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愿松口
女子沉默着,良久都没有回答陆景廷的问题。
陆景廷见女子不愿开口,他咬牙切齿道。
“太妃娘娘,这些年你独居深宫,过着孤寂的生活,你有没有想过陛下?”
听言太妃的表情僵硬了片刻,她垂下了眸子,遮掩住了眼中流淌而出的泪水。
陆景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劝慰道:“太妃,陛下他是爱您的。”
女子猛然站起身来,愤怒的看着陆景廷,厉声呵斥道。
“你闭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当年他选择把我打入冷宫的时候他就没有爱过我!”
陆景廷消瘦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太妃,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解释。
“其实。”
女子忽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捂着脸痛哭不止,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滑落而下,凄惨悲伤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忍不住动容。
许久之后,太妃终于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来看向陆景廷。
“陛下当初似乎很爱我,但那只是假象,因为他娶我进宫是为了巩固江山社稷。”
“等到目的达成之后,甚至连看也不愿多看我一眼,只有我一厢情愿,每一日我都饱受折磨,那段时间我恨不能立马死掉!”
“现在我更是独自呆在冷宫中,连皇宫都回不去,这辈子我只能够在这小小的庭院里苟且偷生,我不甘心啊!”
女子的泪水再度涌出,眼睛通红一片。
“所以,我要弄清楚这件事情!”陆景廷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太妃娘娘,既然你已经决定放弃陛下,又为何还惦记着当年的事情呢?”
“我。”太妃愣了愣,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妃娘娘,这么多年你都已经过来了,为何还要钻牛角尖?
这些事情根本就影响不了你的未来,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便足矣,何须计较过往的恩怨。”
陆景廷语重心长的道,他虽然不曾体会过母爱,却也懂得太妃的感受。
她一人独守皇宫,承受着世人的非议,这其中的煎熬和委屈又岂是旁人能够体会的?
“你懂什么?”太妃恼羞成怒的道,“我们早已经形同陌路,他怎会明白我的心境?我恨啊,我恨他当年抛弃了我,恨他害死了我唯一的孩子!”
“我恨他!”
太妃歇斯底里的喊道,声音中夹杂着浓烈的仇恨与疯狂。
“当年若不是他狠心,我的孩子也不会死,我更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陆景廷眉头微皱,他望着太妃癫狂的模样,眼中浮现出一丝怜悯。
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妃始终都放不下,这其中的纠葛恐怕没有人能够弄清楚吧。
“太妃娘娘,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如果你心中有恨,就去找陛下报复啊,又何必将这份恨意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报复?”太妃冷笑一声,她的脸上布满了嘲讽之色,“你难道不觉得我的孩子就是因为皇帝的一句话才会丢了性命吗?”
陆景廷哑口无言,他的确听说过太妃娘娘的孩子是被陛下赐死的。
“太妃娘娘,逝者已矣,你又何必为了过去的事情执迷不悟?”
“我执迷不悟?”太妃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泪流满面,笑得痛彻心扉。
“我不仅执迷不悟,我还要报仇,即便他贵为九五之尊又如何?我要让他尝尽我所承受过的痛苦!”
陆景廷皱起了眉头,眼神复杂的望着太妃:“娘娘,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夺回属于我的幸福,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我亦不悔。”
“我已经错过了陛下二十多年的陪伴,那么我宁愿用余生去惩罚他,我不会放手的!”太妃紧握着粉拳,一字一顿的道。
陆景廷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方才缓缓道:“太妃,可能你在冷宫中有所不知,你憎恨的陛下已经驾崩了。”
此话落下,太妃整个人仿佛遭受到雷击般呆滞在原地,脑海中嗡嗡作响,久久回荡着陆景廷刚才说的话,震惊的忘记了反应。
陆景廷轻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悠远起来,似在思考什么事情。
“娘娘,其实这么多年,先帝一直都没有忘记你,否则这么多年以来,你又怎么能安稳的在冷宫内生活。”
闻言,太妃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哈哈哈,你说陛下对我有情?简直是天荒夜谭!这种鬼话你竟然说的出来?”
“娘娘,这么多年以来先帝从来没有碰过后宫其他的妃子,他心里一直都装着你。”
陆景廷淡漠的目光落在太妃的面容之上,他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而他自己的心却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他对我有情?哈哈哈哈。”
太妃笑得肆意张扬,笑声透着几分诡异与阴森。
“你不信也罢,总归陛下的心里装着的是你。”陆景廷轻叹一声。
太妃停止了笑声,她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静静的注视着陆景廷,“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什么?”
陆景廷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希望娘娘莫要走入歧途,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珍惜现在?”
太妃笑了,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陆景廷,嘴角勾勒出讥讽的弧度。
“现在的皇帝是谁?”
陆景廷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先帝已经仙游,至于当今圣上....我不能告诉你太多。”
太妃点了点头,眸光幽深,似在揣摩着陆景廷话中的真实性。
“你今天来不会是来和我叙旧的吧?”
陆景廷抿唇不语,良久后,他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你若是肯说便给你解惑,不然的话,我便告辞了。”
太妃的瞳孔猛缩,心脏处忽然泛起了一阵疼痛,她的身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呵,你倒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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