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补脾益气
“我一个人呆着无聊，又弄不清楚这东西该如何用，本来是想来询问小姐。”聂逸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但顾公子说小姐正在睡……”
睡觉？
游意神色诡异的看了顾郁延一眼，却得到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顿时对顾郁延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心悦诚服。
至于聂逸……
游意这起床气来的急去的却也快，短短几句话，怒火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忍不住问：“我不是让你先把《百草集》先看完，再去研究这些吗？”
聂逸更加无辜，“我看完了呀。”
游意顿时惊讶。那《百草集》虽说比不上《史记》，却也足有三指厚，当初她初初学医的时候，足足看了七日才完全看透理解，怎么如今才过了三日，聂逸竟然看完了？
“你是如何看的？！”游意不敢相信，问：“可是将其中的草药都记全了？”
聂逸毫不犹豫地点头，认真道：“都记全了！不过有好些我在山林之中见过的草药，书中都有呢，倒是省了许多时间。”
这倒是难怪了……
游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如果是早已经有认识药草，那《百草集》确实不难，毕竟上面只是简单的纪录了寻常药草的药性和形状，没有更多深奥的东西。
当初她之所以用了七日，也是因为体内余毒刚消，神智不太清楚的关系，若是寻常情况下，五日时间也差不多够了。
“我将那本书看完之后，就想着学习一下粗浅的制药办法。”说到这里，聂逸脸上露出几分委屈来，唉声叹气道：“可是研究了许久，都没有办法制出一点有效用的东西来。”
游意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所谓制药，就是把不同的药草磨成碎末，按照药方中记载的数量一一放入炉中，缓慢熬制成药汤，最后要制成药粉还是药丸，则是看医者自身的需要。像游意喜欢药粉的方便，就经常制作药粉，间或制成药丸。却是极少直接用药汤的。
在游意看来，制药是很简单的事，只要按照药方上纪录的，一个个步骤来就好了。但现在看聂逸的样子，却是连最粗浅的药都制不出来了？
“你是怎么做的？”游意甚至都有些好奇了。
看着聂逸也不像是个头脑愚笨的人，否则也会仅仅五日就把《百草集》看完了。
聂逸老老实实地将手上的药杵拿开，留下药臼里面地药草粉末，并着旁边白玉碗中剩余的黑色药汁，一起递给游意看。
游意仔细地看了看那些药草粉末，是“白术”。这种药草具有健脾益气，燥湿利水，止汗，安胎的功效。一般用于脾虚食少，腹胀泄泻，痰饮眩悸，水肿，自汗和胎动不安。
看聂逸这碾磨的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药草粉末很细，显然是用心了的。
而白玉碗中的黑色药汁……
游意低头轻轻嗅闻了一下。
“这里面大概有大参、黄耆、归身、白芍、陈皮、小茴、山药、云苓和泽泻。”她抬头看了眼聂逸，忍不住问：“再加上那白术，都是健脾益气的，你最近脾胃不好？”
“没，没有。”聂逸吞吞吐吐地开口。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顾郁延却赞叹道：“真是厉害，竟然轻轻一嗅就全闻出来了。”
“这算什么，不过寻常的药草，若这都闻不出来，我那……”游意一顿，连忙止住后面未出口的话。
一不小心差点把“小神医”的名号说出来了，重活一世，现在的她可没有这样的称呼。
“咳，这只是很简单的能力。”游意将手中药碗放在石桌上，转移话题道：“所谓熟能生巧，多练练的话谁都可以做到。”
说到聂逸顿时沮丧了，“我做不到的。小姐，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天分啊，那碗汤药我整整熬了三四次，可每次熬出来都是这样的……”
就算只是个初学者，他也能看出来这碗药的差劲。
按照书上所描绘的，正确步骤炼制出来的汤药，应该汤色清亮，没有明显的杂质，药汤的气味更是浓郁。
而他这碗，颜色浅淡，药渣满是不说，那味道更是清浅的不行。若不是游意，普通医者不要说闻了，怕是直接把药渣给他看，都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
看了看剩余的药渣，聂逸忽然不敢把它拿给游意了。
他怕被骂。
游意对于其他任何事都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聂逸对她不恭敬，直呼名字也没有什么反应。但每每聂逸在医术上出现问题，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聂逸都快被骂怕了。
然而游意却不知道小少年心底的那些惧怕，把药汁放下之后，直接问：“剩余的药渣呢，拿来我看看。”
“在…在这。”聂逸心里很不情愿，却不敢反抗。
顾郁延弯了弯嘴角，又在旁边凑热闹，幸灾乐祸道：“聂逸还是个新手呢，若是炼制的太差，你可要手下留情。”
“这是什么话？”
聂逸还没反应过来，游意却是不干了，瞪了他一眼，道：“我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吗？”
顾郁延没反驳，只是低低地笑出声来。
哼！
游意不理他，接过药渣细细查看起来。
药渣比汤药更能看清楚，这一味药方之中到底用了什么药。看完药渣之后，游意就更确认，这碗药就是“补脾益气汤”。
这是最简单的药方之一，寻常老百姓都能够熬制出来。
“已经算是不错了。”游意忍了忍，还是没有打击聂逸，干巴巴地夸奖道：“不要和书上比，那是最完美的效果，但世上哪有那许多完美的事。”
顾郁延轻笑道：“我觉得你应该能够熬制出来罢？”
废话！要是连完美的“补脾益气汤”都熬不出来，她早就被师父赶出门去了。
但聂逸能和她比吗？
就连师父的等级，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游意再次瞪了顾郁延一眼，警告他闭嘴。然后才继续干巴巴地劝解聂逸，“初学者能熬制成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何况我也没有要求你在这方面有多少成就，只需要你将那些药草的药性记清楚就好了，在这点上，你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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