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躲藏在阴暗中
虽然当时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但林海月回忆了一下，秦战好像说过，事情发生之前，他的生意“刚刚有所起色”。
所以这么看来，应该就在这几年。
不知怎么的，林海月突然联想到他们一起去公园玩的那一天。
那天的秦战对两个孩子格外纵容，如果单单是这一点，倒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那天大家都很开心，出于对妹妹和侄儿的疼爱，多花一次门票钱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奇怪的是，就在那天之后，秦战对她的事情格外上心起来。
又是帮她找施工队，又是给她找场地、收拾清理，还在有人过来闹事的时候，有预知般带着公安同志过来，甚至主动揽下责任，并且积极出面解决。
当时他的一系列表现让林海月不禁猜想，他是不是在为两人的关系做准备。
可没想到，他并没有这个意思，而是口口声声强调，他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人情”。
不对劲，林海月越想越不对劲。
曾经他也欠过自己的人情，他也还过，可从来不是这样的方式。
他总是克制的、有边界感的，总是会选择比较稳妥的方式。
至于这种“越界的”、“安排似的”的还人情方式，根本就不像是秦战会做出来的事情。
如此急切，像是——
生怕来不及！
对，就是这个感觉。
生怕来不及！
林海月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她太了解秦战，也正因如此，这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对劲。
电光火石之间，林海月突然想起去公园玩的那一天，秦战在饭店旁巷子里见的那个人。
虽然她并没有听到秦战跟那人之间的对话，但不知怎么的，她当时就觉得那个人看上去怪怪的。
穿着打扮虽然看似正常，但他脸上的表情似乎阴恻恻的。
明明站在阳光下，可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林海月就觉得他身上渗着森寒的气息。
那气息让人联想到躲藏在阴暗中生活的动物，他们见不得光，身上或许还散发着某种令人厌恶且不安的臭味。
甚至于，林海月当时就瞥开了眼睛，潜意识里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秦战最近这一系列的反常反应，或许都与那人有关。
想到这里，林海月顾不上别的，将刚刚买的东西放到大娘的摊位上，转头就朝着秦战家跑去。
再也熟悉不过的路线，从大市场跑到钱家巷不过三四分钟的距离。
林海月停在大门前，砰砰砸门，却半晌也没有人回应。
好巧不巧，林海月本想去宋大爷家问问的，结果宋大爷家也没人。
她真后悔自己把钥匙也留下了，现在想进屋子看一眼也不行。
虽然她也不知道进院子能看到什么，或是希望看到什么，但就是觉得只有看一眼才安心。
想了想，干脆豁出去，从别处找了几块砖垒在院子墙边，打算踩着翻墙进去。
可院墙实在高，找了两趟砖头也还是不够。
林海月急的实在没办法，干脆手攀脚蹬，顾不得身上的衣服，好不容易才将胳膊搭上了墙头。
她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长衣长裤，若是穿着裙子来……
好不容易一只脚踩上了墙头，林海月瞅准了下面落脚的地方。
刚准备转身下去，却不料墙头有一块砖头松动了，这用力一踩，林海月来不及调整姿势，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
哎哟一声落了地，正好砸在墙边的水桶上，把她摔得不轻。
掉下去的时候水桶被她踩得翻起，一下子飞起撞在她的脸上，脸侧磕出了淤青。
林海月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惊魂未定，却顾不得很多，连忙爬起来就往屋子里跑。
秦战的门虚掩着，屋里没人，也看不出近两天有没有回来过。
又进了自己之前的房间，还是和自己昨天搬走时一样。
本来都已经松了口气，感觉应该没什么事情，却在踏入第三个房间时愣住了。
最里面这个房间以前是小娟和小军住的，虽然他俩经常睡在自己那个房间，可他们的东西基本上都放在这里。
林国锋过来住的这段时间里，两个孩子的东西也没挪地方。
可是现在，两个孩子的东西都不见了。
衣服没了，玩具没了，学习用品和书本也没了，就连小军的尿布围兜什么的，统统不见了！
时间仅仅过去一天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海月的心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她左思右想，觉得应该先要找秦战才行。
林海月立即行动，打算去找秦战的熟人问问。
因为没有钥匙，怕锁不了门，只能又从墙头翻了出去。
可是，秦战的朋友林海月认识的并不多，知道家住哪里的更是没几个。
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跑了个遍，又去市场上找了几个跟秦战熟悉的问过，结果一无所获。
这几天没人见过他，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至于那两个孩子也是一样，谁也没见过。
林海月彻底泄气了，眼看时间临近中午，只好从大娘那里拿回东西回家了。
一路上低着头，回想这段时间以来的一切细节，试图从中发现哪怕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却仍是徒劳。
大院里遇到好几个邻居跟她打招呼，林海月却根本拉不回心思，只是茫然地冲他们点点头。
邻居们觉得奇怪，忍不住又猜想起来。
“这局长丫头又怎么了？是不是生意做败了？我就说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的，谁做都赚钱？真是的，年轻人就是异想天开……”
“也说不上，我听我儿子说她生意做的挺好，我看她这样说不定是跟对象闹掰了，就上次市场上那个小伙子，你不是说跟她挺登对？”
“别扯淡了，林局能让闺女嫁给那么个贩子？就算自己闺女做生意，那家庭背景也不一样，那小子农村来的，怎么可能嘛……”
……
林海月全然不知道别人对她的议论，一路上像是游魂。
这次回家，她没去看阳台上是不是放着那条代表暗号的红格子毛巾，就那么自然而然上了楼。
江莲芬开门，看到是闺女回来了，正高兴得要拉人进门，却惊讶地发现了林海月脸上的淤青，立即叫出了声。
“月啊，你，你的脸是怎么了？”
母亲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心里方才的闷堵一下子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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