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爸爸，对不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马上通知技术科，追踪绑匪的电话来源，我这就去王院长家看看！”
王院长的家，位于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小区，三室两厅，装修豪华，却透着一股冷清的味道。
我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静安疗养院的味道如出一辙，这让我更加确信，这起绑架案，绝对和“J”脱不了干系！
“王院长，您还好吧？”我走进客厅，只见王院长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满脸痛苦和自责。
“都怪我……都怪我啊！如果不是我，海儿也不会……”他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王院长，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出王海儿的！”
我环顾四周，客厅里，家具摆放整齐，物品井然有序，看不出任何打斗和翻动的痕迹。
“绑匪是什么时候，怎么进来的？”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王院长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我今天下午，一直在家，没有出门，海儿放学后，就直接回家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高明强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帽。
“何队，你看这是什么？”
我接过棒球帽，仔细一看，帽檐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字母“J”。
“果然是他！”我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技术科那边，有消息了吗？”
“绑匪的电话，是通过网络拨打的，无法追踪到具体的来源。”高明强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沮丧。
“该死！”我暗骂一声，这个“J”，真是狡猾！
我再次回到客厅，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被我忽略的线索。
突然，我注意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空的花瓶，花瓶里，还残留着几滴水渍。
“王院长，这个花瓶里，之前插的是什么花？”
“是百合花，海儿最喜欢的花……”王院长回答道。
“百合花……”我走到花瓶前，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花瓶里的水渍。
水渍，是新鲜的，也就是说，这束百合花，是最近才换掉的。
而且，花瓶里，除了水渍之外，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高明强，把这些粉末，收集起来，带回去化验！”我指着花瓶里的粉末，对高明强说道。
“是！”高明强立刻从物证箱里，拿出一个证物袋，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收集起来。
我站起身，目光再次扫过客厅，最终，落在了门口的鞋架上。
鞋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三双鞋，一双男士皮鞋，一双女士高跟鞋，还有一双……
儿童运动鞋。
“王院长，这双运动鞋，是谁的？”我指着那双儿童运动鞋，问道。
“是海儿的……”王院长回答道，“她平时，就喜欢穿这双鞋……”
“那她今天，也穿了这双鞋吗？”
“应该……应该是吧……”王院长不太确定地说道，“我今天没有注意她穿的什么鞋……”
我走到鞋架前，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那双儿童运动鞋。
运动鞋，很新，几乎没有磨损的痕迹，鞋底，也很干净，没有沾染任何泥土和灰尘。
这说明，王海儿今天，根本就没有出门！
“王院长，你确定，海儿今天下午，回家了吗？”我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王院长的眼睛。
王院长愣了一下，左右肩膀不自然地抖动，“应该……应该是吧……”
“不，她没有！如果我猜的没错，绑匪，根本就没有进过你的家门，王海儿，现在，应该还在疗养院里！”
“什么？海儿还在疗养院？”高明强一脸的难以置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何队，你这也太离谱了吧？绑匪要我们放了王院长，停止调查，还特意打电话来，就为了把我们引开，好让他们有机会……”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我直接打断：“你觉得，像‘J’那样的人，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吗？他既然敢绑架王海儿，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觉得，他会想不到，我们会追踪他的电话来源吗？他会想不到，我们会怀疑到他头上吗？”
我一口气说完，高明强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可是，如果王海儿没有被绑架，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他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弄清楚的事情。”我拿起外套，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吧，去疗养院！”
“可是，何队，万一你猜错了呢？”高明强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知道，高明强说的没错，我的推测，确实有些大胆，甚至有些冒险，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并没有猜错！
静安疗养院，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怪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何队，你真的确定，王海儿，还在这里吗？”站在疗养院门口，高明强还是有些犹豫。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记住，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救人，不是抓人，一切小心！”
我们再次来到监控室，何馨正对着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各种代码，像瀑布一样，飞速滚动着。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我问道。
“我查了疗养院所有监控，都没有发现王海儿离开的画面。”何馨头也不抬地说道，“而且，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从今天下午三点开始，疗养院的监控系统，就被人动了手脚，很多监控画面，都被删除了，而且，删除的手法，非常专业，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完全恢复。”
“三点？”我心中一动，王院长说过，王海儿是下午放学后回家的，也就是说，王海儿，很有可能，是在三点之前，就已经失踪了！
“馨儿，你能不能，查到，三点之前，王海儿，最后一次，出现在哪个监控画面里？”
“没问题！”何馨十指翻飞，很快，就锁定了王海儿最后一次出现的画面。
“是这里，三点差五分，王海儿出现在了，疗养院的后花园里。”
“后花园？”我眉头微皱，后花园，是疗养院的禁区，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王海儿，怎么会去那里？
“走，去后花园！”
……
后花园，位于疗养院的最深处，平时很少有人来，杂草丛生，树影婆娑，在夜色中，更显荒凉和阴森。
“何队，你快看！”高明强突然指着地上的一块手帕，惊呼道。
我走上前去，弯下腰，仔细一看，那是一块白色的蕾丝手帕，手帕上，绣着一朵精致的百合花，正是王海儿的！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寒意，却从心底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
“是海儿的声音！”王院长激动地喊道，就要冲过去。
“别冲动！”我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小心有诈！”
我示意高明强和谢雅莹，跟在我身后，三人呈三角队形，缓缓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我们来到了一栋废弃的二层小楼前。
呼救声，就是从这栋小楼里传来的！
我示意高明强，上前破门。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被高明强一脚踹开，我们鱼贯而入，只见昏暗的房间里，王海儿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正惊恐地望着我们。
“海儿！”王院长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女儿，老泪纵横。
“爸爸……”王海儿挣扎着，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我撕开她嘴上的胶带，急切地问道：“海儿，你没事吧？是谁绑架了你？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王海儿摇了摇头，惊魂未定地说道，“是……是……”
她的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海儿，别怕，有我们在，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院长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安慰道。
“是……是……”王海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缓缓开口说道，“是……我自己，绑架了自己……”
王海儿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我们耳边炸响，让我们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自己绑架了自己？”高明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难以置信地问道，“我说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王海儿摇了摇头，眼泪夺眶而出，“我没有……我没有骗你们……真的是我，自己绑架了自己……”
“海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王院长心疼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吓坏爸爸的！”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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