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哪儿都错了!
孤男寡女忆当年,不知不觉就会陷入暧昧之中。
此情此景,太容易产生不该有的冲动了。
苏晓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你说,孙滢走了吗?”
苏晓透过朦胧的雨帘看向孙滢停车的位置。
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章恒轻叹一声说:“应该还没有,她现在很执拗!”
电台主持人放了两首歌,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语调低沉伤感,娓娓道来。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乖乖地听完了。
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忍不住唏嘘不已。
苏晓有了些困意,正好雨势转小,她提议现在回去,章恒答应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眼看着雨停了,整个世界都像被精心地清洗过一样,新鲜又明亮。
苏晓让章恒关掉空调,把车窗打开了一半。
凉爽的风扑进来,一下子把整个车厢都灌满了。
真是太舒服了!
苏晓不经意瞥见置物格里有两小罐啤酒,突然有了一种把酒言欢的劲头。
她开了一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有酒,真好!”
新鲜的空气里飘荡着泥土和绿草的香气,很好闻。
苏晓心情好极了,把生活中所有细碎的烦恼都抛到了脑后,一口气把两罐啤酒都灌进了肚子里。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还真就有了几分醉意,连眼睛都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的话多起来,天南海北,无边无际。
章恒一直专注开车,偶尔会看她一眼,无声地勾一勾唇角。
这样的苏晓是不设防的,是极可爱的。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光,她活得明媚,又恣意张扬。
用一句很时髦的话怎么讲来着。
她在闹,他在笑!
那时候真好啊!
人越长大,变得越复杂。相处久了,看到越来越多的是对方的缺点,于是,争吵,冷战接踵而来,一切都变成了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样子。
他们离婚之后,苏晓的日子一直过得很辛苦。他看在眼里,时时觉得心酸。
好在,他现在收入稳定,也能照顾到孩子,总算是能帮她分担一点儿。
他想对她好,就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好,可她总是拒绝。
前夫前妻的距离其实很难拿捏,他最怕苏晓觉得他心存念想,离她过于近了,所以总是保持着戒备。
他受着她的影响,渐渐变得更加谨慎。
此时的苏晓,是最真实的苏晓,是卸下全部盔甲的苏晓。
看她心情大好,他觉得高兴。
他刻意降低车速,就是担心她喝了酒会不舒服。
苏晓突然讲起两人当年恋爱时的一件小事,讲着讲着就委屈上了,都带了哭腔。
她的记性还真是好,章恒仔细回忆了好久都没想起来,她却记得每一个细节。
“那件事,你得向我道歉!”
苏晓沙哑着嗓子,眼神迷离,口气却很坚定。
“对不起,我错了……”
等到她睡一觉醒来,讲过的话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章恒无奈地笑了笑,摆出一副真诚悔过的姿态。
“哪错了?”
苏晓打了个嗝,并不打算轻易饶过章恒。
好在他刚才认真听了她说的每一句话,轻易就说出了自己的错处。
他怔了怔,笑着说:“哪儿都错了!”
“章恒,如果你每次犯错的时候都能是这个态度该多好啊,”苏晓突然悲从中来,红着眼眶说,“我们怎么可能吵得起来,后面怎么可能会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她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章恒抽了纸巾递给她。
她哭得不能自已,像个突然崩溃的孩子。
以为都过去了,以为两个人都可以坦然忘记曾经的不愉快。
原来,她讲起当初还是会难过到这种程度。
他和宋涵雨暧昧被苏晓发现,第一时间他就应该收心的。
可是并没有。
那时候的他真是鬼迷了心窍。
苏晓是一个漂亮又有魅力的女人,在洛一凡之前经常有男人向她示爱,她都是断然拒绝。
于是他有恃无恐,觉得苏晓都已经给她生了两个女儿,绝不可能离开他。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和洛一凡产生交集。
好好的一段婚姻,变成了各玩各的,有名无实的状态。
他们都有错。
一直以为他都觉得自己错得更多。
苏晓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说:“我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尽管我和洛一凡始终没有跨出最后一步,可并不代表我就清白。我以为我忍受得了寂寞,可我高估了自己,我忍受不了!”
“那时候,我觉得寂寞,而洛一凡是我的理想型,我背着负罪感和他纠缠在一起。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不适合婚姻,不管和谁在一起,我大概都会因为寂寞到婚外去寻找安慰。”
“孤独终老倒是很适合我!我本来已经接受了,可是你突然就莫名其妙闯进我的梦里来,都怪你,都怪你……”
正好是等红灯的间隙,苏晓羞恼地捶了章恒几拳。
她没用大力,每一拳都是软绵绵的,形式大于内容。
章恒无奈地轻笑:“我闯进你的梦里?我做什么了?”
脑子一时没有跟上,他的第一反应,是苏晓梦到他家暴她或者伤害她什么的,不然她不会是现在这么激烈的反应。
苏晓透过泪光凝视着他,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喃喃出声:“爱!”
“嗯?”章恒的大脑又迟钝了,她做梦,梦到他很爱她?
哦,不,不对!
他问她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恼怒。
她说爱。
所以……哦……他似乎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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