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各国试探
慕烟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不过……既然这狼王如此珍贵，朕认为，应该用我大夏秘制的香料熏蒸七七四十九日，不然要是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膻，实在是有辱贵使的一片心意。”
她顿了顿，凤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位北狄使臣，仿佛能看穿他粗犷面皮下掩藏的算计。
“不如就将这狼王交由我宫中匠人处理，待到香消玉散，再行献礼，也算了却使臣一番心意，如何？”
那北狄使臣本想借此羞辱慕烟，却没想到被她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一时语塞，只得干笑着应承下来。
慕烟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那恶臭熏天的木箱抬下去。
她用眼神看向一旁的李德福，对方立马心领神会。
将北狄使者的名字给记录了下来。
“各位使臣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今日朕在宫中设宴款待，还请各位使臣尽情享用，不必拘束。”
慕烟端起酒杯，语气温和，却暗藏锋芒。
大殿之上，丝竹声声，舞姬翩翩，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各国使臣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看似其乐融融，实则暗流涌动。
“陛下真是好气度，面对如此‘厚礼’也能谈笑风生。”
南越使臣摇着折扇，阴阳怪气地说道，“想我南越国此次进献的可是上好的千年灵芝，也不知比那腐臭的狼尸强上多少倍啊。”
北狄使臣身材魁梧，粗犷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意，他一手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用一种挑衅的语气说道：
“千年灵芝算什么稀罕物？我北狄国勇士，可是能徒手搏杀雪山之巅的天山雪狼！那才是真正的勇士，才配得上进献给陛下！”
他故意将“勇士”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挑衅地看向南越使臣，又斜睨着上首的慕烟，似笑非笑。
南越使臣却也不恼，他轻摇折扇，慢悠悠地说道：
“北狄国地处苦寒之地，民风彪悍，茹毛饮血，我等久仰大名啊。只是不知，这徒手搏杀的‘勇士’，可曾洗过手？别到时候满手的血腥味，污了陛下的眼。”
北狄使臣猛地一拍桌子，粗声嚷道：“你这小白脸！你说什么！”
眼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慕烟却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她端起酒杯，语气中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
“两位使臣都太过谦虚了，朕倒是觉得，这世间万物，皆有其独特之处，无论是千年灵芝，还是雪山之狼，都是难得的珍品，也代表着各位使臣对大夏的一片心意，朕心领了。”
她这番话说得看似滴水不漏，却不知不觉间落入了其他使臣的圈套。
西戎使臣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用他那双阴鸷的眸子，紧紧盯着慕烟的一举一动。
听到这里，他突然开口问道：
“陛下说得极是，只是我等听闻，大夏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不知陛下可否为我等解惑，这大夏国内，究竟还有哪些奇珍异宝，是我等未曾见过的？”
他这问题问得十分狡猾，看似只是随口一问，实则暗藏机锋。
慕烟登基不久，对朝政尚不熟悉，更不了解这些老狐狸般的使臣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只当西戎使臣是真的好奇。
于是便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大夏国的种种珍宝，从江南的丝绸瓷器，到塞北的良马皮毛，再到西南的香料药材。
事无巨细，一一细说。
她说得兴致勃勃，却没注意到，在座的几位使臣，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陛下真是博闻强识，令我等大开眼界啊。”
南越使臣笑眯眯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只是不知，这大夏国库之中，如今还剩下多少这样的珍宝呢？”
慕烟心中一凛，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话。
她虽贵为女帝，但登基时日尚短，对于朝政的了解，远不及这些在朝堂上浸淫多年的老狐狸。
她方才一时兴起，竟忘了这些使臣个个都是人精，哪会真心听她介绍这些？
“陛下莫非是担心国库空虚，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宝物了吧？”
西戎使臣阴恻恻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大殿中回荡。
这西戎国地处大夏西北方，民风彪悍，常年与大夏摩擦不断。
这位西戎使臣名叫乌图，生得高大威猛，鹰钩鼻，深陷的眼窝里透着一股凶狠的光芒，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善茬。
慕烟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地笑了笑：
“使臣说笑了，我大夏地大物博，岂会缺少区区几件珍宝？”
“哦？那陛下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乌图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是啊，陛下，我等千里迢迢前来朝贺，总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吧？”
南越使臣也跟着起哄，他摇着折扇，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其他使臣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慕烟，眼中充满了探究和贪婪。
“这...”
慕烟脸上刚刚浮现的笑意僵住了，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酒杯，几乎要将那精美的琉璃杯捏碎。
这群该死的豺狼，真当她是初登大宝的小姑娘，任由他们拿捏吗？
她心中怒火翻涌，恨不得立刻下令将这些胆敢挑衅她的使臣拖出去斩首示众。
可是，她不能。
她现在是大夏的女帝，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夏的颜面。
若是她真的因为这点小事就大发雷霆，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深吸一口气，慕烟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她脸上重新堆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容，语气却冷了几分：
“诸位使臣说笑了，我大夏国库充盈，奇珍异宝无数，只是……”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只是这些宝物，皆是先帝留下的东西，朕岂能轻易示人？”
“哦？这么说来，陛下是承认了，大夏国库如今已是空虚不堪了？”
乌图那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
“放肆！”
一直站在慕烟身旁的李德福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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