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生锈的铃铛
的确如此，一边是永生永世是一头猪，另一边则是大好前途，若是拼过去了，那前途无量，可若是失败了，便是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而他也更是晓得，无论如何，自己一定是会踏上这取经西行的，原因无他，就因他也同样是那天命之人。
天道的安排下，已是任何事皆是不由他做主了。
但是，面对这猴子的问题，他却是不敢回答。
因他晓得，这猴子此言之意，是让自己加入他这逆天命之人的队伍，而不是天命之人的取经队伍。
这个时候，大堂中那两书生不知何时已然逃走了，昏暗的大堂里，显得格外的寂静。
外边的雨声也是不小，甚至那瓢泼大雨，还被狂风吹入了大堂中，滴落在了猪刚鬣脸上。
沉默了好久好久，猪刚鬣声音沉了沉，道：“好，这西天，我也走一趟，但却不是与你一起。”
孙言一听，轻声笑道：“不跟我吗？好，那便是随你，我倒是想要瞧瞧，这最终，会是天命当道，或是逆天得道。”
说罢，孙言也松开了脚，瞥了他一眼，道：“那女孩在何处？”
从地上起身，猪刚鬣指了指楼上，道：“在客房里歇着呢！不过应当是受了不小惊吓，歇着还尚未醒来。”
点了点头，孙言又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对她有所想法，毕竟说你一头猪妖，爱上了人族女子，我显然是不会信的。”
猪刚鬣拍了拍身上灰尘，又恢复了那般彬彬有礼神情，望着孙言，道：“当然不是，这女子，你觉得是个凡人吗？若是凡人，还能使唤得了你的那一根如意棍？”
稍稍点头，孙言道：“对这事，我也奇怪，难不成你发现了那女子的来头？我与她也算是老相识了，为何从未发觉有何不对劲？”
将九齿钉耙重新插在墙壁之上，猪刚鬣缓缓坐在地上，捡起那还未吃过的‘烤猪肉’一边啃食着，一边道：“这人，有你这猴子的一魂一魄。”
“什么？”孙言有些震惊。
这女子，竟有着自己一魂一魄？那如此说来，她也等同于是自己，自己也是她了。
只是，这怎么可能。
见他这般惊讶，猪刚鬣也是预料到了一样，埋着头啃着肉，道：“吃了她，能法力大增，之前我之所以尚未动手，就以为是你所变化而来的，但如今看来，你应该是不知何时，就被剥离出了一魂一魄，且成就她这个人。”
这时孙言也是不淡定了。
旋即抛下这猪刚鬣，径直走上了楼，来到了其中一间客房之外。
轻轻推门进到其中，果然那赵念卿，此刻就安静的躺在床上，不过此刻她手指却是少了一根，看来是那猪头正准备吃了她时，被自己提前来到弄出的动静吸引过去了。
床榻上，少女脸色微微有些惨败，那根断指的手掌，还在不停滴答的流淌着。
见状，孙言连忙扳开少女的嘴唇，将一丝气置入她的口中。
而很快，少女的手指也不过片刻，就长了回来。
脸色惨败的少女，面色也是很快就红润了过来。
又过了一炷香时辰，少女眼睫毛稍稍眨动，接着便是睁开了眼。
刚醒来，女孩有些茫然道：“这是哪里？我怎会在此？我记得我被人抬上山以后，然后……对了，你又是何人？”
孙言笑了笑，撤去变化之术，露出猴子模样，道：“是我，你现在安全了，从今以后，无人能伤害得了你了，回家去吧！安安稳稳过完平凡的一生。”
赵念卿美眸眨了眨，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孙言这话是何意。
.................
小镇上，那农家院里，唐僧与那老妇人颇有些着急。
这已是过了这好几个时辰了，却依旧是不见任何消息传来，而那几位抬轿的，也同样是没有再回来了。
这不禁让这老妇有些怀疑，或许自己女儿与那和尚，都遇害了。
在二人都有些担忧的时刻，院门缓缓被打开了来。
随后孙言与那女孩，便是一同走了进来。
见状，唐僧忙上前道：“悟空，怎就你一人回来？”
听着唐僧这一问题，孙言有些玩味的瞥了唐僧一眼，淡声道：“哪里就我一人回来，这女子我不也带回来了吗？”
唐僧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接着说了。
几人很快回到屋中。
桌上，那老妇人对孙言是连连道谢，神情极为诚恳。
而那少女，目光也是不停的看着孙言，似乎觉得哪里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孙言这时看向女孩，突然道：“以后你放心便是，那猪妖，不会再来害你了，对了，你腰间的那铃铛，可能否送给俺老孙？”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徐徐从腰间取下铃铛，递在孙言眼前，轻声道：“这个吗？你要便是拿去好了，我家里还有几十个呢！”
拿着那粉色铃铛，孙言微微有些诧异，蹙眉道：“你说，这铃铛，你有几十个？何处来的？”
赵念卿又想了想，道：“就后山一山谷之中捡来的，哪里可是有好多好多呢！”
见状，孙言顿了一下，当即便是起身走向门外。
“悟空，你去何处？该是上路了。”身后，唐僧喊了一声。
孙言却是头也不回道：“去去就来，不急。”
话音刚落，孙言就不见了身影。
踩着筋斗云，孙言在空中扫视着下方，很快，便是看见了什么，瞬间跃下。
山谷之下，无数枯骨散落于此。
这些人骨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但一定是有些年头了，旧的，已成为一捧土，而新的，却是面目全非的一具腐肉。
更为诡异的是，这些枯骨，却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些枯骨，虽都是不同人的，但却又都是同一个人的。
随手拎着其中一具骷髅，突然一颗生锈且脆弱无比的铃铛从骷髅之上掉落了下来，被摔成了两半。
且在一旁，也散落着一个又一个生锈的铃铛。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忽然传来。
地上的铃铛纷纷被吹得响动了起来。
“叮叮当～叮叮当……”
听着四面八方而来的铃铛声，孙言心中一震，呢喃道：“无限轮回？若她已死，那她是谁？田霖月？赵念卿？都是一人？又或都不是一人？”
耳边恍然这四面八方袭来的铃铛声，孙言紧紧蹙眉，仰着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苍穹，似乎是在看着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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