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痛哭流涕
医院。
令人窒息的白。
林老爷子被送进急诊室。
厚重的门被关上，门外的警示灯亮起。
林江夏焦急，在急诊室门外止不住的来回踱步。
冯一树走近过来，将一双拖鞋轻轻放在她脚前。
“夫人，穿上鞋子吧，地板很凉。”他心疼说。
林江夏木然盯着那双拖鞋，却迟迟没有去穿，仿佛喃喃的说：“爷爷他会有事吗？”
“会没事的。”
“可如果没事的话，怎么会吐血呢？”林江夏眸子快速打着转说：“会是什么病呢？肺结核还是肺炎？爷爷岁数已经很大了，无论是那种病，他都是扛不住的。”
冯一树悠悠叹了口气，在此时他似乎是忘却了战北恒。
伸手去抓起林江夏微肿的脚腕，抬起她的脚，将那拖鞋轻轻套在她脚上。
“爷爷已经被送进急诊室，是什么病，很快就会知道了。”冯一树目光直直盯着她脚：“夫人应该保重自己的身子才对。”
可她仍旧心慌。
那鞋子是很舒适，也很好的缓解了脚掌的痛。
“我去借轮椅。”冯一树起身，皱眉说：“看起来即便是穿上鞋子也不成的。”
“不用了。”林江夏木然说了一句。
可冯一树显然根本没有听到，还是转身走掉了。
急诊室的门打开。
穿白色大褂医生走出来。
林江夏也顾不上脚的痛，快步奔过去，急切问：“医生，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您是病人的孙女么？”
“是，是，亲孙女，爷爷她到底怎么样了？”林江夏心中隐隐透着不祥预感，急切说。
“病情暂时稳住了，请您放心。”医生温和说：“具体情况，请您跟我来办公室，我会向您说明的。”
林江夏愕然点了点头。
医生办公室有白板，医学影像图片打在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个细节。
此时医学图像反应出来的是某人的肺部。
林江夏即便不太懂医学知识，可也能看到那肺部处处的阴影，几乎是要占满了整个脏器。
她单手捂着张大的嘴巴，心中隐隐已经猜到，泪水即刻在眼眶里打着转。
“很遗憾，这位老先生的肺癌已经是晚期，而且出现了多处的骨转移。”
肺癌，那两个字就如同是两把刀子深深刺入林江夏的心房。
她原本站着，此刻怔然坐下来，脑袋里空空的。
好久后，医生的话才又逐渐的传入她的耳中。
“鉴于老先生的年纪已经这么大，身体素质也比较差，恐怕是无法接受化疗，所以我们倾向进行保守治疗。”医生的话已然说的很委婉了。
林江夏吸鼻子，强忍泪水说：“我明白，医生，我可以问下，我爷爷他……还剩下多少时间吗？”
“这个不好说，但根据统计学，我们认为，大概还剩下至多半年的时间。”医生悠悠叹口气，也是遗憾说：“老人家喜欢什么，就让他做点什么吧。”
林江夏的心仿佛是被撕裂般的痛。
她张大嘴巴，却仍旧觉得呼吸不很匀称，仿佛有种窒息感，在折磨着着她。
“我可以拿一份爷爷的诊疗记录吗？”她不肯就这样死心。
爷爷的病情，这家医院无法治疗，并不代表其他医院无法治疗。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放弃。
“当然可以。”医生颔首说。
拿到诊疗记录时，林江夏简单翻阅了，才知道原来这并不是爷爷第一次治疗。
这家医院，完整了保留了林老爷子的治疗记录。
从第一次发现癌症晚期以及开始接受治疗开始，已然过去了四个多月。
期间老爷子每次会来取一些药，大多只是用来止痛的。
林江夏擎着印有诊疗记录的纸，木然的站在冰冷的过廊上，脑袋空空的，泪如雨下，打湿了第一页的纸，印染了才刚刚打印出来的文字。
好久后，才勉强控制了情绪。
把那些诊疗记录夹在腋下，她才转身去向林老爷子的病房。
私人病房，仅有一张单人床。
林老爷子已经苏醒，时不时的发出细微的咳嗽声。
“爷爷。”林江夏轻盈盈的叫了声。
“夏夏，你来了？”林老爷子微笑说。
她走近了病床，挨着床坐下来，紧紧盯着林老爷子，双眼泛红，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哭过了？”林老爷子心疼说，又轻轻微笑摇头说：“不要哭，人老了，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是谁都躲不掉的。”
“不会的。”尽管知道不应该哭，可仍旧是无法控制泪水：“爷爷不会的，爷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别傻了，长命百岁呢，只不过是中期盼而已，是很少会出现。”林老爷子说着微微抿唇，眸子显得有些空洞说：“如果咱们家族只能出现一位长命百岁的人物呢，爷爷真的很希望那个人是夏夏你。”
林江夏泣不成声，想要安慰，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夏夏，你知道爷爷刚刚查出癌症晚期时，最怕的是什么吗？”林老爷子温和说。
林江夏使劲摇头，是把眼角的泪水也一起甩动了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
“我听说如果有家族病史的话，会可能会导致后代患癌的概率大大增加。”林老爷子说着又是皱眉说：“我拿到确诊单时，最怕的就是，万一夏夏也因为我这个不争气的爷爷而抬高了患癌概率，那爷爷真的是罪过大了……”
他越说，林江夏越是哭的厉害。
刚开始还能忍住只是轻轻抽泣，可当下已经是哇的哭出来的。
就仿佛是不顾一切，只想宣泄心中委屈的小学生一般。
“别哭，别哭。”林老爷子那么说，可自己双眸也泛了红：“你这样哭，爷爷是会心疼的。”
林江夏干脆趴在床边，放声痛哭。
林老爷子抬手，轻抚着她秀发，嘴巴里喃喃说：“别哭了，别哭了。”
期间，还是止不住的轻轻的咳嗽着。
而那咳嗽声，则是不住的催化着林江夏的情绪，令她哭的更加夸张，泪水鼻涕大把大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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