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钝刀子割肉


  图纸没有被送出去?

  白敏将信将疑打开油布包,里面当真是自己用了几年的心血,一笔一笔设计出的破冰船构造图。

  “……么儿,这……”

  白敏狐疑的看着女儿。

  自家闺女有多喜欢穆清野,只要长眼睛的都知道。

  如今偷了图纸却不给,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蹊跷。

  白九媚上前抱住父亲双腿,呜咽痛哭:“爹爹,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定会好好守着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嫂嫂们,再也不做伤害白家门媚和脸面的事情了。”

  “女儿已经看清了穆清野的真面目,现今对天起誓,从今往后与他再不会有一丝牵绊,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白夫人一把捂住她的嘴:“我的儿,你认错就认错,起什么毒誓?”

  白敏长长叹息,语重心长:“么儿,并非爹娘不同意你嫁给瑞王,实在是以咱们家的门庭,你嫁过去只能做妾,爹娘不忍心你做小伏低啊!”

  图纸没丢,女儿也回来了,他就算是有再多怒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白景桉却有些不信。

  昨天听到说穆清野一个字不好就暴跳如雷的妹妹,一夜之间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

  “么么儿,你这……该不会是苦肉计吧?”

  白景枫急忙拉了他一下:“老二,你闭嘴!”

  白九媚从发髻间取下一根玉簪,用力掷到地上,玉簪顿时碎裂两半。

  “爹爹娘亲,二位哥哥,我若违背毒誓,就让我犹如此簪!”

  “白景桉,你是不是皮紧?”

  白夫人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非要逼死你妹妹才算完?”

  白景桉缩了缩脖子。

  他都二十岁的人了,见了母亲依旧如同见了猫的老鼠。

  白夫人一边扶女儿起身,一边继续恨恨的责骂儿子。

  “混账东西,有没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你外祖把你扔到军中去,好好历练个三年五载再回来!”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白景桉几步窜过去,亲自到了盏茶捧给白九媚:“好妹妹,你帮我求一求娘,别把我送到军营里。”

  白九媚望着眼前鲜活的笑脸,心中百感交集。

  二哥明明不喜欢行军打仗,讨厌鲜血和厮杀,上辈子却为了她毅然决然的去参军,最后战死沙场……

  “么么儿,你怎么又哭了?”

  白景桉手忙脚乱:“你要实在生气就打我骂我……要不我把我屋里的那幅《捣炼图》送给你赔罪好不好?”

  白九媚破涕为笑:“三千两银子买回来的名家笔迹,送给我岂非糟蹋了?阿城不是正在学习写字吗?拿去给他才算物尽其用。”

  阿城是大哥白景枫的长子,聪颖好学,刻苦勤奋,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白九媚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托举一片天。

  白夫人嗔怪:“三千两银子花在他那颗榆木脑袋上,画才是真的气哭了吧?”

  一家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这时,丫头过来请示:“大少夫人说,午膳已经做好,问在哪里摆膳?”

  “去正厅好了,那里又暖和又敞亮。”

  白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万分怜爱:“你不是想吃荷叶鸡吗?走,尝尝你大嫂的手艺去。”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毕,白九媚回到自己的院子。

  刚进门便看到一名妖妖娆娆的女子正掐着腰骂人。

  “我这衣裳可是新做的,卖了你也不够赔!再敢冲撞我,仔细你的皮!”

  白九媚冷笑一声:“这是谁家的丫头?怎么瞧着比主子还威风?没托生在富贵人家,真是可惜了这身好皮囊。”

  剪夏一点都没听出白九媚语气里的嘲讽,喜滋滋摸了摸鬓边刚买的珠花。

  “哎呀,姑娘这么说可折煞奴婢了。”

  “既然知道折煞,那就跪着吧!”

  剪夏脸色微变:“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白九媚懒得和她废话,吩咐跟在身后的穆一:“去屋子里拖出剪秋来陪她一起跪,好姐妹就该患难与共。”

  剪秋冲出来嚷嚷:“姑娘这是在哪里受了气,干嘛好端端发作奴婢?”

  剪夏也颇不高兴:“就是,奴婢又没做错什么。”

  她们仗着有林雪儿撑腰,处处拿捏白九媚,作威作福惯了。

  在这院子里,比主人还嚣张。

  穆一一个扫堂腿,两人齐齐跌了个狗吃屎,嘴巴磕在台阶边上,牙都磕飞了。

  白九媚打着哈欠扑倒在床上。

  剪冬小心翼翼为她解开发髻,按摩头皮。

  屋外,两个人顽强的站起来,大声哭嚎。

  “烦!”白九媚眯着眼睛嘟囔:“告诉穆一,堵上嘴,一人先用藤条抽十下,让她们安静下来。”

  “知道啦!”

  剪冬欢快的跑出去传达指令。

  凤头钗丢失,她到现在都还怨念满满,可算有机会报仇了。

  很快,外面便传来小丫头奶凶奶凶的声音。

  “把嘴堵严点,不许惊扰了姑娘睡觉。”

  “穆姑娘,你下手狠点也没事,谁让她们手脚不干净?”

  “哼,还敢瞪人?多补两下子,姑娘问起来我担着!”

  白九媚嘴角露出一抹笑,在唰唰的藤条声中,很快沉入梦乡。

  一觉睡醒,已是掌灯时分。

  白九媚吃了晚饭,这才坐到偏厅里,慢悠悠喝了口茶,问下面跪着的两个人。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里扒外的?”

  两人对视一眼,大呼冤枉。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们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吃里扒外?”

  白九媚眼皮都不抬:“拖下去,再抽十下。”

  唰唰唰唰!

  这次抽完,两人明显有些跪不住了。

  白九媚问的还是那句话。

  她们依然不肯承认。

  白九媚也不着急,叫人拖下去继续抽。

  如是三四次,剪夏终于受不住哭了。

  这种炖刀子割肉每次十下,可比一次抽个二三十藤条更折磨人。

  尤其那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抽起人来玩阴的,专找骨头多的地方抽,疼得尖锐又钻心。

  “姑娘,奴婢什么都说,求你别再打了。”

  “一年前,林姑娘到别院小住,偷偷来找奴婢跟剪秋,塞给我俩一人一枚金镯子,让我们务必将姑娘的一举一动都细细告诉她。”

  “奴婢们实在经受不住诱惑就答应了,姑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白九媚摇头叹气:“都这样了,还不肯说实话,看来抽的不够疼。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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