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上心
第128章 上心
姚至柔起身客客气气地对黄妈妈表示了拒绝。
“既然是赵世子出银子，又是为着黑羽，自然是世子做决定就好。”
“虽是为着黑羽，但说不得什么时候它就回去了，终究还是姚姑娘住得久些，开工前多考虑些姚姑娘的喜好，将来搬进去也住得舒适些不是？”
黄妈妈见姚至柔不语，又笑呵呵再接再厉道：“姚姑娘可喜欢水榭？围着四周多种些香花，景致又好又宜人！”
姚至柔深深地看了黄妈妈一眼，“小女见识寡陋，没住过水榭。”所以，您不用再问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黄妈妈一噎，又重新笑笑。
“那岂不正好？到时候姑娘正可换着住住，看看是更喜欢哪一个……”
姚至柔垂头不语，许久才笑眯眯地看着黄妈妈，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黄妈妈的好意小女心领了，只是我如今也已经十四，从前没有住过这等好地方，将来多半也住不了。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若现在学会了挑剔，只怕将来也容易生出不满足，所以，还是一开始就安于自己的本分的好。”
黄妈妈收敛了笑，定定地看着姚至柔。
越接触这位姚姑娘，她就越觉得她不简单。
正常的小姑娘，得知可以住宽敞的屋子，还能有漂亮丰富的陈设，定是兴奋得不行。
但在姚至柔身上，却不见半点轻浮和期待。她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能嫁到的夫婿，多半提供不了她如此宽松奢侈的生活，为免将来生出失望和怨怼之心，她宁愿现在从来不曾经历和见识。
黄妈妈不由生出一丝可惜。
这样通透的心性，做大家主母都是绰绰有余的，世子这般招惹于她，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姚至柔没有说透，刘婆子也读懂了她的意思，拉了黄妈妈去旁边说话。
“我们大小姐明年就要及笄，眼看也快议亲了。姚府的宅子打理得再好，终究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费这个心做什么？”
按照刘婆子的想法，姚至柔之下就是姚至婉和姚至慧，一个经常欺负她，一个虽还算友好，但终究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头出来的，将来鸠占鹊巢看着不难受吗？
黄妈妈这下也不知还能劝什么，便回了姚谨鄯书房，向赵峥做了转述。
赵峥听完，很是有些郁郁。
他昨日催着让人连夜把图纸画好，还故意设了些漏洞，为的就是想创造机会能见见她。
没想到，她竟然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赵峥一上午的兴致勃勃突然就泄了个干净。
他转头看去，姚谨鄯倒是抚着案上的图纸，一点一点看的十分仔细。
“姚大人？”
姚谨鄯摸着图纸爱不释手，一时没听到赵峥叫。
隔壁原就是完整的一套宅子，从前院到后宅格局十分规整，如今两家的地盘要连起来，就意味着他姚家会整个扩出一倍的大小，想想都让人激动啊！
这次赵世子不对前院做改动，到时候他自己可以弄一个大点的书房，会客的地方也要气派一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沾的赵世子的光……
“姚大人！”
赵峥突然就觉得心口堵了一口气。
他送这宅子可不是为别的，为的是柔儿能摆脱那老虔婆的钳制，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兴奋干嘛？
姚谨鄯这下终于听到有人在叫他，忙放下图纸，恭敬地问世子有何吩咐。
赵峥正想让姚谨鄯派人去叫姚至柔出来，话未出口，又忙咽了下去。
他要的是柔儿心甘情愿，让她爹命令她来，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
万一让她对他心生厌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事，你慢慢看吧。”赵峥有些恹恹，起了一半的身，又忙坐了回去。
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怎么能这就回去了？
赵峥一直等到姚谨鄯研究完了图纸，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了一番，终于混到了午饭之时。
闵姨娘得知赵峥上门，立即便命人去请了闵识菲来。
“就说二小姐受了惊吓惶惶不安，请闵大小姐过来陪一陪，姊妹间好好说说话。”
闵识菲来了后，先是去向齐氏请了安，说明了来意，便被引去了姚至婉的院子。
姚至婉经此一遭，当真是有些吓着了，人有些恹恹的。
只是她却并不耐烦见闵识菲，尤其是知道赵峥在府上的时候。
表姐妹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些闵二郎养伤的事情，便再也找不到话说。在丫鬟的提议下，姚至婉带着闵识菲去找姚至柔。
闵识菲见着姚至柔便热情起来，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进门的时候听说靖国公世子来了府上的事情。
姚至柔不愿跟她聊赵峥，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又去请了姚至慧来招待。
没过多久，就有婆子来请姚至柔姐妹去前院陪赵世子一道用餐。
姚至柔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赵世子是外男，恐怕多有不便。”
婆子出去回话给姚谨鄯，倒让赵峥吓了一跳，忙阻止姚谨鄯。
他虽然也很想见柔儿，但若是让柔儿觉得他不懂礼数，可就得不偿失了。
姚谨鄯却是心里明镜似的，自顾吩咐去了。“你去把话说清楚了，说我到底与世子隔着一个辈份，话说不到一起，是在前院依着周礼设的分席，并不逾礼。不过是阖府平辈的少爷小姐们一起陪贵客用个餐，以示尊重。”
他也是从少年时期走过来的，赵世子这副模样，要说不是对柔姐儿有意思，他自己都不信！
姚谨鄯心思飞快地转着。
赵世子连隔壁寸土寸金的宅子都能随手相赠，一来说明靖国公府财大气粗，二来说明赵世子对柔姐儿已是上了心。
否则，任黑羽再怎么金贵，他再怎么纵着，建一处阁楼还说得过去。
可是，连荷塘、梅林、芍药园这样的地方都设计好了，不是为讨女子欢心还能是什么？
人家专程跑这一趟，怎么也不能让他连人都见不到一面就走了。
把宴席的事安排好，姚谨鄯才抚着胡子胸有成竹地回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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