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 还要抱着他哭?
朱珊刚才洗澡的时候还恼火明天就要出发去GZ,现在突然庆幸明天就出发,她甚至不介意今晚就出发。
凌霄看她视线飘在半空中,微微弯腰凑近了些:“为什么跟我发脾气?”
朱珊反问:“我哪有发脾气?”
凭他做的事,要是真的发脾气,她就要甩他耳光了。
“怎么没有?”凌霄视线移到自己小腿上,“你还踢我一脚,现在还痛着。”
“那我......”嘴还痛呢!
朱珊没敢说出来,委屈感又来了。
他凭什么不记得?
凌霄挑眉:“嗯?”
朱珊撇开视线,话题转弯:“我明天要去出差,现在要去买东西,你别挡着我。”
“我这刚回来,你就要走?”
“......”
凌霄直起身子,双手环抱胸前,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躲我呢!”
朱珊没想到,凌霄歪打正着就戳破了她的心思。
她眼睛眨巴两下,斜眼看着他,把火引到他身上:“到底是谁前段时间还离家出走来着?”
凌霄‘啧’了一声,看着朱珊的视线锐利了些。
他偏了偏脑袋:“你真在躲我?”
朱珊:“???”
她细细回想,刚才自己也没承认啊,他到底怎么得出的结论?
朱珊小手握拳,企图用增高的音调来掩饰心虚:“我躲你干什么?我真要出差,明天就走,所以着急,心情不好,不行吗?”
凌霄审视的看了朱珊好几秒,抬起眉梢:“行!那我......”
他话还未说完,手上的手机响了,低头看了眼手机,走到一旁接电话。
朱珊趁机赶紧回房。
她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凌霄已经换了身正装。
凌霄:“我要出门,送你去超市。”
朱珊没拒绝,跟着他去车库。
路上,凌霄问:“去哪里出差?去多久?”
朱珊闷闷的搅着手指,简单应对:“去GZ,大概一周。”
凌霄:“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早。”
凌霄在红灯前踩了刹车,看着朱珊:“昨天在餐厅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没原谅他?”
朱珊不想说话,可是在凌霄的目光下,还是开口:“你来之前他还没告诉我当年的事,后来他说了,我...没原谅他。”
“那你为什么哭?还要抱着他哭?”
哭?
抱着他哭?
哪有这回事儿?
朱珊否认:“我没抱他,我当时食物卡住了,他在给我做急救。”
“这样啊。”凌霄语调极慢,视线在她脸上看了两秒,微微挑眉,“为什么突然对我耍脾气?”
!!!
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珊咬牙,撇头看向车窗外:“上火!”
凌霄:“......”
很快就到了超市,车刚停下,朱珊就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她迷糊得连安全带都没解。
腿悬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凌霄闷笑两声,伸手帮她按了安全带锁扣。
朱珊抿抿唇,飞奔下车。
当晚,凌霄没回家,只发了条微信。
凌霄:【有事不能回来,明天不能送你】
她本来也没想让他送。
第二天,朱珊闹钟一响,看见未读消息。
凌霄:【你到底在气什么?】
朱珊快速打字,非常简单:【没气】
朱珊到集合地点,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根据群里发的车牌号找到大巴车。
朱珊上车,车上已经坐了好多人,一眼看过去,万草丛中一朵花。
真的就一个女孩儿。
朱珊的最佳选择应该是挨着那个女孩儿坐的,可是她有些踌躇。
那女孩儿头发很随意的扎了个低马尾,露出一张精致得过分的脸。
不是妆容精致,反而,她看上去未施粉黛,也更凸出纯天然标致的五官。
她瓜子脸,眼睛细长,眼尾上扬,高鼻梁,鼻头小巧,薄唇,嘴角微微上翘。
漂亮是漂亮,但是看上去极不好相处。
她双手抱臂,悠哉哉的看着大巴车前方的视频广告。
似乎察觉到朱珊的视线,女孩儿狐狸眼看过去,然后嘴角上勾,主动对朱珊招手:“过来坐呀。”
朱珊这才走过去,然后道了句谢。
朱珊把装衣物的背包放到行李舱,然后把拍摄器械抱在腿上。没办法,这是昨晚曲连杰送来的、宝贵的公家财产。
朱珊正玩手机,一个彩色袋子出现在眼前。
旁边的女孩儿摇了摇手上的袋子:“吃梅子吗?”
朱珊摇头。
女孩儿耸了耸鼻子,哀怨道:“听说要坐六个小时的车,而且全是盘绕的山路,头都得绕晕。”
朱珊听她说完,点头。
女孩儿狐狸眼眨了眨:“我叫高幸幸,名字是不是很特别?我是银行的,你呢?”
确实很特别。
朱珊点头:“我叫朱珊,是电视台的。”
“珊珊啊。”高幸幸自来熟的叫着,她塞了颗梅子进嘴里,耸耸鼻子,“你记者呀?你话怎么这么少?”
“因为你,好漂亮。”
高幸幸笑了好几秒才道:“小妹妹有眼光,唉,你多大?”
“快23了。”
“哇靠!真年轻,我都26了,岁月不饶人,羡慕!羡慕!”
朱珊没想到高幸幸说话居然这么...豪爽?
和她外貌简直天壤之别。
她本来觉得高幸幸长得凶凶的,可是一路聊天,发现她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热情的吸引力。
漂亮又热情的小姐姐谁不喜欢呢?
下午,大巴车进入GZ地区。
朱珊在摇晃中睡得昏昏沉沉,她感觉手机震动,但她很困倦,没想看。
高幸幸贴心的把朱珊摇醒:“珊珊,你手机响了。”
朱珊很无奈的谢谢她提醒,然后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凌霄:【杨茂学在看守所自杀了】
朱珊大脑突然就醒了,回复消息:【怎么可能?】
凌霄:【他把牙刷头打磨,自己割的喉咙,被发现时,已经晚了】
杨茂学的人格扭曲得变态,他都无差别杀人了,所以他干出这样的事似乎也不奇怪。
朱珊:【那现在怎么办?舒雯琪检察官不是对他提起公诉了吗?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凌霄:【根据律法,犯罪嫌疑人在审判前死亡的(包括自杀,他杀,疾病或意外等),刑事审判终止,不再追究已经死亡的嫌疑人的个人刑事责任。】
凌霄:【被害人又是孤身一人,所以,也没有民事诉讼。】
朱珊不太懂,但是律法如此,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只觉得唏嘘。
凌霄:【我这边和方心诺沟通了,撤销离婚诉讼。】
朱珊愣了一下,她的【为什么】还未发出去,凌霄的消息已经跳出来。
凌霄:【对杨茂学的刑事审判终止,他便没有犯罪档案,对方心诺今后的生活没有影响,而且,她可以继承杨茂学的遗产。】
是这样啊。
好像...也算补偿吧。
朱珊没什么意见要发表,便没有回复消息。
突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凌霄:【珊珊,GZ是山区,你要注意安全。】
朱珊眉头微微皱起,联合上面的继承配偶遗产,怎么看这句话,怎么奇怪。
像是他觊觎她遗产似的。
朱珊:【谢谢凌大律师提醒,我会注意安全,守好自己的财产。】
朱珊本来还想继续睡觉,突然瞄到车窗外的美景。
鬼斧神工的山脉峭壁,光看着就神清气爽。
大自然确实能开阔人的心胸。
他们在极具民族特色的几个小镇做完活动,最后一站是很偏远的山村。
那里还未通公路,一行人只能背着行囊徒步上去。
高幸幸体力不怎么好,走一会儿就累得喘气,坐在路沿边休息。
朱珊和另一个叫左镇的男孩陪着她。
左镇是扶贫办的,也是二十多岁,三人的友谊是前几天半夜一起出去搓了一顿烧烤建立起来的。
高幸幸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岩上,用手扇着风:“我的工作,经常出差,我都是当做旅游的,这次是真不行,要我老命。”
她才26岁,说得像是62岁似的。
朱珊已经习惯她的说话方式。
左镇手叉腰站在一旁,提醒:“幸幸,别坐了,山间凉爽,你这样歇很容易感冒。”
朱珊觉得左镇说得很对,连连点头。
高幸幸这才起来,继续走:“唉,真是难为你们了,还等我,不然我肯定会被豺狼虎豹给叼走,等回玉和,我要请你们吃饭。”
三人落在最后,到村子的时候已经完全天黑。
简单吃了晚饭,村长把男生安排进村委住,把朱珊和高幸幸安排在一户村民家住。
村长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引路。
他普通话不太标准:“荣阿婆家就她和两个孙女,她儿子和儿媳前些年出去务工,出了车祸,再也没回来,荣阿婆是个可怜人,她原来的房子实在没法住,去年村委出了钱给她们盖了一间平房,是新的,虽然没办法和你们城里比,但是你们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白天下了雨,现在道路又湿又滑,朱珊差点摔倒,还是高幸幸拉住她。
村长回头,手电筒在地上晃,照亮淤泥:“这主道上本是灌了水泥的,可是其他道没有,慢慢就变成了这样,现在又是雨季,等来年把其他道灌上水泥,能好很多...来,你们走前面,我给你们照着路。”
“谢谢。”
“是我们村要谢谢你们,现在这样已经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村长说,近几年村里条件已经逐渐改善了。
朱珊确实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这样落后的村落,就这情况,还是改善后的,那几年前,更是不敢想象。
朱珊决定,明早早点起,多拍点这个村落的民风人情,把它传达出去,如果能得到大力扶持,也算是不虚此行。
很快到了荣阿婆家。
小.平房前面站了三个人,荣阿婆和她两个孙女。
荣阿婆身材矮小,且勾着背,头上是他们这个族特有的发饰,她说的话朱珊听不懂。
两个小姑娘,一个十几岁的样子,叫莹莹,一个还不足十岁,叫晶晶,普通话倒是很标准。
和村长道别后,朱珊和高幸幸被莹莹领进屋内。
她们住的房间没有装修,水泥地,水泥墙,连白灰都没抹。
电灯是明线的,开关是一根红色的拉绳。
整间房,只一张四四方方,且极具岁月沧桑感的高脚桌,和一张不算宽的木床。
简单洗漱之后,朱珊拿出相机查看白日拍的照片,一些活动照,一些美景照,偶尔高幸幸会误入镜头。
朱珊再次把相机递到高幸幸面前:“幸幸姐,你真的好看,随便入境,模糊的身影也好看。”
高幸幸狐狸眼媚媚的抛过去:“你是马屁精?你这马屁也拍太多天了吧,也不换个新鲜词。”
两人关系变好,说话尺度也放开了些。
朱珊得瑟的摇摇脑袋:“没拍马屁,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
“你也漂亮啊,像山竹。”
“山竹?”
“白白的,甜甜的。”
朱珊:“还以为你要说我胖。”
高幸幸噗嗤一笑,戳了一下朱珊腰际,打趣:“你不胖,你这样的手感好,想抱。”
两人聊着,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凌霄打来的。
朱珊蹙着眉,不太想接。
高幸幸凑近,提醒:“你手机响了。”
朱珊撇了撇嘴,这才按了免提:“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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