

        刘队长家那个黄脸婆刘大嫂似乎有点良心发现，主动跑到我们家，拿出五十元钱、五十斤大米和五尺布票来向我示好。

        “白清，对不起，我不应该冤枉你母亲和我们家老刘的事情，更不应该和她打架，你以后有什么困难，请尽管找我，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刘大嫂向我赔礼道歉说。

        这个女人本质不坏，心眼也不差，就是有点小心眼，眼里容不得沙子，生怕丈夫在外面沾花惹草，影响了他们家的名声。

        想起刘队长那天晚上以王老五为窃贼为名，率领村民将其打成重伤，请来大队的赤脚医生为他包扎。

        这个龟儿子趁我和张大娘一起去送赤脚医生回家之际来到我们家，试图强暴我母亲时，被我回家撞见用镰刀将他吓跑的情景。

        想起刘大嫂这个泼妇因为怀疑母亲与她的男人有关系，在我们家院子里，对母亲大打出手的画面，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

        “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我不稀罕，也不需要，即使是饿死、冻死，我也不会要你们家的东西！”我怒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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