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同行遇同行
第71章同行遇同行
方芳笑了笑，扬声道：“诸位听到了，这位嬷嬷如此忠诚，不请个大夫去瞧瞧，岂不诬蔑了她？”
申婆子直觉有些不对，刚要说什么，县衙里头突然跑出来一小厮，正是常跟在陈相仪身边跑腿的陈曲：“嬷嬷，大人说了，去请大夫，都到公堂上查验！”
申婆子顿时急了，赔着笑脸道：“这如何还要劳烦大人，老奴顺手就给处理了。”
陈曲皱着眉：“嬷嬷，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刺史和大人想好好吃个饭都不成，这位方大夫是专治黎公子的，你要把她带走了，今晚出了事找谁去？”出事，方芳和黎泽安对视一眼，看来鲁瑞还是贼心不死。
“她、她竟是……”申婆子大惊，不敢相信这刁妇居然搭上了刺史的关系，当下悔得不行，只得硬着头皮道，“不、不用了，跟方大夫没关系，是老奴搞错了。”
说完就想走，方芳直接一步挡在她面前，声音大得众人都听得到：“怎么，申嬷嬷刚刚还说我医术不精，现在又道自己搞错了，我方芳是这么让人随便欺负的吗，今日这事，要不给我整明白了，别说陈大人，以后就是刺史那，我也定要讨个公道！”
“你、你个刁民，给你台阶下，你还没完没了是吧？”
申婆子还想说什么，陈曲催促道：“嬷嬷，且快些吧，老夫人身子不好，别惊动了她老人家。”
陈大人亲自发了话，申婆子也只能照做。公堂上，陈相仪坐在上座，鲁瑞在侧面一边喝着茶，一边手摩挲着小怡的腰际，间隙盯着黎泽安，那眼神，看得让方芳毛骨悚然。
陈夫人脸色苍白，人早已晕过去，几名大夫上前诊断一番后，纷纷摇着头：“大人，令夫人已经时日无多了，还请节哀。”
陈相仪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和震惊：“这怎会如此，夫人的病虽说一直不大好，但是也没加重，本官以为，只要好生将养着，日后定能好起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几个大夫对视一番，其中一个答道：“大人，依我们的猜测，夫人昨日应是服用了什么大寒的药物，才导致病情加重的，若是时辰早一些，我们还能想想办法，如今已是无力回天了。”
申婆子立即指证道：“对，就是这个泼妇，自从她给夫人看过以后，夫人就一直很不舒服，先是上吐下泄，随后便吐起血来。”
方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婆子简直就是随口胡说，曼陀罗中毒，会出现吐血，头晕，高热，呼吸加快，甚至出现幻觉等等，就是不会上吐下泄。
陈相仪随即问方芳：“方大夫，昨日你可去本府上给内人看诊过？”
方芳点头：“不错，陈大人，可当时我只是问诊了一下，连药方都没开，何来的上吐下泄，大人若不信，尽可问一下府上的少夫人和她身边的丫鬟紫苏。”
陈相仪随即又招手让小厮去府上请人，在等待的过程中，方芳上前查看了一下陈夫人的身体，气息微弱，脉搏反倒强劲，她皱紧眉头，这不单单像曼陀罗中毒的迹象，好像还有另外一种药，到底是什么，偏偏她一时半会没有头绪。
怎么办，再不出手救治，这人说没就没了，方芳思量了一会，对陈相仪道：“大人，民妇有个办法，还请让民妇试一试。”
陈相仪赶紧道：“方大夫请。”方芳让人找来了毒扁豆和鸡蛋清给陈夫人灌下去，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陈夫人吐了一些毒物出来，人却仍是不醒，脉搏竟奇怪地弱了很多。
鲁瑞这时把目光从黎泽安身上挪过来，从身边的人中叫了一个出来：“许庸，看来方大夫有些棘手，你去瞧瞧，也叫本刺史看看你的本事。”
那个中年男子面相寻常，唯有一双眸子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当即冲鲁瑞弯了弯腰：“是，大人。”
居然有个同行在场，方芳心中警铃大作，从刚刚那几个大夫的诊断，到她救陈夫人，这人一直看着，却一声不吭，等到她束手无策时，方才出手，着实有些冷血无情。
她紧紧盯着那人，只见他同样的诊脉，问询，施针，最后道：“陈大人，令夫人是身中狗核桃之毒，外加犀牛角这种大寒的药物，寒热交织之下，这才命悬一线。”犀牛角，方芳顿时醒悟过来，她倒是忘了，现代医学因为保护野生动物的关系，已经禁止使用犀牛角，但是这是古代，用是能用，只是犀牛角珍贵，寻常人家用得很少，她是真没想到，那陈老太太为了毒死儿媳，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陈相仪皱眉：“犀牛角本官倒是听过，可是狗核桃是何物？”
许庸答道：“狗核桃产自南方，小民的家就在荆州一带，那里多有小儿贪食，中了狗核桃毒的，因此小民一查便知，方才这位小娘子已经解了它的毒性，小民再略微施针，便能将余毒排清，只是陈大人，令夫人身体虚弱已久，这狗核桃用的量也很大，恐怕不是一日两日能中的。”
“你是说，有人给夫人下毒，还下了很久？”
“正是。”
两人一问一答间，申婆子的身体已经抖得跟什么似的，方芳看着她，不知道陈老太太是不是也像这老婆子一样，在家里如坐针毡呢，转念一想，那陈老太太敢下这种毒手，可能也是料定了陈相仪不会跟她翻脸，毕竟古代嘛，正妻没了，还有妾，大不了再娶就是了。
她可怜的是这陈夫人，差点不明不白的就叫人害死了，还有月儿，万一陈老太太哪天也对她下毒手呢，想想就可怕。
黎泽安适时地插话道：“那就排除了方大夫下毒的目的了，毕竟，她昨日才第一次登门。”
许庸道：“是，这位小娘子不仅没错，还尽心救治，只是医术不精，差点害得人命丧黄泉。
方芳嘴角一抽，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不过最重要的，就是陈夫人没事，月儿和紫苏来了以后，也证实了方芳没有开药方，事情真相大白，后面的事，果然就如她所料，陈相仪对申婆子严刑拷打一番，命令她说出来下毒手的人是谁。那申婆子起初还嘴硬，后来被打得屁股都烂了，才颤颤微微地指证地陈老太太，想当然了，又被陈相仪安了个诬蔑的罪，打得只剩一口气，才发卖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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