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惠惠觉得你的订阅率不行.jpg校长先生恨铁不成钢,背着手在黑发的少年面前来回走动,“你怎么能让自己和那群家伙落到一个地步,甚至比他们犯的事还大,让你自己、更是让学校名誉受损!”
“反省、给我好好的反省!”
总之,伏黑惠毫不意外的被学校停课了。
连着周末总共三天,外加要写一千字检讨和八百字保证书,然后是全校通报批评,取消了本学年的奖学金评选资格。
可是检讨的话……
说实话,惠也自认不是什么三观十分正常的家伙。
咒术师都是疯子,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知道打架不好,但不管发生多少次他也绝对会这样做,报/警?寻求大人帮助?不,他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伏黑惠本质上太过消极,基本不信任他人,也多亏与此,他的洞察力很好,总能注意到很多糟糕的细节,例如很多事情根本不是简简单单的打小报告就能够解决的。
惠每每面对类似校园欺凌这类事件,比起绝大多数正常青少年会做出的决定——例如向老师、学校等寻求帮助,或者说对其理论干涉等,惠会更倾向于仅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物理层次的那种。
因为他上辈子实验过。
不是常规的选择,也不是合理的方式,但是却最快见效的。
所以哪怕重生一次他也会这么干。
伏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他只凭自己的良心行事,哪怕那是道德伦理上的错事。
所以他怎么也憋不出检讨。
“那就不写了呗!”不感兴趣烂人老爸伸手把儿子桌面上的白纸拿起来撕掉,然后拎起惠的后领把人拉起来,“就当放了三天假,孔时雨那家伙又给我找了一单祓除诅咒的委托,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一块去。”
伏黑惠立马打起精神抬头看他。
“委托金多少?不会又是什么糟糕的委托人吧?”
伏黑惠感觉自己上辈子最贫困的时候,都没那么操心过家里开销的问题。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父子两人平时的工资大多是各拿各的,合作的委托就五五分,一人一张卡。
但尽管如此,甚尔卡里的存款永远撑不过一星期,花完就悄咪咪去摸惠的卡,暴露后被气急败坏的小家伙拿着咒具加放狗连追三条街。
惠(棒读):笑死,根本追不上那人渣。
后来惠学会把卡藏到影子里,死活不给拿,甚尔安静了不到三天就负债了。
——居然还有人肯借钱给他!
惠看着找上门的讨债人震惊无比,替爹还钱的手都在颤抖。
是啦,甚尔每次说都会还,每次完成委托之后也的确会把上次从惠那里划走的钱还回去……
但还回去不到一周,就又会被摸走啊!
甚尔钱赚的多,花的也多,钱包口袋的扣子永远扣不紧!家里的存款永远活不下去!
非得当个月光族!
惠面无表情,渐渐习以为常:呵。
为了不至于连最基本的生活开销都不保,他们唯一不会动的就是惠每个月定期藏在影子里用于生活的现金。
但尽管如此,在上一世五条老师成为自己监护人后,不说富裕但至少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是远去了,如今被迫操心家庭收支的惠在某些情况下比他爹还在意委托金。
“避开向咒术界求助的正规途径,拜托中介人从黑市找人祓除诅咒,惠,你还会指望这种委托人能好到哪里去?”
甚尔嗤笑一声,回答惠的问话:
“反正目标都是诅咒,我们拿钱办事就够了,委托金不高,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基础价五十万日元,不过诅咒[棘手]的话,可以要求翻个几倍。”
他在[棘手]两个字加重了语调,然后带着张扬的笑容比了个手势。
伏黑惠想不出能手撕特级,还重伤过五条悟的天与暴君到底能遇到什么[棘手]的诅咒。
……摆明就是要去坑人。
伏黑惠对此不予评价,他决定到时候看看诅咒的实力和委托人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干涉。
“地点呢?”
“在仙台市。”
。
确定了要接委托,惠就开始准备起来。
随着伏黑惠的长大,父子俩的搭档配合越来越默契,拥有人类最强肉/体的伏黑甚尔近战堪称无敌,他教导出来(还有上辈子五条悟与真希的教导)的伏黑惠虽然在体术和咒具使用这方面远比不上他,但放眼咒术界也算是不错了,加上那能够远距离辅助的式神,更是弥补了只能近战的甚尔的死角。
最重要的一点——惠的影子携带东西相当隐蔽方便功能多样还干净,武器更替不过是眨眼一瞬,比他驯养的咒灵好用多了。
把两人的换洗衣物塞进影子里,伏黑换了件便于行动的黑色修身的无袖上衣,以及弹性很好的同色系的长裤。
因为身体年纪还小、肌肉和神经还不够结实,没有继承到甚尔那种程度肉/体的伏黑惠为了防止在近战中过度使用咒具而给未长开的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他还给自己套上了黑色的护肘、护腕和护膝。
最后加了件宽松的米白色连帽外套把自己露出来的手臂完完整整遮起。
两人搭新干线到仙台站,先一步在那等的中介人孔时雨早早去接人。
“任务的资料在这里。”
孔时雨把放在副驾驶的平板递给后排的惠,惠拿了过来,熟练的点开,翻了一页。
委托人的名字是古沢健吾,男性,职业是演员。
似乎是最近挺火的明星,因为父亲经营着一家大公司,他也有了带资进组的底气,成功给自己找来了不错的角色,自此一炮而红。
从半个月前开始,他一直被诅咒袭击。
为什么会知道是诅咒——因为他的父亲稍微知道一些咒术界的事情,并且身边长期雇佣着一名诅咒师。
最开始是三、四级的小诅咒,那名被雇佣的诅咒师还能对付,后来数量开始不正常的增多,三、四级诅咒中甚至出现了二级的诅咒,那名诅咒师就渐渐吃力了起来,他思考原因,从古沢健吾身边找到了被伪装起来的咒物,对其封印后才消停了一会,可还没到一周,古沢健吾就再次被诅咒袭击了。
因为有别的咒物混在礼物里送到了古沢健吾的身边。
“哈,这家伙得罪人了?”
甚尔搭着儿子的肩漫不经心的看着内容,嘲笑的勾起嘴角:
“被人往身边里塞咒物还能够活到现在,这家伙作为普通人来说,命还真大。”
“用咒物吸引诅咒来杀人……?”伏黑惠皱眉,他印象中的咒物不管什么等级,大多都被封印看管起来,在黑市里几乎是有价无市,这种东西能够被当做杀人手段,接二连三的送到目标身边,这得是把人得罪的多狠?
让诅咒去袭击一个普通人……暗地里的那家伙完全是想让古沢健吾死无全尸啊。
“喂,孔!”甚尔用脚踹了踹驾驶座的位置,“这不是简单的祓除诅咒的委托吧?你要是敢点头说是,那我现在就带着惠回去了。”
这种看起来就很麻烦的活,只给五十万——那去死吧。
甚尔两只眼睛都写满了[加钱]两个字。
“五十万只是祓除一只诅咒的底价。”孔时雨说,“一只五十万。”
甚尔还是兴致缺缺,“不按诅咒实力算反而按个数算?”
“因为委托人真正想让你干的,是去找出那个幕后的诅咒师,然后杀掉他,一劳永逸。”
伏黑父子现在只接祓除诅咒和处理诅咒师的工作,但总体来说后者比较少。
“钱呢?他们给多少?”
“一千万。”孔时雨侧过脸来,用左手比了个数字,“如果三天内搞定的话,他们给你翻倍。”
甚尔这才点头。
“为什么是在仙台?”伏黑惠又翻了一页,他抬头看向孔时雨,“资料写着他出生在京都吧?”
“他名义上是去仙台度假的。”
孔时雨回答,“大概是因为这半个月来在京都发生的[事故]太多了,舆论影响到了他的事业,而且不正常的诅咒数量已经引起了京都那边的咒术师的注意力,出于[不知道的什么理由],他们打算回仙台的别墅,等诅咒解决掉后再回去。”
“[不知道的什么理由]?”伏黑惠重复了一遍,皱起眉。
“嘛……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孔时雨见怪不怪的安抚,“会委托黑市的家伙……你别对他们抱太大的期待,惠君。”
生怕京都正规的咒术师注意到,所以匆匆离开,联系得罪人这一点,究竟是什么理由已经不言而喻。
无非就是古沢健吾做了什么糟糕的、绝对会被逮捕的事情,因此哪怕被人暗地报复,有钱有权的他们也只想着请那些只要给钱就可以干活的亡命之徒,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过日子。
而不是请正规的咒术师。
因为正规的咒术师在了解原因之后,肯定会和有合作的警方报告的。
“……嘁。”
不知道在脑子里想了什么,伏黑惠不情不愿的嘁了一声,小表情和他爸不情愿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别想那么多。”
甚尔伸手揉乱了臭脸小孩的翘发,“哪怕委托人做了什么糟心事,那个暗地报复的诅咒师也没顾忌到被牵连的其他普通人,和这个发布委托的家伙半斤八两——嘛,我是无所谓啦,但你这么想的话心情会好一点吧?”
天与暴君漫不经心:“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早点放弃掉这种无聊的不满比较好,我们只要有钱拿就够了,惠,说到底,我们现在的工作和诅咒师也没什么差别。”
惠把平板还给了孔时雨,不置可否的睹了甚尔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却毫不避讳的靠在了甚尔身上补眠。
车在高速路上飞快的行驶着。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用[约定]来束缚天与暴君的存在,只有已经逝去的绘理,以及用稚嫩的手臂死死拉住摇摇欲坠的烂人、属于他的[恩惠]。
暗杀星浆体的任务风险很高,毕竟五条家的六眼相当棘手,如果不是和咒术界以及御三家的仇恨在前,有和惠的[约定],甚尔还真不一定会接这个任务。
但他还是接了。
因为那能够彻底搅乱甚至颠覆现今咒术界诱惑。
离开前,甚尔告诉惠自己是去祓除诅咒的——天真的小鬼头没约定不许说谎。
所以随口就是胡扯的甚尔一点都不害臊。
他的全话是:[替有钱但因为存在腌臜内幕,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和咒术界求助,反倒是花大钱请口风严实的诅咒师去祓除诅咒的权贵干活。]
惠上一世也听说过这种事。
正是因为有很多这种有钱人存在,所以诅咒师才不缺资金来源。
虽然不太喜欢自家老爸和诅咒师归为一流,但考虑到这个男人的烂人本质,伏黑惠还是放低了自己对他的期待,况且甚尔也不算是诅咒师,真要说的话,不管目标是诅咒还是诅咒师都照接不误的他更像是个雇佣兵。
——甚尔死亡的原因也极大可能是和他的任务相关。
“安心吧,两天内就结束了。”
回家把从孔时雨那里借来的钱交给儿子,高大的和小山一样的男人摆摆手,这么说道。
星浆体和天元的同化就在两天后的满月之夜,甚尔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天的行动时间,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最迟两天后,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
“后天就回来了?”
“……或许大后天也说不定,毕竟收工之后还得和麻烦的雇主交差。”
“如果只有两三天的话,要玉犬帮忙吗?它们嗅觉很好……我可以让它们跟着你。”
“那你就在家里不睡?”甚尔挑眉,式神使失去意识、包括睡着,术式都会解除,伏黑惠想要让玉犬跟着,他就得在家里一直保持清醒。因为还得提供式神行动的咒力,体力的消耗更是成倍,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只不过是两三天……”
“得了吧,我要是点头,你妈就得来梦里揍我了。”甚尔用力揉乱了儿子的翘发,“让它们照顾你自己吧,这么一点大的小鬼头少操心那么多,这世界上能杀死我的人根本没几个!”
伏黑惠鼓起脸。
甚尔蹲下来手贱的捏着儿子软乎乎的脸,把人气走之后才出了门。
伏黑惠在关门声响起才重新探了个头出去。
“早点回来。”
脸都被捏红的惠小声的说道。
伏黑惠回到自己的房间,抬手把玉犬召唤了出来。
趴在毛茸茸的白犬身上,伸手从地面的影子里拿了一本书籍——那是在他觉醒了十种影法术之后,甚尔消失了足足一天后从不知道哪里给他带回来的术式古籍。
上面记载了十种影法术的修炼方式,和上辈子五条老师带给他的那本古籍的内容差不多,说实话,他已经差不多看的滚瓜烂熟了,现在只不过是重温而已。
而且,既然玉犬都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大概其他已经调伏的式神也差不多,十有八/9不再需要调伏第二次。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小小的惠曾经尝试过处玉犬外召唤难度最低的脱兔,那群棉花一样柔软的雪团子哗啦啦的填满了客厅,它们乖巧的抖着长耳朵,亲昵的围绕在小主人身边——其他上辈子已经调伏过的式神也差不多。
有式神在,咒力水平日渐靠近十五岁自己的伏黑惠每天的家务活轻松了不少:雪团子一样的脱兔一大群一大群的在家里各个角落跑过,把垃圾和灰尘全部用雪白的皮毛扫在一起,各个地方都擦的干干净净;玉犬也会帮忙收拾东西,例如把书叼到书柜里,或者咬着脏盘子托着脏杯子帮忙送到厨房。
甚至伏黑惠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毛茸茸们都会认认真真把小主人团起来当幼崽哄,直到睡着后自动解除术式才消失。
比他爸有用。
还比他爸可爱。
尽管如此,伏黑惠依旧不希望甚尔出事。
[小惠,快点长大吧,爸爸就拜托你了。]
……但是妈妈,你们没有给我长大的时间。
这幅小小的身体,到底能够做到什么呢?
任性的和甚尔定下束缚,让那家伙不要再有家不回,这足够了吗?
不知道,但是他已经很努力了。
天上的妈妈也会保佑他们的吧?因为她是那么爱着自己的家人。
伏黑惠拿着手机在等甚尔给他报平安,等了一天又一天,短信一直没来。
想要知道甚尔的情况。
抱着这样的期待,惠闷闷的趴在枕头上,在漫长等待的过程中,最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伏黑惠少见的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甚尔。
……应该是梦吧?
只是似乎视角不太对的样子。
这个视角……就好像是在地下看着上面的人一样。
啊,应该说,好像是待在了甚尔的影子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不对。
伏黑惠迷茫的睁大了眼睛。
甚尔现在……在战斗?
对面的人是……
五条老师!?
白发有着苍穹之瞳的最强咒术师前所未有的狼狈,而眼神又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
甚尔是无双的战士。
谋略,武力,斗争时心理把控,耐心……什么都不缺。
他制定了计划,顺利的解决掉了他最想要杀掉的目标——[星浆体]和五条家的神子。
完美的结局。
但就在他把[星浆体]的尸体丢给盘星教,确认了委托完成,和中介人分离不到十分钟后,原本应该死透了的五条悟拦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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