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剩下不到一分钟
警笛声撕裂着雨夜，我的心也随着这刺耳的声音上下翻腾，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指节处像是要断裂一般。
“再快点！老高！”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这该死的雨夜和堵塞的路况，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困在原地，而何馨，却在那看不见的地方，生死未卜。
“已经是最快速度了，队长！”高明强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他死死地盯着前方，恨不得能把这辆破车开出飞机的速度来。
我焦躁地拍打着方向盘，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何馨身边。
脑海里，何馨苍白的脸庞和惊恐的眼神一遍遍地闪过，像是烙铁般灼烧着我的心，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断地问自己，却又找不到答案。我只知道，如果何馨少了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张强，绝对不会！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煎熬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一栋独立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上，此刻，别墅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在漆黑的雨夜中，显得格外诡异和突兀。
我一把推开车门，冲进雨幕中，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全身浇透，但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我满脑子都是何馨，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队长，等等我！”高明强紧随其后，我们两人冒着瓢泼大雨，冲向别墅大门。
“砰！”
我飞起一脚，直接将别墅大门踹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张强！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我的怒吼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别墅里一片漆黑，只有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透出微弱的光线，像是黑暗中的一只眼睛，冰冷地注视着我们。
我握紧手枪，放轻脚步，朝着那个房间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冲破我的胸膛。
高明强紧跟在我身后，他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房间里的景象，也照亮了…
我猛地停住脚步，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
我看到了什么？！
在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点着一支白色的蜡烛，昏黄的烛光下，一张照片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走过去，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是…
我！
不，准确地说，是三年前的我！
照片里的我，穿着警服，英姿飒爽地站在国旗下，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是…我刚从警校毕业时拍的！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几乎快要窒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强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放在这里？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强打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样，何队长，我的礼物，还喜欢吗？”张强那扭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像是要将手机捏碎。
照片上的我，年轻、青涩，脸上还带着刚从警校毕业的稚嫩和意气风发，那是曾经的我，一个坚信正义、满怀热忱的热血青年。
而现在，面对张强的疯狂和何馨的安危，我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进退维谷。
“张强，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裹挟着冰碴，带着彻骨的寒意。
“我想干什么？哈哈哈…”张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声里充满了疯狂和绝望，“何笙，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正义的化身吗？现在，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守护你的正义，你的原则！”
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狠狠地抽在我脸上，将我的自尊和骄傲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你少废话！何馨在哪？你把她怎么样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愤怒的火焰在我的胸腔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别着急，我的好队长，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张强的话音突然变得阴冷下来，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你不是最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救回你妹妹的机会…”
他故意顿了顿，像是故意在吊我的胃口，享受着我此刻的煎熬和无助。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几乎可以预感到，接下来张强要说的话，将会彻底击溃我最后的理智。
“说！你的条件是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必须弄清楚张强的目的，才能找到救回何馨的办法。
“很简单，我要你…亲手…杀了我！”
张强的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炸碎了我最后的理智和冷静。
他…他疯了吗？！
“怎么，害怕了？”张强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何笙，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你不会轻易地杀人，即使对方是一个罪犯…但是，为了你的妹妹，你…会怎么做呢？”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像是魔鬼的低语，在我耳边回荡，蛊惑着我的灵魂。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敲击着死亡的鼓点。
我当然不会轻易地杀人，可是，如果…如果这是救回何馨唯一的办法呢？
我该怎么办？
一边是法律，一边是亲情，一边是正义，一边是罪恶…
我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进退两难，痛苦不堪。
“何笙，好好想想吧，时间…不多了…”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12点58分，距离张强规定的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了！
两分钟…
我该怎么办？！
我的脑海里，像是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白色的小人说：不能杀！杀人是犯法的！你不能为了救一个罪犯，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黑色的小人说：救她！救她！只有杀了张强，才能救回何馨！你忍心看着她死吗？
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冰冷的触感，却无法浇灭我内心的焦灼和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像是快要窒息一般。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12:59。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着，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滑落，滴在照片上，晕染了那个年轻的、充满希望的我的脸。
杀了他，就能救回何馨！
这个念头，像是有着魔力一般，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冲击着我的理智和底线。我仿佛能感觉到手枪冰冷的触感，能闻到那股刺鼻的火药味，甚至能预感到子弹穿透血肉的触感…
不！我不能这样做！
我猛地甩了甩脑袋，想要摆脱那些可怕的画面。我是警察，是守护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怎么能…
“哥…救我…”
何馨那微弱的求救声，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绝望和恐惧，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心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肉里，也无法减轻我心中的痛苦和挣扎。
杀了他…救她…
这两个念头，像是在拔河一般，撕扯着我的理智，让我几乎要崩溃。
突然，我脑海里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不对！
张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要我亲手杀了他？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照片上，照片上的我，年轻，青涩，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等等！照片！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老高！”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高明强，“照片！他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放在这里？！”
高明强显然也被我的话问住了，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拿起那张照片，仔细地端详起来。
“队长，你的意思是…”
“他不是要我杀了他，他是想让我…”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的猜测，“自杀！”
高明强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被我的话吓到了一样，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脑海里思绪翻滚，各种猜测和可能性交织在一起，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可是…队长，如果他真的想让你自杀，那…那何馨怎么办？”
我沉默了，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
张强，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把何馨藏到哪里去了？！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内心充满了无力和愤怒，像是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绝望地咆哮着，却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张强规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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