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变故
拉结尔的疑问，恰巧正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但是——
【你忘记了很多事情。】
这样的话，拉结尔重复了一遍。
若是普通程度的失忆的话，米迦勒确信对方最多就是嘲笑他记性变差了，而不会一再的重复某一个点。
他的记忆停留在踏入门终结，拉结尔口中的他的未来远不止如此，单单从这两点来看，他确实是忘记了很多事情。
然而，万事都有例外。
在这些例外里面，失忆也不是唯一的答案。
米迦勒垂眸，手指拂去了面前的幻象。
他对上面前天使，一字一句道：“我想，我可能不是失忆。”
拉结尔眉头皱起，都已经快要打结了。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好整以暇的开口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在我已经制作出了钥匙和锁，还安全的离开的了那个世界以后……还有什么可以杀死我？”
结界大天使微微一愣，眼睛一点点的睁大，看起来有点无助。
片刻后，他轻轻摇头：“确实，我忘了你所说的这个点。”
米迦勒也明白，这件事不能全部算在拉结尔身上，毕竟从他苏醒作为光明神的记忆，到一切尘埃落定期间，发生了各种想都不曾想到过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让三界觉得来自于其他世界的敌人的强大，从而忽略了米迦勒自身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
“也许这么说会有点傲慢，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谁能在我全盛时期……悄无声息的杀死我。我想，你大概也不会猜到。”
对此，拉结尔确实猜不到，只不过——
“你的失忆问题暂且不说，你觉得你的重生是谁造成的？”
美丽的大天使轻轻一叹，说着理所当然的话：“你也知道，想要你死的有很多，想让你活下来的也有很多。而在这些存在之中，最为强大的两个，一个是想让你死让曾经的你活过来的，另外一个则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留下你。”
“他们的执念都极为强大，就算是真的做到了让你重生，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米迦勒笑着摇头：“好，先不说我是不是真的有失忆。”
拉结尔嘀咕了句“你分明就是失忆了啊”，却还是没有阻止面前的人把话说下去。
第八层，本身就是规则，只要存在于此地的人本身具有力量，那么就没有是做不到的。
米迦勒抬起手，将天空中的星辰给摘了一颗下来，放在了拉结尔的手上。
拉结尔：“？”
这个时候，黑发青年才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道：“失去记忆，以记忆为代价改变什么，这两者看起来一样，实际上是截然不同的。”
米迦勒指着自己的脑袋：“我因为活得太久，有定时储存记忆的习惯，就算是我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一旦有备份的记忆存在，那么我就可以找回那些忘记的事情。”
拉结尔对此并不陌生，倘若说眼前的人是用容器储存记忆的话，那么他自己则是用创造出来的身体来接受和传输记忆。
道理他都懂，即便如此他对于米迦勒的话还是觉得怪异。
“那么，你是通过什么原因，知道你并非失忆这么简单？”
米迦勒拍了拍手，眼中没有笑意，语气也十分的冰冷：“改变过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拉结尔。就算卡俄斯曾经那么的希望我活下来，他也并未试图去改变过去，将那个选择了思路的初代神给救回来。”
“他那么偏执的一个人，你觉得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是因为觉得这么做太麻烦，还是他其实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在乎初代神？”
米迦勒否认了这些猜测：“是因为他做不到。”
偏执的，疯狂的，其实真的要从所谓的天使恶魔里面找，都可以翻出来一堆。但若是要说执念太深的话，那么非那个用着神话传说里的神之名的神莫属了。
“明明只要回到过去，就可以改变一切悲剧的源头，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会选择这条路，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拉结尔没有否认米迦勒这话，并问道：“所以你觉得——你付出了生命，燃烧了一部分记忆，才能将时间扭转？”
改变过去这种事情，到底是太过天方夜谭，若不是面前这个青年提及这件事，拉结尔到底是不可能相信的。
“重新获得了神器的那个‘我’，不可能自然死亡，也不可能被任何人杀死，除非自己选择了死亡，不然的话没有办法解释那样一个神明会没有任何预兆的陨落。”
米迦勒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手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语而有所颤抖：“我杀死了自己，其为代价一。”
“为什么是踏入门之前的记忆保留，之后的都没了？因为门后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我本来不应该知道却知道，并且可以用来作为开启过去通道的秘密，其为代价二。”
“若是按照我上面所说的来执行，我失忆又回到这个点，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说得通了。而你记忆停留的部分明显有一个错误，只是你没有想通。”
拉结尔怔然，低声问：“什么？”
米迦勒：“世界毁灭是无法停止的，尤其是已经开始毁灭的状态。”
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了一件事。
回到过去改变未来，他其实也有做过，不过那个与其说改变，不如说只是调整了一下顺序，使得世界的外围被加固，使得毁灭本身这件事不存在。
不得不说，修补世界本身，是他钻了漏洞做到的。
神器是初代神的神骨给制作而成的，那么他自然有着其绝对的控制权，所以才有办法操作。
而他相信，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将来之中，那个“米迦勒”所采用的方法，也是接近于他曾经尝试过的方法。
“具体地，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对于自己的重生，或者说回到过去，米迦勒其实也有悄悄测试过一些事情，只是因为他是以其他模样去做的那些事，所以没人知道。
通过那些测试，他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如今和拉结尔见面，只是为了最终确认——世界依然是那个世界，他和拉结尔是唯二的变数，其他的都没有变化。
拉结尔隐隐有过这种猜测，但是因为想法太过荒唐，他并没有坚持这个想法，自然也就错过了真相。
望着外面第三层的战斗，拉结尔问道：“既然那个未来已经消亡，那么——这个世界的未来，你打算怎么改变？”
世界会消亡，本身就代表着米迦勒失败了。
无论是保护还是封印，都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结论。
米迦勒按着眉心，露出了疲倦的神情：“我会想办法去寻找，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开始出现了问题。”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个麻烦要解决。”
拉结尔蹙眉，吐出三个字：“卡俄斯。”
米迦勒点头，神情凝重：“由于一开始就有了变化，卡俄斯的存在和去向直接成谜。当初他是在我封印破碎后没多久出现，引导我前往人类世界，和我构建联系。”
拉结尔右手食指搓了搓拇指，半垂着头：“而你这次一开始就堕天了，他找不到不在天界的你，应该会以其他天使为目标。”
“容易被引诱，并且真的会帮他达成目的的天使，也就只剩下那一位了。”
米迦勒眯起眼眸：“不，现在是两个了。”
拉结尔：“还有谁？”
“路西法堕天失败，很多天使被迫留下来了，但是他们也清楚自己的立场很尴尬。现在是战时，并不会有人提及那件事，但是一旦我带着深渊恶魔们离开天界，那么——路西法就必须面对一些他不得不面对，却必须面对的现实。”
“那些曾经追随他，尚未堕天却已经被改变了翅膀颜色的天使……到底要如何处置。”
拉结尔手撑着下颚，神情慵懒：“以可以帮他们留下来作为报答，让其他天使帮他们做事情。”
“她的话肯定会这么做。”
在两位大天使谈话期间，第三层的战局总算是出现了变化。
只是，朝着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方向而去。
玛蒙发誓，他真的没有想过要弄死路西法。
巴力看着那个熟悉的漩涡，抿了抿唇。
不是，之前米迦勒堕天的时候……不就是这么一个黑洞？
他们两个还算是冷静，贝利尔则是惊叫出声：“路西法堕天了？”
那些天使：“……”
什么情况？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冒出来一个深坑？直接将他们的大天使长给吞噬了？而且——这些恶魔说了什么？堕天？难道这就是地狱入口？
望着窗外的战况，米迦勒沉默了。
他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站起身。
拉结尔笑道：“你觉得，地狱的恶魔会选择你和路西法之中的谁？”
米迦勒冷笑一声：“我只知道，若是让他堕天，这个世界要乱套了。”
身形消失在原地，他直接化为了光，从第八层冲入第三层。
贝利尔望着那道金色的光，见其冲入了黑暗中，扭头问身边两个：“我看错了吗？那不是我们的上司吗？”
巴尔&巴力：“？”
啊……他们那攻打天界开始就消失的上司，原来早就跑去其他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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