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突如其来的哭泣
我回头对冷静女孩喊道:“跟我进来,我们要查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说罢,我正要踏入屋中,打开棺材一探究竟,没想到身后的冷静女孩忽然喊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嗯?”
回过头去,就见冷静女孩站在院子正中间,刚才我埋葬尸体的位置,双目微微颤抖,看向我的时候,眼里竟然还隐约有一层泪光。
“怎么了?”
冷静女孩音调有些颤抖的说:“我叫穆青萍,今年十九岁。”
“我父亲早些年外出务工,据说是下煤矿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后来我母亲也得病了,没钱治,唯一吃得起还有用的药就是止疼药,前两年也死了。”
“小哥,这是我身份证,你看一眼。”
说到这,她从兜里掏出崭新的身份证,并且是双手朝着我,隔空递了过来。
那样子,像极了上供。
而且她的态度非常虔诚。
她所做的这一切,似乎都在极力的表明,她很诚恳,她没有撒谎,她完全抱着一种公开透明的态度。
我愣道:“你在干什么?”
说到这,她忽然吭哧一声,眼里闪烁着的泪光快速充盈,不多时就从画面变成了实质,眼珠从眼眶底下掉了出来。
“小哥……”她喊了一句,“这件事,不要再调查了。”
这彻底让我整糊涂了,我拧着眉头说:“这村子叫什么名字,具体多大,有多少户,有多少活人,我们一概不知。”
“来到这里,不都是想活下去的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要实事求是的面对任务。”
她还是眼中噙泪,轻轻地摇头,“小哥,别调查了。”
“你知道的,这不重要。”
“他死了就死了,怎么死的,没有人会知道的,不要再调查了。”
这一句话,让我猛地一震。
此刻,我彻底回过身子,与穆青萍正面对视,冷声问道:“那什么重要?”
扑通一声,她竟直接给我跪下了,其力度之猛,速度之快,那双膝砸地的瞬间,她的脸颊因为痛苦而短暂扭曲。
“小哥,我们去查别的事情吧,好吗?”
“我不想查这件事了,我也不想进屋……”
她越说,哭的就越厉害,我朝她走过去,她身子下意识的往后趔趄,片刻后又赶紧补充道:“我害怕屋里边的棺材,我害怕里边的死人。”
到了她跟前,我先是看她了一眼,她不与我对视,只是低着头,看她浑身颤抖的样子,如果我再稍微一诈,恐怕她就要磕头了。
天,还阴沉着。
风,没有停下的迹象。
头顶上的梧桐叶缓缓摇动,像是要把真相停留在这个院子,可它们终究不会说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良久,我凝声问了一句。
此言一出,如同炸雷。
穆青萍颤抖的同时,果真就要给我磕头,我一把搀扶住她,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
她却一直躲避着我的眼光,不停的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哥,我们走吧,不要调查这件事了,好吗?”
我眯了眯眼,但下一秒觉得不妥,因为这样看上去,会让人觉得,我更邪恶。
“我叫李盛,父母离婚,奶奶也刚离开人世不久,家里只有爷爷了。”
“你能对我开诚布公,我也会对你开诚布公。”
“你害怕我,是因为你知道,是我杀了他,对吗?”
穆青萍忽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她不敢相信,我能亲口说出这件事。
而我亲口说出来,一方面是想告诉她,我不是刻意为之,另一方面我也想打消她的顾虑,我带她进屋查看那口棺材,绝非是要杀她灭口。
“你起来。”我看似搀扶,实则半强制性的搀扶起穆青萍,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能不能告诉我。”
穆青萍颤抖了片刻,见我一直情绪稳定,也并没有大喊大叫,或者想杀人灭口,这才轻声说:“昨天晚上,下雨之前,风一直吹。”
“帐篷外边,一直传来树枝摩擦的声音,那时候,我隐约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一串……很细微的拉链声音。”
“再然后就是两三声,很沉闷的那种声音,像是拳头打在了胸膛上,但可疑的是,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我……我多留了一个心眼,趴在帐篷口,从缝隙里边往外看……”
我似笑非笑,小声问:“看到什么了?”
穆青萍吭哧一声,哭了起来。
她说到这,我当然知道她看见什么了。
当时,我已经杀了冷静小哥,正背着他的尸体,往这座院子里赶!
没想到穆青萍的回答是:“天太黑了,什么都没看到。”
不知道她是为了耍滑保命,还是真没看到,我倒是来了兴趣,问道:“你如何知道,那个人是我杀的?”
“来,大胆讲出来,我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穆青萍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一会或许也让她想明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大家都摊牌了,那就明说吧。
她说:“按道理来讲,我们离开桃花园,进入村子的话,走小城家南边是更近的,可你偏偏带着我绕到小城家的北边,路不好走,而且远。”
“结果到了这个院子,上去就看见了尸体,起初我认为这是巧合。”
“其次,昨天晚上,只有你信誓旦旦的说,那个失踪的人,死了。”
“在这之前,我都不觉得凶手是你,我一直认为是那个杰哥,因为只有他的体格,才能在三招之内彻底制服并杀死一个人。”
“并且……只有他的体格,才能快速将尸体转移。”
“噢——”我不停的点头,“那什么时候知道,人是我杀的?”
穆青萍咽了下口水,说道:“在灶房的时候,你模拟死者是如何反手砍掉对方三根手指时,我看到了你的手指,那一刻我觉得,你是凶手。”
“但我只是觉得,并不确定。”
我举起自己的手,诧异道:“我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十根手指全在吧?为什么会从这一点断定,是我杀了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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