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
只见原本平稳的心电图开始加速波动，居然在短短时间内达到正常人的十倍！
“糟了！”张建中吓得脸色煞白。他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十二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了。
短暂愣怔后，疾声命令一旁的艾伦：“快，准备频射消融仪！”
艾伦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秒都没敢耽误，快速的接通电源，将电极递了过去。
张建中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快速而熟练地将电极通过静脉，插入患者的心脏，找到异位搏动点，接通电源，利用阻力热点效应，使得失常的心率慢慢变得正常。
滴——滴——监护仪恢复正常。
“还好……”张建中看着恢复正常的心电图，抹了把额头的汗，长长舒一口气。
可是，还没等他把气喘匀，心电图又开始快速波动起来。
滴——滴、滴、滴滴滴滴……
“这不可能！”艾伦看着失控的心电仪，吓得连连后退。仿佛实验台上患者的心脏，是个随时会爆的炸弹。
人的心率，就算是异常搏动，也不可能快十倍之多。这强大的起搏能力，完全超过正常人类心脏的承受范围。
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器官病变衰竭，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心搏。
尝试多次依然无法平复异常心搏，张建中放弃了频射消融疗法，一脸无奈地看着心电监护仪。
从医多年，他就没见过有谁的心电图能抖成信噪比的。
而且，这么快的心搏，正常人会发生急性心肌梗塞，有致命危险，但眼前位跳了这么久，一点事都没有。
对血液和组织样本化验检测后，两人惊恐地发现，路程体内的各种干细胞，正在加速分化增殖。
原本，艾伦的基因编辑手术是想赋予骨髓细胞干细胞高能活性，但现在情况正如张建中所担心的那样，Nano-zin基因载体脱靶，直接打乱了控制细胞分裂分化的基因开关，导致全身组织器官开始异常增殖。
基因编辑手术失败了，十二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
艾伦气愤地撕了检测报告，在实验室里发疯地咆哮。
他不愿接受自己呕心沥血十二年，到头来只研究了一场寂寞的事实。
张建中手里拿着氰 化钾注射液，步履沉重地来到实验台边。
事已至此，为避免变异基因催生出怪物，他只能给路程尽快实施安 乐死。
好在这个年轻人本来就是绝症将死之人，这让他心理少了几分罪恶感。
颤抖的针头慢慢靠近实验台上的人，就在张建中准备扎下去时，台上的年轻人忽然睁开双眼。
“跑！”路程猛地睁开眼睛，惊喜于自己重见光明，终于从黑暗的房间里逃了出来。
待双目恢复正常视力，视野里赫然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这是他被下死亡通知书前最后见到的脸。
所以……他这是已经死了？
路程极快地环视了有限视野中的一切，发现自己逃出了黑暗房间，却仍然在牢笼里。
确切地说，是仍然在手术台上，无影灯下，在疾病和疼痛的牢笼里。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全身都像是在经受烈火灼烧般痛苦。
这种真实而熟悉的痛感帮他认清现实，他应该还没死。
“He"s awake! 468 awake!”（他醒了！468号醒了！）耳边响起讶异的叫喊声。
路程微微侧头看过去，房间里还有一名金发男子。
他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事实验器材和两名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男子，再回想昏迷前的种种，迅速理清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他，路程，癌症晚期，在市医院成了省去名字成了32床，现在32床已经死了，只是个活体动物实验样本——468号。
“你……要干什么？”路程盯着张建中手中的针剂，调动僵硬的舌头艰难发问。
他知道，作为实验样本，每一次注入体内的试剂都一场非死即生的赌博。
“你……醒了？”张建中心虚地看着实验台上盯着自己的年轻人，握着氯化钾注射器的手不住地颤抖。他以为实验台上的年轻人不会再醒来了。
他处死过很多诸如大鼠、兔子、猿类等用于实验研究的动物，但是从来没对人下过手，尤其这个人还活着，正双目明睁地看着自己。
“take actions！”一旁的艾伦催促张建中动手：“If we don"t kill him now, he"s gonna turn into a monster.”(如果我们现在不杀了他，他将会变成怪物。)
“不行！他醒了，我下不去手，这是谋杀。””张建中摇着头连连后退，转而将手中的针剂递向艾伦伦： “你该为你犯的错误负责!”
两人为谁来动手陷入争执，躺在实验台上的路程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他想起以前上大学时听到医学院的聊天，说他们会把实验用完的大鼠一只只扭断脖子，或者给兔子静脉注射空气处死。现在，他成了任人处置的试验品。
他们甚至直接忽略了他是个能听懂人话的“动物”，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讨论怎么杀了他。
所以，人啊，一旦身处绝对弱势，就和待宰的动物一模一样，不要指望能像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
路程看着两人推来搡去的两人，他知道，被他们打上一针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结束了。
可是，他不想结束，他还想活下去，想看到那个卷走他救命钱的恶毒女人遭到报应，想报复骗走他股份的“好兄弟”，想看到薄情寡义的公司关门倒闭，……也想对那个在最后时刻给予他零星温暖的小护士说句谢谢。
为着这些念头，他不会放过哪怕亿万分之一的生还希望。
“我说……”路程调动全身力气，开口劝说两人：“要不，你们……再研究研究？还有什么药什么技术，都往我身上用，我给你们签免责申明。”
艾伦和张建中惊讶的看向实验台，他们没想到468号居然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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