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听一首走心的歌
因为是次日早上七点半的火车,子奇身上也没有足够的钱,子奇与表哥合吃了一碗泡面后,肚子里仍然叽里咕噜地响。两个人和着衣服,睡在火车站候车室的长椅上。子奇做梦都在吃淑贤给他烙的洋芋包子。
还真是奇怪,子奇这趟火车要从武汉路途西安,在西安倒车,他却没有再想到婉兮。人生中的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
武汉火车站的候车室里自豪地循环播放着陈星的歌,因为陈星人是湖北人的缘故,湖北人也充满了自豪感。在出门打工,南下打工的高潮时候,陈星的歌一度流行到什么程度呢?连家里的小孩子都哼唱着陈星的歌。
对于外出打工的人来说,陈星的歌唱出了他们的心声。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子奇听到睡到一边的表哥呜呜咽咽地哭着。子奇没有起来安慰,他装作没听见。其实此时的他也感觉特别心酸,睡在候车室里,连一件多余的盖的衣服也没有,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十几天,已经脏得不像样子,身上还时不时传来一股异味,这让他自己也羞于到人群中去。听到陈星的《打工谣》和《流浪的人》,他就觉得是替他说出了心声,他也不由得难过起来。只是咬着牙齿,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真情实感。他每每想到淑贤和孩子们,心里就美滋滋的,他想长一双翅膀,快速地飞到她们的身边。享受着淑贤的爱抚,跟孩子们一起打打闹闹。最主要的是,能吃一口淑贤做的饭,哪怕是一顿洋芋面,只要能先将饥饿的肚子填饱,也是好的。
哎!早知三日事,富贵活千年。早知道会遇到今日的这种情况,就不出来打工了,家里生活虽然不算是很富裕,但凑凑合合还能撑到春耕,春耕的时候再想办法嘛,天无绝人之路嘛。队上的那些婆娘们的烂事,也没有这么复杂啊,该咋处理就咋处理嘛,实在难以处理就和稀泥嘛,出来受得的这洋罪,没挣下钱,反而搭贴进去了不少。人总是站在这个山头,望着那个山头高。到最后才发现,哪个山头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没有不劳而获的致富方法。
子奇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表哥呜呜咽咽的声音没有了,他反而慌了,坐起来看了一眼表哥,还将食指和中指搭在表哥的鼻子眼跟前试了试。
“我还活着哩,还不到想不开的时候。”
子奇禁不住哈哈笑起来:“我以为你会想不开。”
“我只是太想家,还没有想不开。你不也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这是实话,咱还是回家踏踏实实地“捕鱼捕虾”致富,别再想着“捕鲸”了,只想着一次抓个大的,赚容易钱,钱有那么容易赚,人人都去赚了,还有咱啥事哩。”
“你说得有道理,我咋以前就没有想通哩?”
“人都有犯浑的那几年,浑过就清醒了。”
表兄弟俩聊着,时间也过得快了起来。到了次日七点半,两人坐上回家的火车的那一刻,心里才算安宁下来。
路途中还算顺利,火车到站后,顺利的换乘了大巴车,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颠簸,两个人总算回到了家。到镇上后,表兄弟两人便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
子奇狼狈地推门而入,万淑贤听到响声,掀开房里的门帘,一时没有认出是子奇。满脸的胡茬子,衣服上也满布着污渍。
“你这是被打劫了还是咋?”
“一言难尽,比打劫还惨。”
于是子奇将在湖北的遭遇给万淑贤讲了一遍,万淑贤听得十分气愤:“表哥也真的是,咋尽找自己人下手呢?真的是防火防盗防亲戚。”
“表哥也是财迷心窍咧。”
“咱们哪里对不住他了,他就算是财迷心窍,也不能找咱下手啊,你找陌生人去骗啊。”
“都过去了,就算了。”
“你平安回来了,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淑贤说着就呜呜地哭起来了。
“你这咋还哭上了?我不是还没有死吗?”
“你要是死了才好哩,免得让人操心。”
子奇知道淑贤是焦急得哭,于是将她揽入了怀中。在子奇的温柔怀抱中,淑贤所有的气都消了。
“饿了吧?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
“还是媳妇知道心疼我,我确实快饿死了,啥快做啥。就想吃碗洋芋疙瘩。再就着你腌的咸菜。”
淑贤立即绑上护襟,去厨房做饭。她害怕子奇饿极了,先给子奇端了一碟用家里的包菜泡制的咸菜,自己烙的饼,让子奇先垫补着吃一点。
子奇坐在家里的炉子跟前烤着火,他闻着自己身上都有一股怪味,于是打了盆热水,擦了身上,洗了头和脸,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是家里舒服啊!
这时,淑贤端着一碗面进来,热呼呼的洋芋面上,飘着酸菜和韭菜的香味,子奇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受活地打了一个饱嗝:“太好吃了!”
万淑贤笑着说:“看来这次罪没白受。“
正说着,张立志推门进入:“老哥,你真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哩。刚我在院子里搓玉米棒子,我看到一个身影经过,我看着像你,又不敢确定,所以搓完一袋玉米棒子,我就赶紧过来看了。”
淑贤说:“子奇,你不在的时候,多亏人家小志和五婶婶照顾着咱家。”
子奇在抽屉给小志翻出一根烟,在炉子里夹起一块燃得正旺的炭给小志将烟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支烟,两个人快活地抽着。
子奇就像讲故事一样,向小志讲述着自己的那段传奇的经历,并因为自己机智的自救和救出表哥,而感到自豪。
两人聊着,话题又切换到下一年的计划上。小志年轻,受教育程度也比子奇高,接受新知识也快。他将政府推出种植蔬菜计划的消息告诉了子奇。并且还推出了蔬菜补贴计划。因为具体政策还没有下来,小志也是听小道消息。子奇突然想到了在政府工作的弟弟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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