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学人精
宋可玲很快载着倩倩抵达了商场。
商场的装潢很财大气粗, 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顾客往来, 看着热闹非凡。
宋可玲不知道小家伙什么时候会变回小蛇，可能有什么特定的条件或者外因。
总之，现在先一次性把可能用到的东西悉数置办了。
日常用品是刚需, 洗浴用品也可以买一套儿童专用的, 然后是一些能帮助倩倩更迅速和直观了解人类世界规则的图书。
以及字典。
小朋友识字效率一日千里，别回头将字典背给她看就好了。
买完必需品, 宋可玲又帮倩倩买了拖鞋, 袜子。
让她自己选喜欢的款式, 顺便教她辨认相对应的颜色。
然后到饰品店, 倩倩根据喜好挑了漂亮的头绳发箍, 贝雷帽渔夫帽, 还有一只大大的毛绒熊。
然后，宋可玲带倩倩到手机店。
现代社会，发达便捷的通讯必不可少, 更何况宋可玲记得倩倩第一次就想要有个手机了。
买完手机, 宋可玲忽然想起下午跟大哥撒的谎。
置办手机要办电话卡, 回头手机上一些用于付款和社交的软件, 也基本上都需要实名认证。
目前是可以暂时用她的。
长久以后呢？
倩倩是回归原始的山林里，还是就这样在人类的社会中生存下去？
她得做两手准备。
如果是后者，得给倩倩准备一个合法身份。
宋可玲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需要托关系去办, 可今晚才跟大哥说倩倩是师姐家的小孩, 扭头就让捏个身份证。
问起来不是没法解释吗？
宋可玲想到这微微皱眉, 有些发愁。
倩倩却是逛得正起劲, 她拉着宋可玲的手在金碧辉煌的商场里蹦蹦跳跳，不过，在发现对方情绪不对时，立刻第一时间喊：“姐姐？”
宋可玲回神看她，“怎么了？”
倩倩仔细观察下她的表情，好像没有不对，接着就兴冲冲指着橱柜里的一套漂亮衣服：“我要这个！”
宋可玲看过去，要什么要，那是一家婚纱店，一套套款式独特又长长的曳地礼服。
宋可玲说：“不行，你还太小了，穿不上。”
“可是好漂亮哦。”
“以后，等你长大了再给你买。”
这边商场里宋可玲毫无底线地陪小孩逛商场。
另一边，宋怀瑾的车抵达了警局。
夜幕深黑。
司机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
宋怀瑾还在处理公事，忙完手头最后一点，才合上笔记本电脑下了车。
门口有警员在等，带他们进去见人。
在宋怀瑾到警局之前，警局的副局长就已经拿到了“走失小孩”案件相关的档案资料。
资料内容详细，从市民在影厅里发现落单的小孩，到几份大同小异的口供，以及小孩到警局后的种种表现。
警员出现场的录像和警局录像都备份在文件袋内。
宋怀瑾先确认了小孩是同一个，才开始询问。
每个问题副局长都对答如流，仿佛处理案件的人是他。
最后宋怀瑾问：“还没办法找到孩子的家长是吗？”
副局长一脸为难，说：“就目前来看，是有些困难。一来市内没有接到家长报案说自家小孩丢了，二来新城的小学初中我们都派人走访调查过，不是没有叫白倩倩的小孩，就是叫这个名字的人并没失踪也不长这样。更奇怪的是……”
副局长说话说一半，看向宋怀瑾。
宋怀瑾：“更奇怪的是什么？”
副局长满脸欲言又止。
办公室里就两人。
宋怀瑾说：“孙副局您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孙副局长也就不再隐瞒，说道：“放映厅的监控坏了几个小时，但电影院外面的监控没坏，但我们警员看了当天往前七十二小时监控录像，都没看见她。不知道她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去的。”
宋怀瑾皱眉。
孙副局说完很快又道：“当然，麻烦的是那是个小孩，孩子个子小，电影院的人流量又是一大波一大波的，因为密集挡住孩子也正常。”
宋怀瑾知道副局长什么意思了，先把案情往复杂方向说，以免嫌他们办事不力，他不生动色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孙副局。”
孙副局长却好奇道：“小宋总怎么关心起这个案子，难道说……？”
宋怀瑾当然不能直说这个小孩现在就在自己妹妹家里。
刚刚副局说，当晚警方安置了小孩，只是第二天去看就发现小孩跑了。
随即接到报案，一个新大的叫宋可玲的女学生捡到了那孩子。
因为小孩很信赖女学生，不肯跟警员们回来，所以就想查查二人关系，先回了警局，不想很快小孩又“离奇二次失踪”。
宋怀瑾说：“可玲是我妹妹。”
副局长顿时明白过来：“这真是巧了！是她托了您来问案件进展吗？小宋总放心，一有情况，警方会第一时间联系告知您妹妹！”
宋怀瑾顺口说：“她最近要准备科研项目和考试，别去打扰她了，这事我留意着，万一孩子家长有什么进展，麻烦副局长给个电话。”
孙副局长：“好、好，一定。”
孙副局长一边想表示案件不寻常，一边又没办法往玄乎方面讲。
要是宋握瑜在，高低要提下前不久那个豪门二奶养小鬼事件，觉得这事肯定有邪乎的地方。
宋怀瑾却没往其他方面想。
但不代表他不上心。
妹妹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跟他撒谎，还因为小孩压力大到去看心理医生。这事已经足够特殊到他着重关注。
要是警方这边长久没进展，他要找可玲重新谈一谈。
可玲当时不说实话，再找父亲母亲商量。
宋可玲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大半。
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她包了个车，并且付钱让司机帮忙提一下东西，自行车也放在车上。
到家后，宋可玲将今晚购买的东西一一拆封，放到该放的地方。
然后教倩倩用手机。
其他软件不重要，但微信和电话一定要会用。
倩倩对学习抱有很大热情，但仅限于书本知识。
看着小小的手机上五颜六色各种方块，她觉得复杂无聊，很快抱着宋可玲的胳膊撒娇说想睡觉。
宋可玲说好吧，然后迅速把手机上所有的软件移到一个文件夹里。
界面上只留拨号和微信两个。
宋可玲带倩倩进卧室睡觉，见小孩兴冲冲直接往浴室跑，及时一把拎住其衣领。
倩倩仰头巴巴道：“洗澡呀？”
宋可玲：“今天先不洗。”
倩倩小脸上顿时满是明显的失望，“为什么？”
宋可玲心说因为带小孩比我自己一个人生活麻烦太多了。
下午以及晚上，她的时间几乎全花倩倩身上。
她要交的论文报告还没开始写。
那是正经事。
这种跟小孩说了也不懂，宋可玲于是说两天洗一次澡就可以，让她快点上床睡觉。
床上放着今晚新买的毛绒熊。
宋可玲把它放床上，是想让倩倩抱着睡，倩倩不抱着自己，才不会在第二天自己起床的时候被吵醒。
但宋可玲没想到，倩倩换好睡衣上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大的毛绒熊搬到外面去。
在倩倩眼里，大床只有自己跟宋可玲可以睡。
上次那个人不可以，毛绒熊也不可以！
回到床上，一整天下来已经好累了的倩倩看着书桌前的身影，眼皮掀合，缓缓睡着……
宋可玲一直忙到凌晨十二点还没结束。
倩倩一觉睡醒，看到宋可玲还没睡，扒拉过闹钟看时间。
她现在已经有了时间概念，也看得懂。
好晚了。
她下床走过去。
宋可玲专注写论文，但也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小孩一脸惺忪揉着睡眼，问：“想上厕所吗？”
倩倩摇摇头，走到她身边站住，“姐姐，你还不睡觉？”
“还有一点没做完，马上就睡了。”
倩倩就在地上跪下来，抱住她的腿打哈欠，仰起的小脸还有一点讨好的笑，“那我陪着姐姐。”
宋可玲：“……”
宋可玲弯腰把小孩抱回床上，帮她掖好被子。
也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小狐狸之类的，一条小蛇妖也这么粘人。
倩倩不乐意地嘟哝了一声，抓着宋可玲的手不让她走。
宋可玲只好说：“我去把电脑关了再来睡。”
倩倩听懂，这才同意松手，睡意也袭来。
宋可玲转身，却没走向书桌，而是径直去了客厅，把被丢到沙发上的大大毛绒熊拿回来，轻轻放到重新睡着的倩倩身边，再去保存论文、关电脑，洗漱。
然而，当宋可玲洗漱出来，就看到床上的毛绒熊又不见了。
看倩倩，闭着眼睛在睡。
宋可玲以为熊可能掉地上了，就去找，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于是走出客厅，沙发上也没有。
她皱起眉，忽然看见哪里不对劲。
大步走到沙发边，弯腰。
果然。
毛绒熊被塞到了桌几下面。
宋可玲：“……”
宋可玲抽出被压扁的半人高小熊，察觉什么，转头，就见前不久还在“睡”的倩倩赤着脚站在门口，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表情委屈又怯怯。
倩倩委屈地小声说：“不要熊，要跟姐姐睡。”
宋可玲刚刚都差点以为自己碰见灵异事件了，这会儿相当清醒，但没责怪，跟她讲道理：“这不是你自己要买的吗？”
倩倩顿时声音大了起来，“我不知道买回来是跟我睡觉的！”
宋可玲一噎。
倩倩倔强地再次强调自己的立场：“我只跟姐姐睡。”
宋可玲：“好。知道了。”
宋可玲把白色的毛绒北极熊放在沙发上，略有些无可奈何地抱起小孩，再叮嘱：“下次下床要穿鞋。”
倩倩抬手抱住她脖子说：“好。知道了。”
宋可玲失笑，学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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