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说誓言的当下，都是真的
马车刚启动没多久，突然停下。
夜风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
“王爷，王妃，十三皇子追上来了。”
楚晚卿看向夜九宸。
“他来干什么？”
还不等夜九宸说话，马车外十三皇子的声音响起。
“侄儿参见九皇叔，参见皇婶。侄儿昨夜才回来，没来得及给若清弟弟准备礼物。刚才特意让人去备了一份。恭喜皇叔皇婶喜得贵子，也祝若清弟弟平安健康长大。”
夜九宸手指挑起车窗帘，看到十三皇子恭敬的捧着一套红色的小衣服，和一双小巧的虎头鞋。
“你有心了。夜风，收起来。”
夜风接过礼物，放进了马车里。
十三皇子继续保持恭敬的状态。
“送皇叔皇婶回府。”
车帘撂下，马车继续向前。
楚晚卿把小衣服和虎头鞋抻开，看得出来都是很好的布料，是让人精心挑选的。
“这个十三皇子，你要说他殷勤吧，做的各方面事情都合乎情理。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夜九宸始终抱着旺仔，眼睛瞄了一眼衣服。
“他在皇陵的时候，每月向皇上上奏一封忏悔书，三年的时间，在那里吃了不少苦头，认识到自己错误。所以皇上在今晨已经恢复了他的皇子之位，允许随百官一起参加早朝。大皇子有皇后帮衬，在京城的根基根深蒂固，没了贺家反而皇上更信任他。但十三皇子在朝中势力一清二白。”
楚晚卿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忧一点也不多余。
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这皇家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
“那你要帮他吗？”
夜九宸摇头：“本王只帮登上皇位之人。”
楚晚卿愣住，想起来前世。
“那如果，登上皇位之人并非良善呢。如果那个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让你冤枉忠臣，滥杀无辜呢？”
夜九宸抬眼看过去。
“本王只是辅佐社稷，并不是助纣为虐。你想什么呢？”
楚晚卿心里的那口气并没有松下来。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见楚晚卿情绪不对，夜九宸也很莫名。
“你在怕什么？”
孩子都有了，看他这么喜欢旺仔，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应该不会造孽吧。
楚晚卿这么想，顿时挺直了腰杆，严厉正告。
“夜九宸，你记住了，你是有孩子的人。以后你要是真助纣为虐，报应会落在我和旺仔身上，别人不敢对你做什么，但我们娘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很容易被盯上。你做事情之前，考虑清楚后果。虽然我在京城是没娘家了，但雪山里的势力不比任何家族差，这个你可是知道的。你要敢伤害我们娘俩，我就带着旺仔回雪山，然后带着日不落的猛兽，踏平你们大晋。日不落以前是低调不惹事，但我可跟以前的首领不一样。我睚眦必报，不是好欺负的。”
听着一本正经又严肃的一大长段警告，夜九宸更莫名其妙了。
等下来马车，夜九宸把旺仔交给凤思雪，拉着楚晚卿就进了院子。
平儿在凤思雪身后暗戳戳伸出脑袋。
“他俩又怎么了？”
凤思雪习以为常，神色淡然。
“夫妻间情趣，你不懂。”
旺仔吱吱呀呀好几声，表示凤思雪说得对。
楚晚卿被拽进房间，一把摁在门框上。
“你是不信任本王？还是觉得本王做了不好的事情，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楚晚卿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重生穿越这种事情，太过玄幻。
她要真说了，夜九宸肯定怀疑她脑子是不是坏了。
“伴君如伴虎，朝堂局势又是变幻莫测，谁也说不好后面会发生什么。我只是给你善意提个醒。”
夜九宸盯着她。
“以前你在担心我会伤害楚家，现在又担心我保护不了你们娘俩。本王在你这里，就这么废物？”
气愤、恼怒，还带着丝丝幽怨、无奈。
这样的战王爷，大概也就楚晚卿见过了。
她伸手给夜九宸理衣服，将他腰上系的孝布解下来。
动作轻柔，尽量让自己演起来，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妻子。
“别这么说自己，你是大晋的英雄，也是我和旺仔的靠山。以后，我们可都指望你呢。”
夜九宸好笑的看着她格外做作的动作。
“本王是半点没看出来，你有把本王当靠山的意思。你都准备带领日不落，踏平大晋了。”
楚晚卿一听这话，懒得装了，粗鲁的把孝布扯下来。
“爱信不信。我去看看旺仔。”
楚晚卿一转身，夜九宸伸手将人捞回来。
他贴着她的后背，呼吸缠绕着她的脖颈。
“本王如今，也是只有你们。不管本王做什么，都会把你们放在第一位。”
这一刻，男人的话，楚晚卿是信的。
经历了这么多，要不是有前世的记忆，楚晚卿也找不到不信他的理由。
不然，他也不会扛着违抗圣旨的危险，硬是在凌迟国等了她好几个月。
楚晚卿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在说誓言的当下，都是真的。
楚晚卿不踏实的，是未知。
算算前世的时间，皇上没多长时间的活头了。
在未来的一年时间里，皇上的病情会急剧恶化，然后大皇子监国，把持朝政。
再过半年，皇上驾崩，大皇子登基为皇帝。
为笼络权利，大皇子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斩杀旧臣，排除异己。
楚家首当其冲。
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跟夜九宸提个醒。
“夜九宸，你有没有想过，在朝堂上培养自己的势力。皇上岁数也不小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你过得也别太安逸。”
夜九宸眼帘微窄，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
楚晚卿：“我可没诅咒皇上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就是个打工的，给自己留点退路总没错。”
夜九宸只是点头。
“你如果担心朝堂更迭会影响到我们，大可不必！本王也不是非要做这个战王。若以后有机会解甲归田，跟着你和旺仔回日不落，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到那时，你别瞧不起上门女婿就行。”
夜九宸说得一本正经，楚晚卿从震惊到好笑。
“瞧不瞧得起的，看你表现。不如，你先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考虑给上门女婿增加点福利。”
夜九宸：“什么问题？”
“陈方玉是真的死了吗？”
突如其来的转折，夜九宸动作明显僵了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晚卿会对陈方玉的死怀疑。
夜九宸实话实说。
“他没死，失踪了。”
楚晚卿震惊：“失踪？怎么回事？”
夜九宸将当时的状况讲给楚晚卿听。
“当时最后一战，孟擎云已经把陈方玉从丽国救了出来。大军回营的时候，突然天降鹅毛大雪，将士们视线受到干扰，自顾不暇，被困原地休整。等大雪停了，陈方玉就不见了。连孟擎云都没注意到，人是什么时候丢的。”
楚晚卿更加确定：“他一定没死。我觉得是有人看上了他制造火药的本事，把人掳走了。知道陈方玉会这点本事的，除了我们，还有陈方玉的家人。”
夜九宸思绪一顿。
“大皇子？”
楚晚卿对大皇子的印象差到了极点，真是恨不得立马就能抓住这个人的把柄。
“盯着他和陈可儿，没准能发现什么？”
夜九宸随后就吩咐了夜风去办。
楚晚卿又想起来从将军府拿回来的玄冰宝剑，让夜风送了进来，递给夜九宸。
“你看看，这把宝剑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楚凤娇什么也不惦记，偏偏会惦记这个。”
夜九宸接过，抽出来。
是一把一分为二的断剑，剑体银光闪烁，被擦得很亮，闪着寒光。
显然，这是被楚老将军精心呵护的，及时它断了，也十分宝贝。
夜九宸举起来看了看，确实和一般的剑不一样。
依然是锋利得很，看着十分瘆人。
“这把剑世间直此一把，是从上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以前一直只是传说，是楚老将军游历各国之后，突然有一天带回来的。他从不跟别人提起过这把剑的来历，但分析他那段时间的行踪，极有可能是从夜凉国带回来的。”
“夜凉国？”
楚晚卿诧异。
“难道，是耶律政的母妃送给爷爷的？”
夜九宸看了楚晚卿一眼，楚晚卿急忙解释。
“不是我八卦，主要是爷爷在夜凉国那段时间的事情，有点悬乎。爷爷竟然和当时已定的太子妃有关系，还送给他楚家令牌。那个时候，爷爷可是早就和奶奶成亲了，能让爷爷迷了心智的女人，一定不简单。现在这把玄冰宝剑也从那里而来，还被爷爷那么珍贵的供着，没准就是俩人的定情信物呢。”
夜九宸……
“一般人在说不是我怎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楚晚卿……
“好吧。我是很好奇，爷爷夜凉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和耶律政的母妃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有，为什么前世通敌叛国的证据伪造的是夜凉国，这一世却变成了凌迟国。
除了楚晚卿穿越重生导致的一系列变化，楚晚卿很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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