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骑虎难下
谢猛子使了个眼色，一群地痞流氓，当即挡住了王元华等人的去路。
王元华回头，怒视着林千川：“你要如何？”
林千川冷声说道：“你打了我的人，抢了我收购而来的地霜，现在说走就要走！？把地霜留下，然后，向我的人道歉！”
王元华刚想发作，一直跟在他身边默不吭声的管家，突然凑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少爷，别忘了老爷交代的事情！”
“你是让我咽下这口气？”
“少爷，您想想看，这边刚出问题，林千川就赶了过来，从一开始，他也是打算息事宁人，乘机带走那些地霜，老爷说的没错，那些地霜对林千川肯定极其重要。或者，您再试探试探他？”
王元华的表情瞬间明悟了起来，点了点头。
“林千川，打你的人，是我手下做得不对。”王元华对手下的人说道：“刚才是谁动的手，自己站出去。”
几个王家的打手，站了出来。
王元华说道；“林少，要不让你的人，打他们几巴掌出出气？”
林千川对刚才挨揍的林家家仆道：“你们几个过去，抽他们几耳光出出气！”
林家家仆们有了林千川撑腰，也不犹豫，走过去就是几耳光落下。
“出完气了吧，林少，我们可以走了。”王元华示意车夫，将马车驾走。
“我说了，地霜留下。”林千川道。
王元华轻笑一声，“林少，打人是我的过错，我的人也都受过惩罚了，这地霜可是我一分钱一分货买回来的，你要强抢不成？”
“这些地霜，是我先预付了定金，在城外收购的！半途截胡已被收购的货物，你流月商会，可真守规矩！”
南部郡县，商业极其发达，各个商会之间贸易往来，有一套自己的章法规矩。
除非是商会家族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
否则轻易截胡他人已经收购的货物，便是一种乱了规矩的行为，对商会的名声而言，是一种损害。
“你预付了定金？你什么时候，预付了定金？正巧所有人都在，我们当面对峙一下，看你有没有预付定金！”
林千川正打算说话，他身后负责地霜收购的林家老仆，满脸愧疚的上前说道：“少爷，都怪我，是我的错！我想着，货到付款，没有……没有按照你所说的，提前预付定金。”
“你……”林千川一时哑口无言。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这边的人掉了链子。
林家老仆连忙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向林千川磕头求饶：“少爷，老奴知错，老奴也只是想着为林家节省一些银两，又担心提前给了定金，那些乡下人，拿了钱就跑没影，咱们收不回地霜！老奴错了，老奴知错了！！”
林千川胸中怒意横生，却又无处发泄。
他总不能将一切责任都怪在眼前这名老仆人身上。
王元华肆意的大笑了起来。
“林千川，你听到了吧哈哈！没有预付定金， 那就是价高者得！你出一百文钱一碗地霜，老子出一百二十文！”
“你想要这些地霜吗？想要吗？”
王元华一脸得意的说道：“你若真的想要这些地霜，我也不是不能卖给你，这样……两贯，不，五贯钱一碗。这里全部的地霜加起来，算你一千两。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林千川凝视着王元华那小人得势的笑容。
按耐住想抽他两耳光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既然王少你也想玩土，那就带回去，慢慢玩吧。”
“呵呵，林少喜欢玩的土，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土。我们走，回去玩土去！”
王元华带着人，驾驶着马车进了城。
见王元华离开，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散去。
直到此时，林千川才发泄般的怒骂了几句：“草！！！特么的！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一旁的谢猛子想上前，说道：“兄弟，你……”
“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
林千川眉头紧皱，走到了城外一处茶摊上，坐着沉思了起来，他心中很清楚，王元华过来截胡，绝非一时兴起，刻意报复。
他必然是从什么地方，得知地霜与制冰，存在着某种关联。
刚才他要是花钱狠心买下地霜，就证实了地霜对他的重要性，而且……就算他想买，王元华必然也不肯卖！
而且之后，想要再收购地霜，便难上加难。
可现在，没有了那批地霜，他现存的那些硝石每天可制作的冰块，就无法满足他刚和五家酒楼定下的契约所需量了。
那到时候，同样证实了地霜与制冰之间的联系。
林千川很清楚，硝石制冰之法，没办法长久的保密，但……这么快就被人察觉到，肯定是某个环节有人泄露了消息。
能够接触到硝石制冰核心的，暂时只有那五个老家仆。
母亲秦莲说过，那五个人可以信任。难道……内鬼真的是在哪五个老家仆之中？
林千川摇了摇头，暂时将心中这个念头扫开。
现在更重要的，不是找出内鬼，而是……必须在今日之内，找到更多的地霜，填补明天所需的缺口。
城内的地霜，肯定是没了。
距离青苍城最近的，是三十里之外的泸州，现在快马加鞭赶过去……能够能在凌晨之际，收回足够多的地霜。
就在林千川，打算动身之际。
进城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少爷，哎！！真的是少爷！”
林千川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林家的家仆张大。
不久前，林千川借了张大十两银子，张大当天下午，就请了假回去老家，给母亲看病，直到今天才赶回来。
“是你啊，张大，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林千川问道。
张大感激的说道：“多亏了少爷您借了小人银子，小子将母亲送到医馆，那郎中都说，要是再晚几天送过去，就不好治了。少爷，您救了小人母亲一命！”
林千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张大却又向前凑了凑，说道：“少爷，我今天一路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您最近正在收购一种叫做地霜的东西，一贯钱一碗哩？”
旁边的林家家仆，脸色讪然。
这张大，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看了那个地霜，不就是一种白色的泥嘛，那东西俺老家后山，有一个山洞，里面……”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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