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谣言四起
那日女儿入了安家门犹如闯龙潭,今日孙女困于安国公府便是入虎穴,实在让人揪心。
“只要让老夫看孙女一眼,好确保她无事便可。”他的声音微颤,眼眶竟有些湿润。
如此的场景看得妖狐心里也不得劲,万般为难下告诫两人戴好面纱,任由其上前敲门。
来应门的是菊香,她受安晴雪的之命守门。
为确保登门拜访之人不被疫病传染,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贴身守在安晴雪身边的丫鬟。
交流由其放信在前庭石桌,稚梅定时去取。
隔着门缝一看是主子的外祖父,菊香赶紧闭门,大声道:“大人您万不可踏入府门半步,这是姑娘的命令,得罪了!”
“让晴雪来见老夫也不可?”
两头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菊香硬着头皮说:“大人您不要为难奴婢,姑娘不是不见,是不能见!”
“若实在要同姑娘说上两句……”
菊香急中生智,惊喜道:“您可把话写在纸上,等您离开,奴婢开门把信传给姑娘,确保万无一失!”
俞关心里有分寸。
疫病不可小觑,倘若因为自己强行闯门引府上病症传入京城,实在罪过太大。
“老夫明白了。”
他命俞开阳找纸笔,依在大门石狮前提笔。
句句斟酌,字字真情从笔尖流露,就这么趴着整整写了半个时辰才落笔。
两页的信纸交到安晴雪手里。
她在展开外祖父的信时,竟会觉得心要跳到嗓子眼,带着期待和惶恐念出声。
“吾之外孙晴雪,医术精湛,心怀慈悲。”
……
“吾忧汝身处险境,恐日夜劳碌,伤及己身。”
直到结尾处,安晴雪的眼里早已经噙满泪水,硬是用哭腔继续念。
“愿天地神灵,怜汝之志,佑汝平安,使汝能以医术护佑百姓,亦能自保其身……”
稚梅听着主子哽咽中断,连忙上前轻抚背安抚。
“吾之爱,吾之念,永随汝身,愿汝早日凯旋。外祖父泣笔,以表心意。”
拳拳爱女之心,令安晴雪无限感激!
她默默收好了信,原本一心忙着治病的她头一次说:“让厨房给我准备点饭菜,清淡便可。”
“姑娘,您终于想着吃饭了!”
稚梅两眼放光,万分欣喜:“奴婢这就去传话,让竹香亲手给您做两道菜。”
又过了三日。
安国公的病情逐渐稳定,脱离危险,不再命悬一线。
安晴雪每日自查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从丫鬟嘴里得到府上仆人有症状的消息。
她不禁在心里直问,难道是自己太过紧张,当真不是疫病?
进府撞到徐姨娘和安怡的异样一直没有抽出空弄清楚,加之安怡不停想逃出府,便决定今日查个明白。
起身整理衣物,安晴雪对稚梅道:“随我去徐姨娘房里走一趟。”
“是。”
主仆二人往主院去,难得没听到她的咒骂,正奇怪。
推开房门见徐姨娘躺在床上,安晴雪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立即挡住稚梅。
“等等。”
床上人没有意识,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闭目养神。
多戴了一层面纱方才敢靠近,安晴雪的手放到额头……滚烫无比!
徐姨娘已失了意识,无论安晴雪喊叫还是拍脸都没用。
旋即起身,质问其贴身丫鬟:“她这样多久了?”
“奴婢……奴婢不敢妄言……”支支吾吾不敢说,丫鬟紧张得直抖,往后退了好几步。
“混账!”
情急之下,稚梅甩了她一个巴掌,大声呵斥:“这是能隐瞒的事吗!赶紧说!”
“奴婢惶恐!”
捂着脸扑通跪地,丫鬟忍不住哭泣。
“姨娘……姨娘前日就说身子不舒服。”她手足无措,战战兢兢,徐徐道来。
“说是喝了公主殿下的药才弄成这样,奴婢提议说将此事报给公主殿下,被姨娘赏了耳光……”
“从昨日,她便倒床不起,身子发烫,直到公主殿下您看见。”
随着丫鬟一句句说,安晴雪的脸色就愈发的变得难看,黑得骇人。
她太气了。
发抖还不够,气得直往外吐恶气,手紧紧捏成拳头。
在确认徐姨娘感染疫病的这一刻,挫败和颓然直冲大脑,安晴雪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稚梅不敢讲话,整个房间静谧无声,落一根针也能听见。
“姑娘!”
一声叫喊打破了房里的平衡,梅香拍门:“不好了,安明月来府门口闹了!许多邻里都在围观,您快来看看!”
正当稚梅想要说话,转头却看到安晴雪恢复了冷静。
“门关起来,谁都不要进。”
她脚下生风,人已走到门口:“照例给安国公的药也给这屋里端一碗,按时按量。”
急匆匆说完话。
安晴雪调离一众奴仆,只身一人站到门内,与安明月隔门而立。
“安晴雪!”
从菊香不开门起,安明月一直骂,身边围满看热闹的左邻右舍。
“你把我父母亲都关在府里,不让我进去,你难道是在里面谋财害命吗!”
嘴里尽捡难听的话说,越说越来劲。
踮着脚,伸着脖子瞪眼睛,她恨不得有八尺高:“你有本事关门,就别当缩头乌龟!”
“安明月。”
突如其来的回应吓得安明月一愣,她下意识回头看众人,清了清嗓子壮胆。
“你让我回家,这是我的家!”她趴在门前,嘭嘭嘭直敲门。
震动带着门拴往府门打,丁零当啷听得人心烦躁,不少围观的人堵住耳朵。
中气十足带着愠怒,安晴雪隔着门冷漠道:“安国公已倒下,徐姨娘高热不退,整个府上疫病横行。”
“若你想进,我即刻就放你进来。”
话音刚落。
安晴雪抬手就要拉动门拴,谁知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喝止,只听安明月大喊。
“别!”
她一听是疫病,才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赌这一把。
立即改换了说辞,嘴硬道:“我……我今天突然不想回了,你给我好生治我爹娘的病,我改日再来找你算账!”
心里则不停暗骂徐姨娘疯了,给安国公下的药还真引发了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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