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伤风败俗

母亲还在未来继父的房间里“谈”事情，尽管卧室里的灯已经熄灭，但还是能听见一阵床的摇晃和震动的声音。

        堂屋里也比较静，四周一片漆黑，我站在屋子中央，竖起耳朵偷听到母亲低声说话的声音：

        “我该回房去了，白清见不到我会怀疑的！”

        “没事，小丽正在帮他复习功课呢！”张长明说话声很小，依然不停的动着，他的木床仍旧“吱呀”作响。

        这时，我又听到母亲发出了不经意的“娇哼”声。

        很快，这种动作跟声音都没了。

        过了好一阵子，、母亲焦急地说：“长明，我是该走了，你别急，过几天，当你把我娶进门后，我天天陪你……”

        “那……好吧……”张长明似有些不舍。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突然，卧室里的电灯亮了。

        我吓了一大跳，鼠窜到了我和母亲那个房间，一头钻进了被窝里，然而，我在床上等了长时间，母亲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在张长明的房间里帮他暖被窝了。

        我对母亲是又气又恨。

        因为，他们还没有认识几天，也没有和张长明结婚，就就明目张胆地睡在一起，有点不守妇道，伤风败俗。

        如果这种丑事被人传出去了，那不炸锅才怪呢，到时候，我的脸往哪里搁？还有脸去见人吗？

        尽管母亲是为了躲避刘队长和王老五这两个家伙，才逼迫和张长明结婚，远离我们村那个是非之地的，但他们的发展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外面刮着风，呜呜的响动吵得我难以入睡，我因姨父的一句话，赌气下桌，实在是饿得不行，叽里咕噜地与我抗议着。

        这房间里的条件也太简陋了，连个火炉子都没有，身子底下就一层薄被褥铺在床上，仍是冰凉冰凉的。

        寒气袭人，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也暖和不过来。

        吱呀！

        终于，一声门响。

        母亲推门进屋，蹑手蹑脚地摸索到床前，轻声叫道：“白清，你睡了吗？”

        房间里没有开灯，到处黑漆漆的，我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只能看见一个黑影坐到了床沿上。

        我猜想，母亲刚与张长明亲热之后，一定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吧？

        我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一丝痛楚，母亲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跌了下来，我彻底改变了对母亲的印象。

        于是，我并没有吱声，就连大气也不敢出，赌气地将头钻进被窝里装睡。

        “唉，”母亲长叹了一口气，脱去外衣，钻进了被窝里，见我撅着屁股，背对着她，便用手摸我的身子，见我全身冰凉冰凉的，喃喃地说：“白清，我知道你还没睡，你一直很担心妈妈是不是？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和你死去的爸爸，可是，妈妈也有妈妈的难处，妈妈也没有办法呀……”

        “你怎么就没办法了？”我转过身，从床上坐起来，吐口而出：“你们还没有结婚就住在一起，你就不怕别人知道了说闲话，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夜来香’这个绰号是怎么得来的吗？”

        “你……你在说什么？”我这句话似乎说到了母亲的痛处，只见她愣了一下，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将房顶打开，木讷地望着我。

        “难道我说错吗？”我理直气壮地说：“你太不自重了……”

        “你……你……”母亲见我这样说她，一下子愣住了，像不认识似的，看了我一眼，一行热泪突然从眼角流下来，趴在穿上抽泣起来：“呜呜，白清，就连你都看不起我了，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没想到这样一句话会伤害母亲的心，更没想到坚强的母亲哭得这么厉害，我一下子傻眼了，不知如何是好。

        母亲哭了一阵，母亲似乎痛苦减轻了一些，翻起身坐到床上，擦了一把眼泪，直盯盯地看着我，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张叔叔在一起？”

        “没……没有啊……”我急忙解释说：“妈，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我刚才说错话了，我喜欢张叔叔，喜欢这个家……”

        “如果你不喜欢我和张叔叔在一起，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家，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妈妈一心一意地将你抚养成人，永远和你在一起……”母亲的语气显得有些坚定。

        “妈，你千万别这么做，我希望你和张叔叔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和和睦睦，相亲相爱……”

        我不知道自己脑袋瓜里怎么一下子蹦出了这么多成语，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要是在平时，即使我绞尽脑汁，或抱住成语词典，也找不出来。

        ……

        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我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来到了堂屋里。

        此时，天空已经放晴，空气清新，鸟语声声，鸡犬相闻。

        母亲早早起床将早饭做好，摆在堂屋里的桌子上，张长明坐在餐桌旁的一根凳子上，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烟，一边满意地看见母亲在跑前忙后的样子。

        张丽则拿着一把笤帚打扫他们家的院坝、茅房和房间。

        “白清，你起来了？”母亲见我局促地站在堂屋里，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从灶房里替我打来一盆洗脸水，放到洗脸架上，并往盆子里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说：“快洗脸，洗完脸吃饭吧。”

        “哦……”我感到有点生疏，像是在别人家做客那样，走到洗脸架前，拧干盆子里的毛巾，往脸上鬼画符般的抹了一圈，算是洗脸了，然后，将毛巾往盆子里一扔，走到餐桌旁，问：“我洗好了，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当然可以。”母亲摸着我的头，让我坐在她身边的一根凳子上，冲正撅着一个小屁股在院子里打扫的张丽喊了一声：“小丽，你别扫了，快过来吃饭了。”

        “哎……”张丽应了一声，跑进堂屋。

        她站到洗脸架旁，将手伸进了我刚洗完脸的盆子里洗手，然后，将毛巾拧干擦手，再将毛巾铺开，挂到洗脸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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