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被寄予厚望的泷岛千游正在悄悄把收集到的东西放到一边。
他的背包都装不下了。
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奢侈的一天，泷岛千游吸了吸鼻子，觉得空气中都充满了食物的味道。
真好！
来排球社真的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
越来越多的东西冒了出来，泷岛千游用能力把那些东西挪开，不然连队长的脸都要被旁边掉落的小蛋糕给挡住了。
他跑过去问北信介：“我们不打了吗？”
他还想打爆宫侑呢。
因为出现在宫侑头顶的根本不是他想吃的炸鸡，而是一块巧克力。
还是黑色的，闻起来好像很香又好像很苦的样子。
泷岛千游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讨厌的宫侑：“？？？”
“刚才输球的不是我吗？”宫侑忍不住问，“为什么我输了一局还要被讨厌？”
“你有点自觉好不好，”银岛结吐槽，“也不想想你做了什么？”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故意让新人出手，转头就和宫治一起复刻人家打法的事。
看着自己打出去的球在瞬间被用同样的方式打回来，是个人都不可能心情好的吧？
“……可是我们又没有成功。”宫侑不甘心地拽了身边的弟弟一下。
收到了他的暗示，但是什么也不想说的宫治：“……”
一直被新人无视，和被新人讨厌，到底哪个更让人伤心他真的不想比较。
看到泷岛千游想打败宫侑的想法出奇的强烈，大耳练有些愧疚：“再打下去可能会输。”
而且他很明白，是他拖了泷岛千游的后腿。
又一块黑森林小蛋糕从他头顶掉了下来，泷岛千游连忙接住：“不打怎么知道我们会输呢。”
他斗志昂扬地说：“大耳前辈不要怕，我们会赢的！！”
就算对面那两兄弟很有默契，他们也不是毫无办法的，他们刚刚不就赢了一局吗？
没想到这话一出来，大耳练头顶的小蛋糕掉得更快了。
等等啊——！泷岛千游赶紧晃晃他的肩膀：“大耳前辈，坚持住！！”
感觉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自己榨干了，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做。
泷岛千游更用力地晃了晃他。
比他高了快一个头的大耳练像摇钱树一样，晃一下蛋糕就刷刷往下掉。
泷岛千游：我不折磨人类的啊啊啊——！
感觉他是什么很坏的恶魔一样，可是蛋糕真的好香，泷岛千游忍不住使劲摇晃。
大耳练恍恍惚惚地抓住了身旁的北信介。
救命，小新人好像在求着自己陪他比赛，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北信介：“……你还是放过练吧。”
他叫停比赛，除了再打下去泷岛千游他们会输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如果说排球社其他人和宫侑宫治两兄弟之间存在着微弱的差距，那么泷岛千游和大耳练之间就是犹如深渊一般看不到底的裂缝，将他们清清楚楚地划分在了两端。
他们就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根本不可能被放到一起。
北信介担心再打下去，泷岛千游和大耳练之间会产生隔阂，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泷岛千游很喜欢排球社，对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他唯一有意见的对象只有宫侑而已。
接收到北信介信号的宫侑：“……”
他都输了，新人到底为什么还要讨厌他？
“是因为那个招式吗？”他忍不住问，“那个应该没关系吧？”
他们又重现不了。
在比赛的时候他和宫治试了好几次，因为球抛得太高了，每次宫治不是太过用力打出界，就是放轻了力道，但是完全打不出那样的速度。
又想要快又要有力度，那种拿着火箭炮筒往下砸的感觉，只有泷岛千游一个人能做到。
宫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小新人，我来给你传球吧！”
让他看看那个招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才不给你看！”泷岛千游立即炸毛，“我也不要你给的球！”
“可是整个排球社，只有我会给你传球。”宫侑盯着他说。
其他人也不是不能传球，但是如果他们给小新人传的话，他绝对会忍不住捣乱的。
这可是他看上的人。
突然感受到了他险恶的用心，泷岛千游：“你走开啊！！！”
他才不要宫侑给的球，至少平时练习的时候绝对不要！！
泷岛千游四下挥舞着双手，把不断靠近的宫侑推开。
“来吧来吧，”宫侑热情地说，“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拒绝我的传球呢！”
“我不要！！！”
他才不管宫侑的传球有多厉害呢，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招式，还拉着监护人陪练了好久，才不要给他偷！
“你离我远点！！”
泷岛千游一边说一边往北信介的身后跑。
没想到宫侑早有预料，一个闪身到了北信介面前，泷岛千游差点没刹住脚步撞到他的脸上。
“阴险！”泷岛千游给他竖了个中指，转身就跑。
“我只是想叫你打球而已，为什么拒绝我？”宫侑大叫着追了上去，“站住！让我给你传球！！！”
其他人本想拦住他们，然而看到这个场面又默默放下了手。
好像不打球的时候，这智商也没有超过五岁。
这货真的是他的兄弟吗？
宫治望着追在泷岛千游后面的人，眼神逐渐放空。
突然感觉好丢脸。
但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抓住了从球场另一头跑到自己这边，试图钻到自己身后的泷岛千游。
突然被人揪住领子，感觉自己怎么跑都在倒退的泷岛千游：？！
他震惊地抬头，对上了宫治那张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的脸。
然后宫治下垂的眼角微微一扬，一向不怎么高兴的脸上浮现出了生动又邪气的笑容：“嗯……我和他才是兄弟啊。”
往他这边躲，想什么呢。
泷岛千游：“啊啊啊啊啊！”
泷岛千游使劲扒开他的手：“你这个叛徒！”
“真是看错你惹！！！”
最后一句话，被宫治伸过来的手捧着脑袋搓了搓，连声音都搓变形了。
宫侑从另一边跑过来，宫治这才停下，心情很好地把人拎起来抖了抖，平时看不到他，遇到事就想往他身后躲，门都没有。
他把泷岛千游丢过去，宫侑一把接住，一边说道：“还是你有办法。”
他伸了伸手，宫治也抬起手，配合地跟他击了一下掌，语气又恢复了平时没什么起伏的样子：“我对跳那么高又没兴趣。”
——让宫侑自己和小新人玩去吧。
突然品出他话里的意思，在他们两人手里转来转去的泷岛千游睁大眼睛。
“！！！！”
最开始那个“把这1分还给新人吧”也是宫治说的，因为泷岛千游之前把硬币的反面让给他们了。
泷岛千游被宫侑拽着往球场中间走去，看着留在原地变得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宫治，突然挣扎起来。
“我记住你了——！！！！”
宫治这个混蛋啊啊啊啊！
今晚就爬到他们家，在他的饭里加料！
眼看新人就要被宫侑拎到球场中间，银岛结高兴地说：“我去接球！”
“我也去。”尾白阿兰说。
就像宫侑说的，还没有人能拒绝他的传球，小新人也是一样的。
只要试过一次，他对宫侑的态度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不定还会变成他最喜欢的人呢。
尾白阿兰和银岛结快步跑到球场的另一侧。
因为不是正式比赛，北信介站到宫侑和泷岛千游这边球场，很随意地从球框里拿了个排球出来，准备传给宫侑。
宫治就在不远处，北信介歪着头说：“真的没兴趣吗？”
不想知道新人的招式有什么奥秘，他为什么会帮宫侑。
没有他拦着泷岛千游，现在那两个人还在到处乱跑呢。
宫治也歪了歪头：“北前辈，你不是敌人真的太好了。”
……这是在说他很可怕的意思吗？
北信介默默看了看他，又看看手里的排球。
“我也没有那么的不通情理吧？”良久，他说了一句。
新人明明很喜欢他的，看着他的眼神都在发光。
北信介问：“你觉得他那是直觉吗？”
作为泷岛千游的对手，他和宫侑应该是感受最深的人。
“是感知。”宫治说，“我觉得是。”
比直觉更可怕的东西。
他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
所以刚才察觉到大耳练在打退堂鼓的时候新人才会一直鼓励他，他还察觉到了宫侑对他强烈的兴趣是因为他独特的招式。
北信介因为他的话怔了怔：“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么他们的猜测就是正确的，泷岛千游会成为连接他们队伍的最强纽带。
他将手里的球抛向场内。
泷岛千游站在宫侑身边，再次露出了一脸沉思的表情。
球网另一边的尾白阿兰和银岛结都在看着他。
就连场外的队长他们也在看着他，那种表情就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总觉得他们想要的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泷岛千游仰头思索片刻，忽然原地跳了跳。
不管了，不想那么多了。
他来只是为了搞吃的，只要能一直赢，就能一直有吃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只要赢就行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个错误示范的宫侑看到他跳来跳去，很不安分的样子，忍不住揪住他的领子。
“要热身去那边。”宫侑说，“不然第一个球就被接起来了，可别怪我传得不好。”
“嘿嘿。”泷岛千游笑了一声，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要赢球！他要赢球！
宫侑是最厉害的二传手，现在还站在他这边，他还怕什么。
从来没见他笑得这么灿烂的宫侑：“？”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等他想出来，北信介就在场外叫了一声：“侑。”
负责传球的北信介将球抛了过来。
就在那一瞬间，泷岛千游忽然从身边跳起。
他不会是想捣乱吧？！
“那个球不是给你……！”
话还没有说完，抬起头的宫侑就对上了一双亮得令人的银眸。
粉色的发丝从他的眼前晃过，完全遮不住眼里透亮灼人的视线。
宫侑心头一跳，下意识将手抬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从他高举的手中飞出。
球被高高地抛起。
正好迎着泷岛千游下落的身影。
就好像传出去的球有意识地朝着他的手心飞过去了。
下坠的重力与掌心重叠，靠近向上飞起的蓝白色排球。
“砰！！！”
球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挤压得变形，从他的掌心飞出，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达了另外一边，整个球场都震动起来。
球网上方如有疾风掠过。
所有人耳边都在回荡着刚才那一声。
紧接着又是咚地一下，球在地板上弹飞，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又被弹开，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跳动了起来。
最开始把球传到场内的北信介没由来地感到指尖一片酥麻。
在排球飞向场内的那一刻、在泷岛千游同步跳起来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读懂了他的想法。
以及他居高临下望向宫侑的眼神。
——把球传过来！
————传到他想要的位置！！
不是没有人能拒绝的传球吗？
那就让他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传球！
北信介忍不住将微微发颤的手指握紧。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就算能感知到所有人的想法，泷岛千游也绝对不是什么连接队伍的枢纽，更不是会乖乖地把那对双子的想法传递给别人的人。
既然能感知到所有人的想法，那么他一定会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就像他在那对双子的步步紧逼之下拿下一分又一分那样。
他这是在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每一个人。
如果真的要给他找一个位置，那么他一定是那个——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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