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回家
“天道？”楼续年疑问。
“和你没多大关系。对了……”
“年哥！”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的楼旭岭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跑到楼续年面前，绕着检查了一圈，确定对方没有大碍后才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你刚回魂乱跑什么啊？我就去便利店买瓶水的功夫，一回头你连人带车都不见了，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家里交代？！”
容意皱眉看着这个大呼小叫的青年。
不就是离魂一小会儿吗，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此界的修士真是脆弱。
楼续年自己似乎也不想让堂弟继续念叨下去，见救援人员开始尝试进入疗养院的废墟，便对他说：“我没事，你要是想帮忙，不如跟过去救人。”
“不用救了。”容意插嘴道，“那边不会有人能活着出来。”
“为什么？”楼旭岭不解。
容意：“里面剩下的那些人都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得还回去了。你们现在过去，也就能收尸而已。”
她觉得这是很明显的事，就算自己不说，以楼续年的天赋应该也感应得到废墟里没有生气了。
两个男修士听完沉默地看向牵着搜救犬在废墟里忙碌的救援人员和自愿参与搜救的护工、病人们。
“即使是尸体，这些人也会尽力找完才放弃，我们帮一把，他们的效率也能高点。”楼续年说着，脱下妨碍行动的外套扔回车上。
楼旭岭唯他堂哥马首是瞻，当即也卷起衣袖。
容意哼了一声，拉开SUV后座的车门坐上去，摆明了不参与。
“我累了，睡一会儿，你们愿意自找麻烦就去吧，别吵我。”
“美女你——”
楼旭岭没来得及说完意见便被他哥拖走了。
容意两手交叠着垫在脑后，仰躺在车子的后座上，并未真正合上眼休息。她听着车外闹哄哄的声音，不知为何想起之前曹静雯那个案子。
但此时的感觉又与当时有些不同。
外面那些普通人不知道他们想要救援的都是些渣滓。但即便知道，也许就像楼续年所说的那样，他们还是会出于恻隐之心帮渣滓们收个尸吧？这种事，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可难得一见。
抽出一只手，容意把先前吸收的功德金光聚成一团，慢慢旋转着。
“你想让我恢复此界的灵气，但此界的众生可承担得起踏上仙途的残酷？就连这些年轻的修士，心性也还需要练呢。”把光团视为意图利用自己对付魔修的天道，容意轻语。
光团无言。
天道只是一个玄乎的世界意志，自然不可能回答她。
将功德金光重新收好，容意侧过身，闭上眼。
她要借着短暂的休息，将这一晚吸收的阴气和功德金光真正化为己用。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朦胧中，她隐约听到好像两道声音在念诵道经。
她没听过类似的经文，但听其内容，应有度亡之意。
其中声音较低沉的人语气平淡，反而是另一个爽朗的声音听起来更感情充沛一些。
容意只听了一会儿就不再分心。
她灵识中的镇魂青灯只差些许就能完全修复了。只差一点……
在镇魂青灯由虚转实的瞬间，她四肢百骸中原本不太顺畅的地方也终于都被彻底打通。带着邪氛的灵气自由游走于全身的感觉，她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饶是如此，容意也仅是一瞬间的情绪激荡，等到睁开双眼时，她已恢复了心神通明的状态。
前座的两人似有所觉，纷纷通过后视镜向她投来注视。
容意大大方方坐起来，问道：“你们刚才在念的是什么？”
“《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妙经》，里面那些人死得太惨了，按照规矩，既然有缘碰上，就顺便给他们超度一下。”楼旭岭答道。
“超度不是秃驴们做的活吗？”容意不客气道。
被她这么一噎，楼旭岭顿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楼续年：“你休息好了？”
“嗯。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看向前方，容意才发现车子似乎已经驶离了疗养院所在地。
“回市区整顿。还有昨晚新收的几只鬼……”楼续年所指的，是那些被债主讨债后死于楼栋坍塌的新鬼。
“这些你处理吧，太弱了，没什么用处。”
“好。”
听着这两人仿佛打哑谜一般的交流，楼旭岭莫名有种自己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不过很快，等他们回到市区后，落单的就变成容意了——无他，楼家本家昨夜观星象发现了灵脉变动的事，紧急召集所有家族成员及门下弟子开会。只要还有一口气的，都不能缺席。
与两人分开，容意自己买了张机票返回阳泽市。
明明距离跟着节目组去外地录综艺节目也没几天，再度回到暮山小苑时，她却有种光阴荏苒的感觉。
站在4栋楼下，容意没急着上楼，而是安静地以4栋为核心，释出自己的法力。
在镇魂青灯复原后，她此时的境界大约是出窍期圆满，离重新结丹只有一步之遥。想要再进一步，得做好相应的准备，再找个风水宝地才行，目前还不是恰当的时机。
不过……先打扫一下洞府总是没错的。
随着容意在4栋楼下缓慢踏出一个个玄奥的步子，整个暮山小苑都在发生变化。原本分散在整个小区中，吸引各路鬼物靠近，导致普通人觉得心悸难受的阴气纷纷向着4栋聚拢，凝结为一个个独门符文，并旋转结阵，最终深深打入4栋的地底，彻底收敛起气息。
从她开始动作到护阵完成，仅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但住在暮山小苑周边的居民们都亲眼目睹了这个著名闹鬼景点大白天忽然乌云笼罩，阴风四起的异象。
一时间，同城论坛上又多出好几张灵异新帖。
容意自然不知道自己小露身手就把暮山小苑的“名声”搞得更响亮了，她回到404时，看到的是抱着两沓黑符，一副随时准备就义嘴脸的杜荣。
“怎么，我不在期间有仇家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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