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门讨债
“开门！再不开门！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快点开门！林千川！”
门外叫嚣之声，越来越大，拍打府门的力道也逐渐粗暴。
砰！碰！
沉重的府门，被人撞的哐当作响，栓门的横木不堪重负，眼看就要裂开。
林千川走到府门前，准备推开横木。
“千川，你做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千川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儒雅清瘦的男子，带着几个下人，匆匆往府门处走来。
儒雅男子是林家六房老爷林章泽，年龄比之林千川仅大上十岁，但却是林千川的亲叔叔。
“六叔！”林千川道：“我给外边的人开门啊。”
“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来找你要债的！”林章泽沉声说道。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开门。”
“再不开门，这上好的紫檀木门，都要被砸坏了，多可惜啊……”林千川道。
林章泽的眼中，浮现一抹诧异。
以他对自己这个侄儿的了解，别说一扇木门了，便是宗祠被人砸了，他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先别管门了，快些回去后院！那些要债的，我来应付。”
林章泽将林千川往后推。
“六叔，他们是来找我的，你应付又有什么用。”
“闭嘴！听六叔的话，回去后院！”
突然，一声巨响。
沉重的府门，应声而倒，扬起大片的灰尘。
“林千川人呢！”
“快还钱！今天不给钱，我和你们林家没完。”
“拿不出钱来，就冲进去，把你们林家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
看到府门被毁，林章泽当即怒发冲冠。
“你们好大的胆子！”林章泽大吼一声，上前两步，跨立在门前台阶处，“光天化日，你们打算强闯民宅！谁敢再上前一步，我们官府见！”
此话一出，要债的众人，纷纷禁声，没有谁敢做出头鸟。
整个林家也就只有林章泽，压得住这个场面。
原因无他，林章泽功名在身，是个秀才。
大端王朝尊崇儒礼，三教九流士农工商，分的极为严明，没有哪个商贾，愿意和读书人，对簿公堂。
“林六爷！我们也没想强闯，谁让你们林家，从昨天开始，就闭门谢客！我们兰亭苑这么多人，今日一大清早，就聚集于此，只是想要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做错什么了！？”
人群之中，有一人开口，其他要债者，纷纷附和。
“没错，我们做错什么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大不了你就报官，我倒要看看，你们林家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林章泽眉头一皱：“我林家，何曾亏欠兰亭苑？”
“哼！白纸黑字，在这里写着呢！”兰亭苑的账房，当即拿出了一纸债书：“你林家大少爷，林千川，在我兰亭苑赊账三千六百两。这笔钱，林家还是不还！”
这边话音未落，又有人朗声道：“林千川在我福膳楼，欠了一千八百两，你们还钱，我们马上就走！”
“林公子，在我天宝阁，挑了数十件珠宝首饰！只付了定价，还有两千六百两，没有结清！！”
听着这些话，林章泽的脸色愈发冷了下来。
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超过万两白银。
现如今，林家库房所有流通资金，都不见得能凑得出这个数来。
“去！通知大老爷，二老爷。”
林章泽对一名下人吩咐说道。
下人点了点头，迅速离开。
林章泽脸色阴沉，继而对要债者道：“千川是我林家嫡子，所欠之债，我林家自然认，不过，也不能仅凭诸位一面之词！”
“那你叫林千川出来，咱们当面对质！”
“没错，白纸黑字的欠条都写着，谁都别想赖账！”
“昨日之事，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千川假死复活，身体虚弱，还在昏睡之中。诸位，就当卖我林章泽一个面子，今日先行回去。等过段时日，千川身体好转，我向他核实欠款，确认无误后，我林家会派人，亲自将银两送上门去，如何？”林章泽道。
不少要债人都有些犹豫起来，林家现如今，被林千川败的摇摇欲坠荣光不在，可以不给林家面子，但林章泽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谁知道他这十年的秀才，会不会突然变成举人。
“要不，我们先回去？”
“林千川还昏迷着，没办法啊这……过几天再来？”
已经有要债人，打算离开。
“我呸，过几天林家都没了！到时候林家作鸟兽散，咱们上哪儿要钱去？”兰亭苑的账房朗声道。
林章泽望向兰亭苑账房伙计，“你此话何意？什么叫做，林家没了？什么叫，作鸟兽散！？你在咒我林家不成！？”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们也是听说，林千川得罪了郡王世子殿下，林家好日子不长了……今天大家过来，都是这个原因！”
“没错，得罪郡王世子殿下，林家离覆灭不远了，趁着现在，赶紧还钱！”
“林六爷，我们也算是邻里邻居，别怪我们不仗义，实在是怕现在不把钱拿回来，之后就没机会了！”
“要怪，就只能怪你们林家那个败家子，得罪谁不好，得罪郡王世子！”
“还钱！还钱！”
“还钱！！再不还钱，我们就进去自己找了！”
“林家值钱的东西可不少！我早就看上正堂那对青玉花瓶了，让我搬走花瓶，那一千两，就不用还了！”
“把北街的两间铺子给我，欠的钱一笔勾销！”
“听闻林老爷，收藏了前朝废帝的书画，也不是不能抵债！”
林家覆灭在即，谁也不想自己的银两，打了水漂。
一时间，群情激昂，跃跃欲试就要迈过林家门槛。
就连林章泽也有些镇不住了。
“大老爷他们还没来吗？”林承泽询问下人。
“大老爷和二老爷，在染坊巡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林承泽表情愈发凝重，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这些人，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是谁告诉你们，本少得罪了世子殿下的？！”
林千川突然慢悠悠的，走到了府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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