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惊闻
许棣跟着那亲兵骑马去了兵营,从外面看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待到被那亲兵带着走到作训室旁边的房间里,开门进去看到里面用绳子捆着的两个人之后,许棣不由得脸色一变。
郑伯源坐在房间的一把椅子上,看到许棣站起来,笑着说:“许大人,你且来看看,这两位是何人啊?”
许棣仔细的看了看,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位文弱,另外一个看起来有些粗壮,不过这个人的嘴里塞着一块白色的巾布。
郑伯源冷笑两声,说:“多亏了大人的计策啊,我们的人追了好久,伤了好几个,总算是把人给追到了,从他们身上搜出来跟倭寇通敌的信件,真是没有想到,还真的有里通外国的奸人。”
那穿着一身长衫的人看了郑伯源一眼,没有说什么,不过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这营房,许棣当出建的时候,大手笔的用了玻璃作为窗户,而且宿舍里面是按着先到军营的样子,每个房间三十个平方左右,住一个班,一个班十个人,房间里用的是木头做的上下铺,而且每日还要检查内务。
一开始大家都很不习惯,不就是被子吗,早上起来叠起来,晚上回来还要再盖在身上,许棣坚持让开展内务整理活动,时间长了习惯了之后,看着整理的干净整齐的宿舍,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种自豪的感觉。
许棣看了看郑伯源,问他:“这两个是什么身份?”
郑伯源说:“路引上说是从黄县那边去辽东探亲的,我们把倭寇那边负责接头的也给抓回来了,那边说这两个是今日里要去跟倭寇首领接头的人,那路引是假的。”
许棣点了点头,说:“当然不会是真的,既然如此,先关押起来吧,你现在审问他们不会给你说任何事情的。”
许棣现在要赶紧回去派人去黄县,看看能不能从黄县找到线索。
看许棣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外走,郑伯源跟在他身后,说:“许大人,这两个人放在我的兵营也不是个事啊,我这里可是军事重地,要不然把他们放到你的大牢里面吧。”
许棣停下来,想了想,说:“放在大牢也不保险,这样吧,周家那老宅现在还有人把守呢,他们家那密室挺好的,你把人关在那里,每日给点清水馒头的,养着能有一口气就行。”
郑伯源答应一声,许棣急匆匆的骑马回来,把梁承帝给的那些侍卫都派了出去,其实这两个人是谁的人,许棣心里有些想法了,左不过就是那几个皇子中的其中一个,甚至是其中几个联合起来,就跟当年在河西的时候,把北狄从大燕那边放进来一个样,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曾经参与过这件事情的人,或者是忘不了当年折戟沉沙的不甘心,或者是因为损失了那么多银子,总之总是有人在蠢蠢欲动。
许棣把梁承帝的人派出去,也是为了让他们好好的查问一番,看看到底是谁的人,梁承帝的这些人,但凡是查出来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先给梁承帝飞鸽传书,许棣心里明白,自己这边有什么想要查的事情,都是暗地里用老夫人给自己的人手,跟老夫人那些人见面,也是小心翼翼。
许棣把人派出去之后,又回了兵营,那两个人还没有被送走呢,许棣让郑伯源安排人把两个人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看着那文弱书生一脸愤恨的样子,冷笑两声,说:“你们通敌叛国,这样的事情都受不了,那你们说,这些倭寇上了岸之后,烧杀掳掠,杀我大梁好男儿,欺辱我大梁的姐妹,他们的冤屈,他们的屈辱,要向谁去讨?”
那书生听了许棣的话,脸变得有些白,许棣没有在意,站在一边看着几个兵卒给两个人脱衣服,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仅是把衣服都给脱下来了,就连头发也散开,用梳子梳了好几遍。
郑伯源还是第一次看到按着许棣的训练给这些人搜身,许棣对他说:“日后再抓到奸细,都要这样搜身,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还是少的,因为在战争中,没有性别年龄之分,只有敌我之分。”
郑伯源连连点头,那书生跟他身边的那汉子听了许棣的话,眼神里面竟然有了几分的惊悚,大概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许棣这样心狠之人吧。
两个人搜身完毕之后,穿上许棣拿过来的囚服,许棣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对郑伯源说:“把这个用开水化开了给他们灌下去。”
那书生看到那一包药粉,实在是忍不住了,白着一张脸,说:“许大人,你这是为何?”
许棣笑了笑,说:“这是一些让人手脚酸软无力的药,没什么副作用的,等到什么时候不给你们吃了,好好吃两天饭就能好了,我也是无奈之举啊,我不清楚你们两个的底细,我还得派人来看管你们,万一你们为了逃走害了我的人怎么办?谁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谁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可不能拿着我的人的性命去冒险。”
郑伯源听了许棣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说:“怪道都说许大人不仅仅是爱民如子,就是对自己身边的人,也是极为照顾呢,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许棣笑了笑,说:“既然跟着我做事情,那我就有责任护他们的周全,明明知道这是两头猛虎,我还关在笼子里面,万一这笼子坏了怎么办?只能是拔了老虎的牙,让老虎没有劲去做那些比较危险的事情啊。”许棣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
那书生已经没有劲跟他说什么了,药化开了之后,很是顺从的把药喝下去,旁边那位一开始还有些抵抗,书生看了他一眼之后,耷拉着眼皮也把药给喝了下去。
许棣点了点头,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真乃俊杰也,你们每日的饭食还有水里面都会有这种药,不过放心,等日后放人的时候,你们吃几顿好的,上几趟茅房也就无事了。”
那书生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但凡是被这样抓住了,就么有想过要 出去的,毕竟,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把两个人送走了之后,郑伯源有些好奇的问许棣:“大舅兄,你那药真那么灵验吗?”
许棣看了郑伯源一眼,冷笑两声,说:“你丈母娘出品的,你还没有信心吗?”
郑伯源听了,摸了摸鼻子,傻笑两声,算是蒙混过去。
去隔壁黄县打探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说这两个人在县城里面的一家客栈住了有些日子了,每日里不是在客栈里面闭门不出,就是去海边转悠,至于什么时候出的海,客栈的掌柜不清楚,那载着两个人的渔船不是当地的渔船,是倭寇这边派过去接人的,跟当地的渔船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许棣看着这些信息,问道:“他们住过的客房可是去检查过?”
那侍卫说:“检查过的,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过那掌柜的说,这书生平日里吃饭的时候,多要点一份米饭,大人也知道,登州府这边没有种稻谷的,那大米是个稀罕物,客栈的掌柜的派了店里的小二专门去粮店买的。”
许棣听了,皱了皱眉头,想到那书生说的话是带着一些南方的口音的,但是听一口官话 听起来北方的口音多一些,这样的话,就真的不好分析到底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了。
许棣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明白, 索性就撒手不再想,左右人已经被自己关了起来,他们不是要跟那倭寇首领联系吗,那就督促郑伯源把那倭寇给剿了不就行了,眼瞅着快要进入六月了,六月之后,海上容易刮台风,趁着这个时候,多出几趟海,说不定真能把人给逮回来呢?
许棣连着去了兵营几趟,去的郑伯源都不愿意看到他了,许棣这才消停下来。
田里的麦子收完了,地里种下的玉米才一拃多高,许棣去村子里教着给玉米施了肥之后,就召集了一帮人手,开始整理早就看好的那一片荒地。
荒地因为含沙量比较高,种庄稼是不行的,所以也没有人想着开垦出来,一直在那里荒废着,许棣让人把地里的荒草都拔干净了,草摊开晾在地上,晾个三两个日头就干了,一把火烧了,那草木灰还能当作肥料肥肥地,然后就一直晾着。
许棣忙着研究自己的水果种植,感觉一片岁月静好,郑伯源那边过的可是极为的精彩啊,大概是人被郑伯源抓了,那倭寇的首领应该是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躲着了,主动出击,跟郑伯源来了一次正面对抗。
难得的一次练兵的机会,郑伯源怎么能够浪费了呢?那火炮对准了倭寇的海船,一个炮弹接着一个炮弹的过去,几艘小船很快就被炮弹掀起的风浪给掀翻了,到最后,那倭寇的首领看事情不好,驾船就跑了。
这一次的战斗,真的是极大的鼓舞了士气,兴高采烈的回来之后,郑伯源就派了火头兵去县里采办了很多的肉类,生的熟的,给整个兵营的人改善了一次伙食。
这次战斗,倭寇死伤几十人,还抓回来好几个,许棣跟郑伯源用尽了办法,总算是撬开了一个倭寇的嘴,从而知道,京城不仅仅是派人来跟倭寇谈判,还派人去了辽东,跟金人谈判,现在三方已经有了初步的接触,为的就是金人跟倭寇从辽东南部上岸,然后里应外合,把辽东给侵占了。
听说,京城的那位已经发了话了,只要是事成了,辽东就送给金人了。
听到这里,郑伯源气的眼都红了,一巴掌下去,桌子当即就少了半边,许棣倒是一脸的平静,郑伯源心里气愤,问他:“听到这些你为何不生气?”
许棣冷笑两声,说:“天家出了败家子,我为何要生气?当年要拿着雁门关做人情,北狄被我们打趴下了,这是要准备故技重施,拿着辽东做人情呢。”
郑伯源想到当年河西那一场战役,在自己的岳丈跟卫将军的部署之下,在河西县成全部男女老少大力支持之下,硬是以少胜多,把北狄大军打的三十年起不来。
郑伯源心里那口气倒是送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服气,说:“如此不肖子孙,不想着如何让家中祖辈打下的江山繁荣富强,只想着如何拿着家产做人情,想着拿着这些国土换取自己想要的利益,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许棣摆了摆手,说:“你跟一帮子畜生讲什么仁义道德?畜生不听话了别费口舌,直接拿着大棒子打过去就是,话说多了无益。”
郑伯源原还想着再多多的抒发一下心里的不忿之情,许棣的这些话倒是让他心情号了很多,叹了口气,说:“大舅兄,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呢?”
许棣说:“该如何就如何,你是带兵打仗的,自然是把兵练好了,敌人来犯的时候把来犯敌人打死就是,你要记住啊,只有咱们自己强大了,咱们自己有能力了,那些想要过来贪便宜的才会有所顾忌,从今日起,你把将士们的训练强度加大,不仅仅是训练体能,更要把军体拳练好了,还有水中作战的能力,一定要提高,日后,你们的战场就是这一片海域了。”
许棣回去之后,赶紧给京城写信,给梁承帝的信先写给了祖父,让祖父斟酌着什么时候单独送给梁承帝就好,仅仅是从几个俘虏的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真假难辨,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就给圣上送上去。
给辽东那边写了信,让他们时刻要注意金人的动向,特别是跟几人,高句丽国土连接的地方,一定要加强防范,不能让金人借道高句丽来辽东南边,南北夹击侵占辽东府。
害怕当年的战事重演,许棣现在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把家眷送到京城去。
回家之后,许棣把陈兆慈还有路嬷嬷请到了书房,拿出自己绘制的地形图,跟两个人把事情讲清楚之后,两个当年都曾经参加过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特别是陈兆慈,她不仅是亲历者,她还在战场之上把小儿子给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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