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怎么可能
饲养箱里, 倩倩也是先观察了两颗蛋许久才动得口。
它现在吞的是没动静那颗鹌鹑蛋。
之前不懂，瞧着花里胡哨的小蛋里好像有黑影摇来晃去, 还时不时摇晃一下, 实在有点吓人。
叼给宋可玲看，她又不明白意思。
现在自己当了两天人，总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里面在孵小鸡呢！
所以, 倩倩再仔细观察, 两颗蛋里，一颗里面大半个蛋都一团黑影, 动不得, 另一颗蛋没有。
那就先拿这颗蛋垫垫肚子！
反正小学妹又去找“人”了, 而那个“人”, 哪怕她把房子的地砖一块块翻过来都不可能找到的。
等她找完不知道什么时候, 亏待什么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先吃再说。
都是老天爷安排的。
她变成人的时候, 看着宋可玲找是小蛇的它，现在变回小蛇了，又要看宋可玲找人形的她……
但总归找的都是同一个就是了。
今天倩倩跟着宋可玲在大学校园里听了一天课, 当然课是半点没听懂的, 但收获也颇丰。
它才知道, 原来人类是有很多名字。
比如可以叫宋可玲, 也可以叫小学妹，也可以叫学姐，叫可玲, 叫小宋, 叫……
太多了倩倩记不过来。
反正它以后只叫最顺口的, 哪个顺口叫哪个。
有段时间没以小蛇的形态进食, 竟然有点儿不习惯。
倩倩把蛋整个儿吃进嘴里, 第一反应就想嚼。
但不等它有所行动，就被悬空拎了起来。
因为含着一颗不小的鹌鹑蛋，小蛇的嘴巴张得老大，下颌都撑开变成薄薄一片了，留下来的动作空间很小。
倩倩勉强才扭了一下脖子。
没看见人，下一刻就被抓着，然后有一个冰凉凉的夹子往它嘴里夹。
不行！
不行！！
倩倩跟那股往外的力道做抗争，连尾巴都在使劲儿。
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鹌鹑蛋带着一些唾液，被完好无损地掏了出去。
可恶。
倩倩有些恼羞成怒，冲宋可玲吐吐信子，你太过分了，竟然敢蛇口夺食！
就算我以后要成为你的娘子也是不能原谅这个事的！
宋可玲当然不理解倩倩要表达的意思，但从它的反应来看，猜都猜的出来，是在生气到嘴的食物被抢了。
其实这里有些反常。
她抓起倩倩，倩倩竟然没有直接把蛋吐出来。
要知道蛇类对外界反应很敏锐，一旦有什么动静让它觉得危险，会把进食到一半的食物吐出来，转头逃跑。
倩倩没有这样。
那只能说太熟悉她的气息，觉得她没有威胁。
也算好事。
宋可玲看着它冲自己吐信子，又是张大粉嫩口腔抗议，就觉得好笑。
一条手指粗细、一个虎口长的小蛇。
它以为它自己是大蛇蛇吗？
但宋可玲敛下笑意，带了点歉疚说：“对不起对不起，但这个鹌鹑蛋你不能吃，那是你的朋友啊，你不记得了？”
蛇蛇冲她吐信子：不是朋友！
我才没有小鸡当朋友！
“你要吃，我那有。”宋可玲将功赎罪，把小家伙带去厨房。
火锅底料是辣的。
这会儿已经煮开了，厨房里的味道有些呛人。
倩倩从没遇到过，吓一跳，吐吐信子，有危险啊太危险了！
它反应迅敏，一把用自己的尾巴尖用力卷住宋可玲的两根手指头，扭头就要往外跑。
但它再怎么跑也是在宋可玲手掌上。
宋可玲只疑惑它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躁动，走到锅边关成中火，把食材一样一样放进去，只留了一些熟的去壳鹌鹑蛋没放。
宋可玲找来一个带孔的小漏勺，里头盛了几个鹌鹑蛋放进锅里加热。
差不多后，拿起漏勺，过一遍温水。
一来可以去火锅的辣油，二来还可以降低温度。
宋可玲做好这些后，夹起一个鹌鹑蛋递到小蛇面前。
倩倩吐了吐信子，知道这是食物，但它不想在这里面吃东西。
充满了奇怪的气味！！
宋可玲见小家伙扭过头，忽然福至心灵，拿上两个小碗。
离开厨房的时候还顺手关了门，隔绝火锅料的气味。
这下倩倩愿意吃了。
它斯文矜持地吐着信子，慢慢前进，然后游爬到宋可玲面前，背对着她，把白白胖胖的鹌鹑蛋慢慢吃进嘴里。
宋可玲见状，又去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给它倒了半碗。
倩倩当然瞧见了。
以前当蛇的时候并不能完全理解人类的行为，现在变过人，好似一切行为都顺理成章的清晰起来。
它心想：同蛇不同命啊。
当小蛇就可以被小学妹宠着，养着，当人类的时候，她就会时不时怀疑她，还要赶她走。
吞了蛋，倩倩游爬到水碗旁，抬起颈部，低下小脑袋。
小蛇喝水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但细长纯白的身躯，就像是一条开了水泵的小水管。
宋可玲饶有兴致低支着脸看。
倩倩喝了一会儿后，打算再去吃颗蛋。
宋可玲这时才猛地想起什么，回卧室把电子秤拿出来，称了一个鹌鹑蛋的重量，然后根据倩倩现在的体重，拿走其他，只留两个。
倩倩眼睁睁看着她过分的行为，立刻扭头看向人类，竖瞳猩红，小角鳞也挺拔挺拔的，张张“血盆大口”以示抗议。
我蛋呢！
怎么就剩两个了？！
欺负蛇蛇不会数数是吗！
我可是蛇妖！蛇妖是什么都懂得！！
宋可玲问：“不吃了？”
倩倩哼了一下，扭回小脑袋。
这次先不跟你计较，等我变成人再跟你算账。
为了吃东西倩倩也挺拼的，头顶一对小角鳞怼在瓷碗里怼歪了，最后劲儿不对，索性整条爬进了碗里。
吃掉两颗蛋后感觉有点噎，但倩倩懒得动了……
幸好人类有眼力劲儿，勺子舀了一口水递到它面前来，它吐吐信子，给面子的喝了两口。
见小家伙吃饱喝足。
宋可玲把它转移进饲养箱里。
刚吃完的小白蛇腹中鼓鼓囊囊，三颗鹌鹑蛋碾碎了两颗，剩下一颗极其有弹性，将白皙精致的鳞片撑得微微外鼓，露出里头粉嫩的肉。
小家伙刚吃饱，拉长身躯行动，方便消化。
宋可玲只看了一会儿就离开卧室去厨房，厨房里还开个火，火锅应该好了。
宋可玲不是无辣不欢的人，但也比较能吃辣。
酱料一袋袋分别倒在小碟子里，再拿个盘子捞出锅里的食材。
煮久了，味道其实差强人意。
但可能是失而复得，意外地把倩倩找回来了，宋可玲心情很不错，连日来不佳的胃口也好了许多。
她端着盘子，就站在厨房的灶前吃，加菜捞菜蘸酱吃。
完全不用担心倩倩乱爬。
一来小蛇刚进食，不喜欢动弹。二来……这会儿开着监控实时画面的手机就放在流理台上，宋可玲看着，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眼睛。
一不留神吃得有点撑。
宋可玲喝了两口酸梅汤，然后开始收拾起残局。
厨房里的，还有客厅里倩倩吃过的碗，都一起放进洗碗机里。
晚上宋可玲自己复习专业课，专门给倩倩开了平板播放动画片。
但跟之前不一样，小蛇竟然对动画片无动于衷，反而将小脑袋怼到饲养箱上，看着她的书。
“你又看不懂。”宋可玲心情好，眉眼间神色轻柔缓和，但为了避免小家伙接连撞箱子，只能把它拿出来。
倩倩忽然自由了，也不乱跑，慢吞吞扭着身躯s形来到那本厚厚的书旁。
盘起身来看。
宋可玲很快就发现，吸引了倩倩的是自己的手，或者说是笔。
她在做笔记，写字的时候笔当然会动。
而倩倩是爬虫，不像人类有五感，它们很容易被会动的物体吸引注意力。
自然界动物大多如此。
就像狗熊，你一动不动装死都有可能逃过一劫。
宋可玲倒不担心倩倩会攻击摇晃的笔杆，它今晚吃饱了，顶多是好奇，围过来看看。
虽然这样想，逻辑也很说得通。
但宋可玲看着，眉头轻蹙，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感觉倩倩这样“聚精会神”盯着自己手看的画面有些莫名熟悉。
是之前吗？
在宿舍的时候，倩倩也这样围观过她写作业。
宋可玲压下心思不再想，先忙完。
但才写两行字，一句稚声稚气的问话忽然浮现——“倩倩呢？字长什么样的？”
宋可玲心脏重重一跳，这句话清晰到好像不是从脑海中浮现，而是从耳边响起。
仿佛她一转头，就能看到那个长相可爱但来路不明的十来岁小孩，坐在自己边上好奇发问。
小孩看过来的眼神懵懂好奇又充满求知欲。
邪了门了。
宋可玲停笔看向一旁的小白蛇，收回视线。
又胡思乱想了。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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