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守护
陈子奇抬埋母亲花去了大部分的钱,但是他又在包菜苗上卖出了好价钱,这与以往青黄不接的开春比起来,创收不少。在前一年的种菜中尝到了甜头的陈子奇,在这一年的种植中更贪心了。
他将家里所有地都用来种包菜,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操作,当时万淑贤就顾虑重重,她提醒陈子奇说:“如果将地全部用来种包菜,会不会风险太大了,万一包菜价格不好怎么办?”
陈子奇却并不以为然,原因是前一年超预期的收成,助长了他的自信心,他说:“按照去年的价格,今年也差不到哪里去。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去年咱要是这样畏首畏尾的,不敢尝试,咱能卖那么多钱吗?”
万淑贤仔细想想,陈子奇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她毕竟是女人,考虑问题要比男人细致一些。可陈子奇一旦决定的事情,她知道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只能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
这一年,整个向阳镇的川地里放眼望去,都是满地的包菜。家家户户种了包菜,这让陈子奇也非常有成就感,他觉得他终于不是孤独的菜农。他时常坐在地头,与刚种菜的菜农探讨种植方法。
陈子奇种了一年的包菜也摸出了一个规律,种菜比种植小麦要难太多了,种植小麦首先工序没有种植包菜那么多。种植包菜要育苗,栽苗,施肥,甚至种植包菜对于水的需求量也是非常大的。
向阳镇虽然嵌在一个旮旯里,温度要比县城高一些,但是它的干燥程度与县城无异,所以要满足包菜对于水的需求量,就要人工打井。以前陈子奇一家种植的时候,他就要用抽水泵在别人家里抽水,这从一定程度上加大了工作难度,而且需要非常长的抽水管子。但是现在不同了,家家户户都开始种植包菜的时候,几家就可以商量在地头打一口抽水井,这样既方便,又满足了给菜地灌水的需求。
尽管南北川地里,都有公用的抽水井,但是因为轮流的问题,有些人也因为抽水的事情打起了架。
当时福才和亮子就因为灌溉的事情打了起来,福才说是自己先排的,亮子说是自己先排的,反正大家都想排白天不想排晚上,最后因为争吵不休,两个人因此大打出手。
陈子奇作为三队的队长也不能置之不理,为了平息这场争吵,陈子奇只好将自己排在白天的灌溉时间让给了他们,这样福才和亮子都可以白天灌上水,而陈子奇的时间只好排在晚上。
万淑贤就很不乐意:“人家当个队长都给自己家谋福利,你当个队长尽吃楞怂亏。”
陈子奇咧着嘴笑着说:“包菜灌水也是有时间的,晚上是最佳的灌溉时间。”
万淑贤瞪着陈子奇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晚上你自己一个人灌溉吧,我还要在家里看孩子,我可不陪你。为了排时间我都排了几天的队了,好不容易排个白天的时间,你却大方地跟别人又调换到了晚上。”
陈子奇笑嘻嘻地将万淑贤往怀中一搂:“我媳妇不陪我,谁陪我。你说到了晚上,咱俩往那月光下一坐,我搂着你,听着潺潺的水声,披着一件军大衣,看着天上的星星,畅聊着对未来的规划,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万淑贤不禁噗嗤一笑:“就你嘴会哄人,光哄着人干活,哄着人吃亏。”
陈子奇说:“咱俩每天在家被三个孩子打扰,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刚好趁着给菜地灌溉,咱俩也过过二人世界,多好。媳妇,陪我走哩。”
万淑贤受不了陈子奇的软磨,只好同意陪陈子奇一起去灌溉。其实万淑贤也就是嘴上说不愿意,她心里也放心不下陈子奇一个人去灌溉。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两个人也习惯了一起去干活,习惯了地头吵架,地尾合。
为了方便农耕,陈子奇用去年卖包菜的钱,买了一辆农用三轮车,晚上给菜地灌水的时候,他就跟万淑贤在三轮车上放上铺盖卷,跟万淑贤两人睡在三轮车上。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两个人挤在三轮车上还是感觉手脚冰凉。刚挤得热乎一点,又要下去移管子,以免一行水放满后,水漫到了别人家的菜地里,另外还要节省用电。虽然水是免费的,但是电是要付费的。
万淑贤看陈子奇睡得香,不忍心打扰,准备自己从车上下去移水管子,正当她爬出被窝的时候,都被陈子奇一把拽住:“你负责给咱暖被窝,我去移。”
万淑贤说:“每次都是你去,这次换我去,你休息一会儿。”
陈子奇拽着万淑贤不肯放手:“你留着,我去,黑天半夜的,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下去,你负责在这里等我就行。”
陈子奇说着跳下了车。月光洒在万淑贤的脸上,她的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她换了个姿势,睡在了陈子奇睡过的地方。
陈子奇身上的种种迹象让万淑贤觉得,当年她没有看错人。平时和一堆女人聊天,大家都对自己的丈夫抱怨连天,她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婚姻。
陈子奇去移水管子,半天都没有回来,万淑贤突然有些担心,她连忙从车上翻下来,去找陈子奇。却没有找到陈子奇,她的心猛然紧起来。她在车上拿了手电筒,在菜地里寻找陈子奇。最后在旁边的地里找到了陈子奇,原来是水放满后,将田梗冲塌,水冲到了别人家的地里。虽然水冲到别人家的地里,对别人家的庄稼有利无害,但是将田梗冲塌,会影响灌溉的进度。借着手电筒,万淑贤看到陈子奇干得满头大汗,连忙取下御寒的头巾,帮陈子奇擦汗。
陈子奇说:“你快去车上多睡一会儿,我把这边堵上,让水顺畅灌起来,我就过来了。”
万淑贤说:“这会也睡不着,我视察一下你的工作。”
两个人在寂静的夜里笑作一团,也许爱情最好的样子,就是陪伴,用心守护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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