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在念叨我死没死?
翌日,阮沅还在床上,习惯性的看了眼手机,见十几个未接来电,阮沅皱眉。
全是她妈打的,阮沅眉眼里滑过一丝了然,想了想,阮沅还是给她妈回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听筒里便传来一道担忧急切的声音:“沅沅啊,听说你回来了,你怎么不回家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也真是的,这几年到处跑,也不知道回家。你今天要是不回来,你看我怎么找你……”
阮沅接听后便将手机扔远点,果真电话的音量大的她隔了一段距离都忍不住挂断。
阮沅不愿给她妈打电话除了她过多的唠叨,还有一个就是这打电话的声音跟吵架似的。好几次她都因为这事被投诉。
眼见着越说越没完,阮沅急忙打断周于静女士的长论:“妈妈妈,别说了,我回来还不成么,我下午就回来行了吧?”
周女士满意的答复,让她早点回去吃饭。阮沅随便嗯了声,急忙挂断,要是此时不挂就挂不了了。
阮沅扔下手机瘫在床上,想起要回去有些五味陈杂。
烦躁的蹂躏一番头发,爬起来洗漱,比起回去,她更怕周女士闯到这。
——
阮沅进门的时候家里王姨正在搬那坛埋在梨树下的女儿红。
阮沅六岁那年,她爸抱着她出了院子,亲自挖土埋下去的,同她笑着说她满十八岁挖出来喝,如今她都已经24岁了。
阮沅再怎么自以为是,也不会认为那是为她挖出来的。
“王姨。”
“阿阮回来了,太太早上还跟我嘀咕呢,如今是真回来了,快快快进屋,太太在家等了一个早上,先生和二小姐也没上班在家等着呢。”
王姨小心的抱住手中的女儿红,激动的同阮沅说着。
“太太,阿沅回来了!”
知道阮徐恩和阮临安在家时,阮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阮沅才进门便被一道身影撞了,力道有些大下巴撞得生疼,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裹进周女士的怀抱里。
阮沅下意识扶住周女士的手臂,对于周女士孩子气的做法颇为无奈:“周女士,你这是想撞死我呢。”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周女士拍了拍阮沅的脑袋,细细地打量了一通阮沅,见她瘦得跟皮包骨似的,皮肤也晒黑了,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周女士眼眶红红的,在旁边偷偷地抹着眼泪,阮沅心疼,抱了抱周女士,故意嬉皮笑脸的安慰:“周女士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还没出嫁呢,这就舍不得了?那我要是结婚那天你不得眼睛都哭瞎啊?”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你爸和徐恩在书房谈话,你且上去叫他们吃饭。快点下来,饭马上好了。”
阮沅脸色有些难看,没一会儿便笑了笑,“好勒,都听周女士的。”
阮沅放下手提包,看了眼鞋柜,瞥了眼脚上的高跟鞋,犹豫了一会儿,拿起角落那双蓝色女士拖鞋换了鞋。
二楼,书房门口,阮沅抬起的手好几次快要落在门上,最后都给放下了.
“徐恩啊你的见解是越来越深刻了,爸爸为你骄傲,不过这次去国外深造的那项目爸爸还是希望你去试试。你在医学上的造诣远不止如此。”
“爸,你说笑了,要不是这些年您帮着我,我可不一定能做好。”
屋内其乐融融,阮沅眼底滑过赤裸裸的讽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阮沅仰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
“爸,妈说阿沅今天要回来,估计快到了。她这么些年在外面奔波,估计吃了不少苦。”
阮徐恩说话永远那么的好听,连带着讨厌也会讨厌得不着痕迹。
“她还知道回来,这丫头就是无法无天的,一天无所事事到处乱跑还知道受了苦回来。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
“爸,阿沅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
“她还年纪小呢,可比你大了一岁。算了算了不提她,难得我们父女两有空,我让王姨把我亲自埋在梨树下的女儿红挖出来我们父女尝尝。下楼瞧瞧去。”
书房门一开,四目相对,刚刚还愉快的气氛瞬间变了,阮沅只觉得尴尬和陌生,扯起嘴皮子:“妈让我叫你们吃饭。”
话一完,阮沅转身直接下了楼,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落在阮徐恩身上。
阮沅下了楼看了眼厨房忙碌的周女士,身子倚靠在厨房门口,踌躇了几秒,语气不自然的喊了声:“周女士。”
周女士正忙着盛鸡汤,也没回头看,她只当阮沅是饿了。
“再等几分钟,饭马上好。饿了就先吃点水果。”
阮沅余光瞥了眼下了楼的两“父女”,酝酿了几秒,开口:“周女士,我现在有点急事得走了,下次回来吃吧.”
“ 你再忙也把饭吃了再走啊,有什么急事连这会儿功夫都等不及。”
周女士急忙放下汤,追了出来。
阮沅正在换鞋,闻言看着周女士,为难地笑了笑:“周女士,真的有急事。”
“于静让她走,既然有事就别打扰了。只是出了这门就别回来了。”
阮临安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瞬间碎了一地,褐黄色的茶水四处流窜,触目惊心得很。
阮沅平静的对上那双怒火熊烧的浊目,没什么情绪:“不回来就不回来。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阮沅挣脱开周女士的手,加快步伐跑了出去,一路跑出阮家,阮沅才跪坐在地上,死死地咬住唇,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
傅景深一直坐在车里盯着阮家,眼睁睁地瞧着阮沅捂着嘴踉跄地跑出院子,后面跟着周姨,阮沅跑得快,周姨跑了几步便摔在了地上,一个劲的喊着阮沅的名字。
可惜阮沅早就跑了出去没有听见。
傅景深猛的不安起来,直接甩开车门去找阮沅。
找了一圈才发现阮沅躲在阮家的后墙根下,傅景深莫名地松了口气,这才打量着阮沅。
阮沅正抱着脑袋死死的咬住嘴皮,手紧紧的拽着衣袖,眼眶红红的,跟个走失的小孩似的,一脸的倔强和落寞。
阮沅蹲得脚都麻了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收拾好情绪,准备回去却对上傅景深那双深邃的眼睛,阮沅复杂地望着傅景深。
知道他肯定看到了,阮沅的脸色不大好看,好似自己被赤裸裸地摆在傅景深面前,任他品头论足,任他宰割。
阮沅没有动,静静地瞧着眼前的傅景深,一身西服,衬得他丰姿卓越,身形挺拔。
他早不是那个站在她身后的少年,更不会是那个无条件宠着她的傅哥哥了。
他现在是翻译圈里的口译大神,是人人称赞的傅公子,是矜贵的黄金单身。
他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是她的傅景深。
阮沅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从地上捡起提包,朝傅景深礼貌疏离的笑了笑。
傅景深直视阮沅,在阮沅路过时拦住阮沅:“发生什么事了?”
阮沅闭了闭眼睛,明知故问:“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傅景深知道阮沅不会说,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些许的考量。
“我回去了。”
“我送你。”
阮沅好笑的瞧着傅景深,红唇浅笑:“傅公子,我们不熟。”
傅景深的喉咙紧了紧,波澜不惊地瞧着阮沅,明明话里那般残忍,可面上却是那般平静,甚至是无辜?
阮沅甩开傅景深的手臂,背影单薄而又决绝····
傅景深站在原地深沉地望着阮沅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视线里,傅景深抬了抬眼皮,掏出手机,按了一个电话出去。
顾东行看了眼来电人,挑了挑眉:“傅老大,干嘛?”
“阿沅跑出来了,你拦到了人了就送她回去。对了,她心情不是很好,不要问她回家的事。”听筒里传出傅景深担忧而又透着无力的声音。
顾东行哗的一下站了起来,紧了紧眉,拿起外套同陈佩匆匆说了句陈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就飞快的赶了出去。
步伐急促,顾东行上了车随手将手机和外套扔在副驾驶上,驱车往外走,开出去不久正好碰上阮沅在拦出租车,顾东行加了速停在阮沅面前。
阮沅本来面无表情地站在路口拦车,一路出来,阮沅越发冷静理智,将所有的关系全都理了一遍,发现真正能去的只有方舟那。
方舟是她高中认识的密友,两人性情差不多,兴趣爱好也大多一致,一起疯过,一起追过男神,也是这些年来她唯一联系密切的人。
阮沅直接同方舟打了电话,约她去酒吧喝酒,她爽快答应,让阮沅八点在天上人间汇合。
阮沅刚挂完电话,一辆高调骚气的劳斯莱斯停靠在了阮沅身边,阮沅还以为是哪个没头脑的富二代,并没有理会。
直到车窗摇下来,露出顾东行那张熟悉的面孔,阮沅才尴尬得摸了摸鼻子,没有想到是他。
“傻站着干嘛,上车我送你。”顾东行按了按喇叭,示意阮沅上车。
阮沅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拒绝顾东行:“四哥,你去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阮沅要去天上人间,不好同顾东行说。顾东行本来就是受某人所托来送人的,就算傅景深没打电话,顾东行撞见了也不可能眼见着阮沅坐什么出租车。
阮沅不上车,顾东行也不开车,这来来往往的车时不时带着疑惑的朝他们看过来,顾东行的车太高调,阮沅这样压根儿拦不了车,阮沅认命地叹了口气,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车。
等阮沅的安全带系好,车子刷的一下冲了出去。
“阿沅,送你回去?”顾东行单手开着方向盘,空的那只手搁在车窗上,漫不经心的睨了眼阮沅。
阮沅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虽然掩饰了,顾东行这个常春藤毕业的高材生,再加上在金融界混了好几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四哥,送我到……雅苑吧。”阮沅还是把‘天上人间’这几个字换成了雅苑,顾东行本来也是打算送她回那,自然是转了方向往雅苑走。
一路上,顾东行时不时的讲几个小笑话倒是让阮沅心情好了不少,只是那丫头一不说话了就埋着脑袋,兴致不高。
顾东行是个明白人,倒也没有提那些事。只是送人送到了楼下,顾东行叫住了阮沅,说了句:“阿沅,你要是把我当四哥,以后出了什么事就别把我往外推,解决不了的,我们哥几个帮你解决。”
阮沅眼眶突然涌上一股热流,鼻子一酸,阮沅站在原地,同顾东行认真地点了点头,目送顾东行的车子离开小区,阮沅连门都没进,直接往外走,拦了辆的士报了天上人间的地址。
顾东行出了雅苑就给傅景深回了个电话,说了人送到了,准备挂电话,傅景深那头突然说了句:“去天上人间喝两杯。”
顾东行自然是应下来了,叫了老三和才回国的老二,迅速地窜了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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