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妥协
章恒妈生怕三个孩子听见，把声音压得很低。
“晓啊，妈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你想想啊，亮亮和他亲妈没感情，而且他亲妈就快要死了，只要你同意把他接到家里来，以后好好待他，他肯定把你当亲妈好好孝顺你。”
“儿女双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对不对？天上掉下个这么好的儿子，天天守在你身边，懂事又乖巧，能为咱们章家顶门立户，多好的事啊！妈知道亮亮是我亲孙子以后，是真高兴啊，这不，马不停蹄地就带着亮亮赶过来了！”
“既然亮亮是咱们章家的孩子，咱就不能亏待他。爸爸妈妈在大城市生活，怎么能把他撇到乡下呢。虽然妈没你们有文化，可也知道大城市的环境比农村好得多，各方面都好。所以，我把亮亮带来交给你们……”
眼看着婆婆还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耐心耗尽的苏晓按捺不住开了口：“妈，亮亮是怎么来的？你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苏晓不愿意说难听的话，可眼下婆婆的态度实在让她气愤。
她不打算再拐弯抹角，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章恒妈惊讶地看着苏晓：“晓啊，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和章恒结婚没多久，他就出轨丁微，并且和她生下了亮亮。所以，亮亮是私生子，您怎么能指望我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呢？您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还要我怎么说？晓啊，做别人家的媳妇就要通情达理，对不对？”
苏晓暗暗感叹，基因真是一个顶奇妙的东西。
原来章恒的倒打一耙，是从他妈妈这里继承的。
明明是章恒出轨生子，她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是受害者，怎么搞得她好像不感恩戴德就大逆不道一样？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妈，我跟您解释一下出轨是什么意思……”
不是装糊涂吗？那咱们就从根儿上开始掰扯。不把想表达的东西讲透，绝不罢休的。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我相信我儿子，他心里一直只有你，肯定是喝了点儿酒，一时没管住自己。做老婆的，还是要大度，对不对？电视剧里有多少丈夫走了岔路，最后回归家庭的！”
大度？
苏晓心里也只能呵呵了。
怎么她不原谅就成了她不大度了呢？
难道她还要喜气洋洋迎接丈夫的私生子到来？
以前她看亮亮可怜，愿意帮助他，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亮亮是章恒的亲生儿子。
现在知道了，他就是一根刺，他的存在就是在提醒她丈夫曾经对自己的不忠和刻意隐瞒。
哪个女人受得了？
她不是圣母，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妈，我和章恒的感情早就出现了问题了，我都已经打算离……”
话没说完，就被一直默不作声的章恒打断了：“苏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愿意等你，接亮亮来的事，咱先不着急，等到你原谅我了再说。”
他的妥协让老太太很是不满。
怎么？她都已经把亮亮带来了，难不成还要她再带回去？
真当她老太太闲得没事，愿意被遛着玩儿？
看儿子这副小心翼翼赔笑脸的怂样儿，章恒妈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儿子的鼻子说：“你把腰背给我挺直了，从此以后你可是有儿子的人了，咱们章家后继有人了，要更有男人样儿才行。男人是一家之主，就应该说一不二，知不知道？”
封建观念害死人，老太太的话把苏晓对她的好印象全都抹杀了。
她深知和老太太讲道理恐怕是讲不通了。
“妈，我这么问你，如果再有第二个女人，第三个女人，生下儿子，您是不是都要逼着我认下来？”
章恒妈尴尬得笑了笑，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还嫌男丁多啊！”
她以为苏晓听不见，可她听得清清楚楚。
“那好，妈，我告诉你，宋涵雨也怀了章恒的孩子，说不定也是个儿子。我看还是这样，让宋涵雨来做您的儿媳妇，我不做了！”
苏晓脸色淡漠，口气坚定。
空气凝固了片刻，章恒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妈妈的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她震惊地看着儿子：“你搞大了那个宋涵雨的肚子？”
章恒没答。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扇在章恒的脸上。
章恒妈因为力道太大，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耷拉下来两绺。
她嘴角轻颤着，说话也抖得厉害：“章恒，你以为自己是古时候的风流皇帝，可以处处留情，儿女满天下是不是？”
苏晓的心情稍稍松快了些，好在婆婆还没到不可理喻的极点。
章恒嘴角抽了抽，扑通跪到了老妈面前。
“妈，宋涵雨怀的孩子不一定是我的……”
“是不一定，还是一定不是？有没有碰过她，你不知道吗？”
一句话怼得章恒哑口无言。
章恒妈一把推开儿子，脸色变作难看的灰白。
“儿子，我有孙子了，我确实很高兴，可我也希望你和苏晓好啊？妈知道苏晓心里有多难过，可是我必须得昧着良心向着你说啊，因为我不能看着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她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妈跟你说了多少遍啊，不要和外面的女人勾勾搭搭。那个姓宋的狐狸精，妈费尽心思给她介绍对象，不就是希望她离你远一点儿吗？你怎么这么贱啊，怎么还主动去沾她呀？”
说着，她咬牙狠狠捶了儿子几拳。
苏晓淡淡地看着，心里无波无澜，就像在看一段无趣的影视剧片段。
“晓啊，你和章恒这么多年的感情，能不能看在妈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章恒妈把目光转向苏晓。
看苏晓一直没什么反应，她握住苏晓的手，慢慢地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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