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动胎气
第179章 动胎气
姚至柔带着拾翠去敲门。
温家没有专职的门房，平日里都是住在前院的男仆兼任。
岳氏那边的火灾一起，温旭把人都带走了，姚至柔等了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没等开门的丫鬟问她来者是谁，姚至柔就直接推开她往里走。
“我姐姐是不是要生了？夫人去了北巷子那边，一时半会回不来，嘱咐我先来守着，你们府上现在谁在主事？稳婆可去请了？”
小丫鬟见她这从容的模样，又是前几日夫人带着来过的，顿时像见了主心骨似的。
“您快去看看吧，小姐方才摔了一跤，怕是动了胎气！何妈妈被小姐派去跟着大人救火去了，杨妈妈半个时辰前告了假，说是家里儿媳妇吵架吃了老鼠药，回家帮着找大夫去了，一时半会肯定也回不来……”
她急得走路都带了风。
“小姐身边如今只剩白芷姐姐在守着，让当归姐姐去请稳婆来候着，怕万一要生，我和霜儿跟两位乳母正忙着布置产房烧水剪布条呢，都手忙脚乱的……”
这小丫鬟还挺机灵，答起话来一清二楚有条不紊的。
“温家姑母呢？”姚至柔问。
“您说温太太？听说着火的那头是姑母的亲女儿，她急得哭，瞧着也没了主意……”
小丫鬟说着也要哭出来。
这一团糟的，小姐偏生还在这时候动了胎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呀！姚至柔心中有数，还真是巧啊。
偏赶在这时候就动了胎气，偏温旭有人命关天的大事顾不上这头，还带走了本就不多的人手，偏生这位温氏忧思过度六神无主。
要是她不来，静安侯夫人处置了那头得了消息，还不知道赶过来的时候是怎样一副情境！
她让小丫鬟别急，先去忙自己手头的事情，这里一切有她。
温家的格局姚至柔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胸，进了正院便径直往正房左边的耳房走去。
这里离后院的厨房最近，烧了热水能及时的送过来，是早就定好的生产的地方。
如今两个老成的妈妈都不在，该当用的温氏不添乱就算好的，姚至柔自然要来接管。
检查了一番产房收拾的情况，姚至柔吩咐人把窗关好，赶紧去多烧点水。
她走进正房，就听见在里面王若瑜痛得呻吟。
温氏守在屏风外，果然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她猛然瞧见来了个人，很是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忙迎了过去。
“是亲家小姐来了？哎哟，可真是来得巧，你姐姐突然就发作了，正痛得很哪！”
她带着姚至柔走到屏风跟前，又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脑袋。
“瞧我这脑子，亲家小姐未曾婚配，看不得污秽的场面，您看还是在门口守着吧？”
姚至柔暗暗好笑。
瞧这模样哪里是慌得没了主意，分明清醒着呢！
她只做未闻，边喊着“姐姐我来了”边冲了进去。温氏想拦，伸手却被拾翠挡了回去。
王若瑜已经疼得脸色发白。
她毕竟未足月，又本来怀相极好，这一遭便尤为凶险。
王若瑜对姚至柔的出现有些意外，但同时又松了口气。
“我母亲知道我要生了吗？是她让你来的吗？”
她任性非要嫁给温旭，从来是不敢把任何的不好给娘家知道的。
就连这次突然动了胎气，她怕母亲担心，也坚决不许任何人去给静安侯府报信。
可她到底是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又未曾经历过生产之痛，这才刚开始阵痛，她就已经觉得难以忍受，更不知后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心里着实害怕。
姚至柔不好告诉她实情，便道已经通知了，让她不要担心。
王若瑜倒是破罐子破摔起来，忍不住抱怨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还有些时日呢，她们都说倒也不用太着急，要满了九个月才开始准备，等母亲来瞧见我这里乱糟糟的，一准要生我的气。”
丫鬟白芷给自家小姐擦着汗。
“夫人也是心疼小姐，这意外的事情谁也料不到，夫人不会责怪您的。”
姚至柔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脉，又摸了摸肚子。
看着不像要生的样子。
只是……
她碾了碾绣花鞋，有濡湿的感觉。
牵了牵王若瑜的裙角，果然——她已经破水了。王若瑜这才发现自己裙角是湿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痛得尿了。
她羞得想哭，白芷却已经明白过来，顿时脸色发白。
杨妈妈说过，如果破水，就离生产不远了。
先前温氏还说那是汗水，她就真以为小姐是流了很多汗！
白芷慌得手都开始抖，连忙让人赶紧去请个大夫。
姚至柔赶紧阻止她。
“先把人抬到产房。”
大夫自有赵峥去请，她这里可不能少了人手。
刚把王若瑜在产床上安置好，大夫就到了。
过了没多久，稳婆也到了。
二人都判断王若瑜不到生的时候，但羊水已破，只能催产。
大夫开了催产的药，让小丫鬟下去拣药煎药，有姚至柔坐镇，倒也井然有序。
一碗药下去，王若瑜便痛得惨叫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给静安侯府报信的人来了。
“北巷子那边的火灾还没扑灭，已经发现死了几个人，夫人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只派了两个人手过来，让一应事宜请姚姑娘做主！”
王若瑜和温氏一听死了人，顿时慌得不行。
温氏抓着来人问可知道她女儿如何了。
来人只是个传话报信的，又没进现场，这细节如何知道。
温氏只当情况定然十分不好，当即便摔了袖子哭天抢地起来。
温氏哭够了，又爬起来，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样，对姚至柔道：“亲家小姐年纪轻，对这妇人生产的事情不懂，我女儿已是凶多吉少，侄媳妇可不能再出事，否则我无法向侄儿交代！”
姚至柔从善如流，当即把指挥权让了出来。
“那就有劳温姑母了。”
温氏含着泪，开始指挥小丫鬟请大夫去暂作休息，又催着小丫鬟继续烧水熬药。
姚至柔喝着茶看着她忙里忙外的样子，十分淡定。
赵峥出面请的大夫，绝不是泛泛之辈。
温氏还当是街口哪家医馆的郎中，随意就打发去了下人的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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