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永安侯
魏龙和左禄顿时热泪盈眶。
可他们上公堂之前就有人找过他们了。
若他们能一力承担罪名,摘清朱至纯的关系,他们的家人便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钱财。
而朱至纯平时对他们本就不错,念及此恩情,他们也该报答朱至纯了。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朱至善已下判决书,他们便也不敢说什么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反抗会有什么后果,万一连累了家人可怎么办。
朱至纯躺在担架上,臀部已经鲜血淋漓,可对于他来说,这点伤自然不算什么。
他还情绪激动的继续叫嚣道;
“放过他们,是我吩咐他们这么做的,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要杀就杀我!”
朱至善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件事情他当然难辞其咎,该死的也是他,可为了保住这个蠢货,他都不惜一切牵连自己的名声了。
可这个蠢货还要给他惹祸,他怎么能不气。
“放肆,来人,把他押入大牢关押起来,明日午时菜市口鞭责一百!”
朱至纯不甘心的继续嚷嚷,唯恐自己死的不够快。
“哥…不…大人…你这么判不公平…他们是无辜的…你要杀要剐冲我来……”
这么判当然不公平。
这事情的始作俑者本就是朱至纯,该死的本来也该是他。
朱至善在这坐了一晚上,腰都酸了,眼看着要结案了,可没想到朱至纯如此不配合。
要不是为了他,他能这么费劲吗?
直接杀了他和那些打人的手下不就行了。
还想方设法赔这么多银子,只为了堵住王荣华家人的嘴。
他冷声呵斥道;“你还不闭嘴。”
朱至纯不情不愿的噤了声,可还是一脸不服气。
公堂之上一片寂静,朱至善一一扫过众人,淡淡道;“本官如此判,谁还有异议??”
林兰娟不在,如果她在肯定是会闹腾的,朱至善故意叫人将她拘起来了。
王玉书权衡利弊后选择了沉默。
杨水仙低垂着眉眼,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公堂之上无人有异议。
围观的百姓也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他们当然不是觉得朱至善如此审理此案很公平,只是不敢说而已。
朱至纯的责罚看起来很重,被判五年,罚了一百两银子,还要鞭责一百。
先不说他害死的是一条人命,这样足不足够赔人家一条命。
要知道朱至善是他堂哥,那大牢里的不也是他的人。
这五年里他会不会被关在大牢里谁知道呢。
一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自然是算不得什么。
至于鞭责,人都是自己人,还能伤到哪里去。
所以这责罚对于别人来说很重,可对于朱至纯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一百五十两银子是个大数目,一条人命换这么多钱,对他们穷苦百姓来说还是值得的。
人命本就贱如草芥,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而朱至善也早就为朱至纯做好了打算。
这五年他肯定是不能在云山镇的百姓面前露头的,所以他会将他安排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待五年再回来。
眼下天色也不早了,再耽误下午天都要亮了。
连夜审理此案,他已经精疲力尽,见无人有异议,他便一拍惊堂木,说道:“退堂!”
王玉书瞬间落下了泪,可却是不敢哭出声来。
他的儿子就这么没了,活生生的一个人,被人活活打死。
明知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可他却无可奈何。
因为他们只是农民,哪里敢和官府对着干。
就在所有人都跪着恭送朱至善离开之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且慢!”
朱至善刚起身想离开呢,闻言立即蹙起了眉,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公堂门口围观的百姓已经被清理出了一条路。
赤阳恭敬的候在一旁,随后冷萧寒便缓缓走入府衙。
他面容冷峻,眸光冷漠,一身普通衣裳,却是掩盖不住浑身那凌厉的气势。
面对敌军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人,又怎么会是常人。
朱至善瞧见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
王玉书也缓缓回头,可当他看见冷萧寒时,却是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这还是他的儿子吗??
可他的儿子王富贵又怎么会是这样?
赤阳跟在冷萧寒身后,面容严肃,气势同样不俗,一身杀气释放,目光锐利。
他跟着冷萧寒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自然算是一个小战神。
走入公堂,冷萧寒脚步微顿,目光却是落在了板车之上的王荣华身上。
见他真的死了,眸光便不由得冷了几分。
他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玉书。
见他背脊佝偻,眼睛通红,神色颓败,不由得抿紧了薄唇。
王玉书与他对视,试探的喊道:“富,富贵?”
朱至善望着冷萧寒,蹙眉询问道:“你是何人?”
冷萧寒微微转眸,双眸如冰,冷冷看向了朱至善。
不知为何,朱至善的心忽然跳的飞快。
他的心腹可没他的眼力见,立即指着冷萧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县丞大人为何不跪!”
赤阳目光冷冽的睨向那人,拿出一枚令牌,冷声呵斥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永安侯无礼!”
永安侯?
心腹傻眼了,但却是不知真假,只不安的看向了朱至善。
朱至善却是差点浑身一软,定睛一瞧那枚令牌,随后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寻常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在官府中,自然知道云山镇出了一个大人物。
此人在前些年的大战中脱颖而出,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战争结束后便一直留在边关收复城池。
今年才凯旋归朝,得封永安侯,很得皇上器重。
但此人身份很是神秘,只知道是云山镇的人,却是查不出是何许人也。
县令对此事很是看重,已经多番派人去京城打听了。
也是因为此人,这些年云山镇都得不到了不少优待,他更是在县令面前很是得脸。
所以他也一直很好奇此人是谁,可奈何京城那边的消息实在是太难查了。
如今他忽然见到令牌,又一听是永安侯,自然是吓的不行。
而他这一跪,公堂之上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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