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春医堂
午时。
曼灵瑶在一名身着月牙色袍子的少年搀扶下出了马车，往挂着回春医堂牌匾的地方前去。
他们来的似乎较为赶巧，站在距离二人不远处的一名驼背老头正在用钥匙开着木门上的锁，看样子，应当是正好开门。
只是那驼背老头似乎眼神不大好的模样，手里握着的钥匙戳了半天，都没能戳进锁孔内。
曼灵瑶有些看不下去了，带着身侧的少年走到老头身侧，对着驼背老头道：
“老爷子，锁孔在这边。”
闻此，驼背老头方扭头用浑浊的老眼望了她一眼，感激回道：
“哦......谢谢姑娘你提醒，老头子这眼睛不大行了。”
说着，‘咔嚓’声响起，这一次老头戳对了地方，将木门推开。
“二位是来医堂看病还是买药，医堂刚刚开门，还需要整理些东西，还烦请二位多做等候。”
老头带着人进去后，大概是为了感谢方才曼灵瑶的出声帮忙，还单独给她沏了杯茶水。
“姑娘，你先喝着，待会儿老头子等忙完了再来招待你。”
见红裙少女接过茶水，老头驼着背往被锁着的几个木柜走去。
曼灵瑶见身侧的少年被冷落了，捂嘴笑了下后靠近他小声道：
“你若是渴了，可以喝喝我的茶水。”
本来她只是开玩笑般地打趣打趣他，不曾想这厮还真的从她手里接过她刚刚喝过一口的茶水。
偏生唇瓣还印在她饮过的地方，看的她臊红了脸。
这厮，怎得出门在外也如此孟浪？
白袍少年饮罢茶水，末了还作评了一句：
“不错，甘甜可口。”
此话也不知是在说茶水还是别的什么。
曼灵瑶懒得理他了，将视线放在回春医堂内，打量了下医堂内的环境。
几个摆着各种药品的硕大木柜并在一起，从木柜微微泛黄的模样能看出，这医堂开的有些年头了。
尽管如此，她也无法从木柜上看到灰尘污垢之类，这说明医堂的主人十分爱惜这个地方。
医堂内除了摆放着药品的木柜外，便是一个用来收取钱财的柜台，以及几个同样被照料的很好的盆景。
打量完医堂内的环境，曼灵瑶又将视线移到驼背老头那处，看着他吃力地开着每个木柜上挂着的锁，蹙了蹙眉头。
奇怪，就算这医堂并不是很大，应当也该有个打下手的伙计吧？
好奇心的驱使下，让她开口问道：
“老爷子，您这医堂内，没有招聘伙计吗？”
闻此，驼背老头等将手里那个锁解完后，扭头回她：
“是啊，老头子我这回春医堂虽然开了许多年，但其实赚的不算很多，前端时间江南那处不是发生水灾了。
我便捐了大半钱财过去，也算行行善。
剩下的钱财，只能用来维持交这铺子的铺租金，和平时采买些药材用。”
曼灵瑶听罢，看向驼背老头的目光中多了些尊敬后又有些了然。
也是，他这医堂也就在午时和末时的时候开，自然赚不了多少钱。
“那晚辈来帮您搭把手吧，您快些忙完，晚辈也能快些言明来由。”
“这怎么能行，老头子我自己来就好。”
看出驼背老头是在推脱，曼灵瑶不给他继续拒绝的机会，直接上手帮他开起了柜子。
她这一番举动，让老头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些，等二人合力解完最后一把锁后，老头用湿帕子擦了擦手后问她：
“说吧，姑娘你是来看病还是求药？”
少女摇了摇头，回道：
“不是看病也不是求药，实际上，晚辈是想问一下，这瓶毒药的来源。”
话音落下，曼灵瑶将袖口内掏出的暗红色瓷瓶递给他。
见她掏出这物，老头眸光闪了一下，而后像是不大敢确定一般，又将瓷瓶打开。
的确看清瓷瓶内里躺着的那颗毒药是七步散后，他将木塞塞回瓶口，递还给她。
随即在一旁寻了个位置坐下，给他自己沏了一壶茶。
饮过一口茶水叹气后，他将这毒药的来源以及被卖出的过程原原本本告诉了红裙少女。
原来老头名唤田开，以往的时候也算是归云山毒医堂的一员，彼时他离开的时候，毒医堂还未开始清理一些毒性较大的丹药，他也就带走了不少。
后来他离开毒医堂后自己在盛京这边开了回春医堂，凭借着他在毒医堂所学将这医堂经营的算是不错。
头几年赚了不少，甚至还置办了不少宅子与田地。
可一切，在他那个弟弟染上赌瘾后变了。
由于他那弟弟欠下巨额赌债，他作为兄长，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便散了不少钱财帮他还债，并告诫他弟弟不可再碰这物。
但他弟弟嘴上答应的较好，真正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之后屡教不改不说，还败光了家中积蓄，唯一尚存在世的母亲又因为此事极为气恼没了性命。
而他，也因为频繁帮他弟弟还债，几年来赚的银白之物全都散尽，只剩一个医堂。
为了不让这个医堂也被他弟弟祸害，田开最终选择和他弟弟断绝关系，这才堪堪将医堂护住。
饶是如此，他也经常在医堂给病患问诊的时候遭到他这个弟弟的骚扰。
之后无奈，只能将医堂的经营时间改了些。
至于流出的这瓶毒药，则是他先前从毒医堂带回后放在回春医堂内的。
不久前他因为暂时出去用午膳，被他这个弟弟钻了空子，将他单独锁起来的毒药偷拿出，恰巧遇见一名来此购买毒药的富家公子，高价买走。
等他回来的时候，只剩下那名买到毒药的富家公子还在医堂内看着旁的药品。
但毒药既然已经售出，他自然也没办法再找人家要回，因为这事不符他回春医堂经营这么些年来的规矩。
“所以，田前辈，那些被您弟弟带走的毒药，您事后可有追回？”
虽然很同情田开的遭遇，但这会儿她较为在意的，还是这些毒药都去哪儿了。
“自然是去寻他了的，可到了地方后，他却告诉老夫，他已经高价将那些毒药卖人了，赚了好大一笔钱。
问他卖给谁了，他却一直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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